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有著無數無主之劍的劍之墳墓。
當劃分地平線的火焰躍動,現實好像被心像侵蝕,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儘的紅色荒原。
殘陽如血,鋼鐵齒輪交織。
沙條愛歌的聖上炎都從天際沉沒。
火焰形成熔爐,包圍了整個世界。
鏗鏘!!!
在彈飛對手第二次飛出的乾將莫邪時,阿爾托莉雅目光凝重地問:“archer,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世界!?”
“如你所見,saber。”
紅a語氣淡漠,手中再度出現黑白雙劍:“我隻是一個無名英靈。”
“說謊!”
阿爾托莉雅手持雙劍,憤怒道:“無名英靈怎麼會有固有結界!?”
固有結界:以施術者的心像風景,改寫現實的魔術,是最接近“魔法”的“大魔術”。
阿爾托莉雅不是第一次見,因此她才會疑問。
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具有這樣的寶具。
“誰知道呢。”
紅a象攤手:“說到底,我作為英靈的寶具,也就隻有這種東西。”
“如何,”紅a右手伸直,質問,“你是怎樣看待這蘊含刀劍的世界,亞瑟王?”
阿爾托莉雅雙手用力,認真回答:“墳墓!”
“沒錯!”
紅a做出俯衝動作:“在我看來,這樣的世界不過是屬於劍的墳墓而已。”
“不好意思了,亞瑟王。”
數把劍從地麵飛起,停滯在空中。
“接下來你要挑戰的——是劍戟的至高境界,『無限劍製』!!!”
“是嗎。”
阿爾托莉雅從閉眼到睜眼,隻用了一瞬間。
她完全摒棄了與外界有關的情緒,甚至無視了身後的沙條愛歌。眼中,隻剩下曾經對勝利的渴望,以及,騎士間充滿榮譽的決鬥。
至少,這場戰鬥決不能再玷汙!
“攻上來吧,archer!”騎士王做好準備。
“要上了,saber!!!”
紅a怒喝,衝向早已注定的結局!
……
濃鬱的煙霧伴隨著烈火。
英雄的身影慘烈倒下。
——
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景。
遠阪凜早就接受過關於這方麵的知識。
當禦主召喚出從者以後,會有概率夢見他們過往的經曆。
到archer退場為止,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家夥,作風明明不是這樣,關鍵時刻卻和她不一樣,沒有掉鏈子,而是好好的完成了任務。
所以——你到底是誰?
就像經曆過戰爭後的遺址。
入目是一片慘烈至極的廢墟。
這個場景,遠阪凜沒見過,但她還是從熟悉的坍塌的建築中,認識到了這個地方。
十年前,震驚冬木市的新都大火啊。
聽說死了很多人。
那麼……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遠阪凜帶著疑問,漫無目的地向前。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隻是單純的有個聲音那樣告訴自己。
隻要一直往前,就能知道想要的答案。
在大火中行走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特彆是皮膚被燒燙的觸感傳回神經,熱得讓人難以接受就算了,還要忍耐濃煙剝奪氧氣帶來的窒息。
肺部和吸到毒霧一樣,止不住的咳嗽。
精神和肉體,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難以想象的折磨。
就算能挺過這些,周圍被燒成焦炭而倒在地上的人,也會給你幼小的心靈來上重重一錘。
不會有錯,這是為了爭奪聖杯而造成的災難。
所謂戰爭就是如此。
魔術師帶著自己的目的,就算犧牲陌生人,也在所不惜。
或者說,如果隻是犧牲一個,兩個,甚至幾百個毫不相關的人,就能達成自己的願望。
這對他們來說反而是件能讓人欣喜若狂的事。
作為魔術師,遠阪凜早就接受這樣的事實。
然而,她果然,還是很討厭呐!
不知走了多久,可能是一會,也可能是很久。
總之,火勢下降。
之前能竄出高牆的大火,慢慢得到控製。
一絲潮濕,混雜著泥土的味道進入遠阪凜鼻腔。
她抬起頭,看到烏壓壓被黑色雲層蓋起來的天空。
沒有太大的感覺,隻是在想。
所有人都死了,姍姍來遲的雨水又能做什麼?
接著,她又想到archer,想到berserker。
兩人都是和曆史上有名的英靈完全不一樣的存在。
他們似乎沒有自己的傳說,也沒有屬於自己的榮譽。
隻是為了某個目標而前進著。
就算這樣,遠阪凜也覺得他們很了不起。
貫徹自己的道路走到最後,就算一無所有,何嘗不是屬於自己的英雄。
嘀嗒,嘀嗒……
步伐在此刻停下,遠阪凜抬手。
雨水順著眼角,臉頰,光滑的下巴,和伸出的手掌滑落。
一開始隻是很小地下著,到後麵,不知不覺變成大雨。
災難的火焰,也徹底熄滅。
但她對此無動於衷,而是看著前方那個,在大雨中,狼狽向前的身影,愣愣發呆。
臥軌在高速列車上,刺眼的燈光,和超過兩百千米每小時的高速列車,會在你神經都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就闖過你的身體。
然而有準備的人,就會在等待中,把聲音無限的放大,時間無限的拉長。
心臟也會超越往常,刺激耳膜拚命地跳動。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明知道要死又怎麼可能保持平常的心態。
遠阪凜不是要死了,但她此刻的心情,無外乎能用這樣的方式形容。
究竟是怎麼樣荒誕的世界,才會讓她遇到如此荒唐的事情。
沒記錯的話,這裡應該是archer的記憶才對。
那麼他的記憶裡,為何會出現berserker的身影?
那是記憶的主人公吧?
儘管還那麼年幼、無知,眼神也充滿迷茫,身體也是如此孱弱。
然而,被雨水粘在一起的紅發,曾經平行線對視過的眼眸。
無不再告訴遠阪凜,他是berserker,也是自己的從者——archer!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她幾乎失去了語言。
突然,主人公倒在了地上。
遠阪凜下意識想要跑過去。
是擔憂還是什麼?
總之,不能放任不管。
有人卻比她還快。
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遠阪凜忘記了,唯一清晰浮現的,是那個明明救了彆人,卻宛如自己被救贖一樣的表情。
眼淚和雨水混雜在一起。
隻有被救贖的樣子曆曆在目。
到底是經曆過怎麼樣的絕望,才會有那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