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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一男三女。
其中有之前出現過的吳曹氏、皇後,還有一個老熟人瞿山,另外那名婦人是個新麵孔。
皇後隻有二十多歲,生得花容月貌,肌膚欺霜賽雪。
先前在肖紅帆的夢裡得知新帝喜歡帶著皇後在宮裡種地,這看著哪有半點勞作的樣子?估摸著親自去澆一回水都不容易。
“兩位夫人放心,本宮必不會支持舊法複辟。”皇後手下悄悄抓緊帕子,後半句歎息卻真情實感許多,“沒有人比本宮更知道失去自由的滋味。若是舊法複辟,彆的不說,今日我們四人便不可能共處一室。”
吳曹氏看向瞿山:“聽聞瞿大人最瞧不起女人,府中常常抬出女奴屍首,竟然也會反對舊法?”
“我又不是隻打死女奴,兩位夫人難道就不曾打聽打聽我打死多少男奴?”瞿山理所當然道,“人分三六九等,螻蟻怎可與皓月相提並論?”
被捧為“皓月”的吳曹氏點頭認同。
原瞿國缺人口,民間女子不僅能充當勞動力,還能生育,因此地位並不低,但瞿國經常吞並他國,那些戰俘皆會淪為奴隸,因此奴隸數量並不少。
瞿國上下對此皆習以為常。
吳曹氏故國亦是被瞿國所滅,她不願淪為奴隸,於是逃進山林,後又趁著瞿國被圍攻,集結了一批人造反。
吳曹氏吃了不少苦,心性堅韌,也有幾分手段,卻沒有什麼同理心。
她覺得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其他女子亦能做到,那些人會淪為奴隸,要麼就是膽小懦弱,要麼就是自甘下賤,若能拚得一身剮,何至於如此!
所以,她打心底瞧不上奴隸。
剝開“為了女人”這套虛偽的外衣,吳曹氏其實與瞿山沒有什麼區彆。
因此瞿山的解釋很輕易地便說服了她。
皇後觀吳曹氏的行事和觀念皆極端狠絕,便不想與之為伍。
她緊要牙關,不想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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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山看向皇後。
皇後在他隱帶威逼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微微闔了一下眼,緩緩道:“隻是……肖將軍那邊似乎不太讚同咱們如此行事……本宮曾暗中托人問過肖將軍的意思,她曾勸本宮‘萬萬不可激進行事,如此必會害了天下女子’。”
吳曹氏不屑道:“虧她還是將星,竟如此瞻前顧後。”
另一婦人道:“她再是如何反對,如今人不在盛京,豈不正好方便咱們行事?”
瞿山道:“您莫忘了,她身邊最信重的四位副將還在,雙殺星和守星雖強,但腦子一根筋,不足為慮,而那位身為財星的前譽王王妃可是個聰明人。”
這時,本該皇後煽風點火,偏偏她閉口不言。
瞿山無法,隻得任由話題到此終結。
待吳曹氏兩人離開,瞿山亦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皇後:“娘娘莫非是要不顧謝老先生死活?”
“瞿山!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皇後抬眸,眼中淬了冰,“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本宮終歸是一國皇後,奈何不了劉相,難道還殺不了你一個前朝宗室?!你若敢動本宮父親一根毫毛,本宮必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瞿山被皇後的決絕唬住,色厲內荏道:“您有什麼威風衝劉相發去,臣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說罷,甩袖離去。
殿中隻剩下皇後一人,她挺直的脊背緩緩彎了下去。
平複許久之後,她起身疾步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了一首詩塞進信封裡,喚來最信任的貼身宮女,交代道:“悄悄將這封信送出宮,交給我父親。”
“是。”宮女把信貼身收好。
……
軍機閣中。
一名宦官匆匆入內,低聲向劉相稟報道:“皇後身邊晴方去找了一個內官,二人已被扣押,這是從她身上搜出的信件。”
“嗬。”劉相淡笑,瞥了一眼宦官手中的信,沒有要拆開看的意思,“還給她,讓她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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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領命,正要退出去,卻聽上首之人道:“殺了謝世雲,讓皇後知道,是她這一封信害死自己的父親。”
“喏。”宦官小心應聲。
……
師玄瓔和宴摧眼睜睜看著宦官跑出去。
再轉眼,便是皇後聽到噩耗,瘋了似的求皇帝殺了劉恕己。
“皇後,你冷靜一點,你、你彆這樣。”已長成青年的陳瑄,繼承了母親的美貌,麵容俊美如玉,隻可惜骨子裡透出那股懦弱,將十分的樣貌毀得隻剩三分。
師玄瓔得到陳文江的記憶,知曉這位“兄長”從前多麼意氣風發,可惜一朝落入塵泥,為了求生,彎下的脊梁就再沒有挺直過。
皇後渾渾噩噩回到寢宮,枯坐一宿。
次日,她在一腔仇恨支撐下邁出宮殿,卻發現自己被圈禁了。
她扯掉身上華服,隻著一身雪白中衣,站在院中,抬手指著當空烈日,神情似哭似笑:“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沒有長眼!”
她轉頭看向大門,怒吼:“我知道你們在聽!去告訴劉恕己,我要活著,親眼看著劉恕己死!”
劉恕己聽到此言,也不過淡淡一笑。
瞿山道:“為何不直接殺了她?那女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活著終歸是個禍患。”
“你以為皇後為何敢如此叫囂?她不過是在逼我出手殺她。再怎麼說,她都是小陳國舊臣一起選出來的皇後,我若是真敢滅口,至少目前局勢而言,確實會有不小的麻煩。”
劉恕己說著,淡淡看了他一眼:“幽禁上一年半載,待局勢一定,她有無數種死法,你休要在眼下擅自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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