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九思已等在門外。
蕭凜淡淡瞥了他一眼,邊走邊問道:“送回去了?”
九思嚇得膽戰心驚,一個非要送,一個不讓送,合著就他這個護衛左右夾擊。
他認命的垂著頭,恭敬回道:“沈姑娘說她自個回去,讓小的回來伺候您。”
蕭凜的氣更甚,彆的女子都會討好他,撒嬌說軟話,可她看著一副軟糯糯的嬌軟模樣。
偏生性子硬,頭更硬,這般性格,若無人護著,以後有她吃虧的。
“她讓你回來,你就回來?你是她的護衛還是本王的護衛?要不你去她家?”蕭凜隻覺心中鬱結想宣泄,隻能對著九思發了一通火。
九思嚇得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恕罪,小的知錯了。”
就連包廂裡的眾人也被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吭聲。
蕭子昂與顧錚對視一眼,也沒出門安慰,之前他從未如此暴怒過。
蕭凜忍了半晌,心裡越想越氣,冷哼一聲:“起來吧!”
出了春香樓,他心裡還是不得勁:“去福安坊。”
九思呐呐道:“姑娘家的嬤嬤跟姑姑被姑娘接回自個宅子了。”
蕭凜一下就泄了氣,轉了一圈,看著街頭隱約能看到柳樹巷,喃喃道:“去刑法司……”
沈卿不來與他下軟話,他更難受,又想起之前鬨了矛盾,沈卿能兩月不理他。
“零一來信了。”九思在蕭凜登上馬車前遞了封信上去。
坐在馬車裡,他拆開看了一眼,隨手便丟開了。
上次那句無意的話,他懷疑虎符如今並沒有在秦勝手裡。
他讓零一去找秦勝的虎符,零一在邊關秦勝府邸找遍了也沒有,他便懷疑是不是在秦淮或者秦琴身上。
按理不會的,畢竟虎符那麼重要的東西,秦勝怎麼會讓子女帶走。
陳澤從後麵追上來時,蕭凜正在去刑法司的路上。
“爺出事了。”陳澤氣喘籲籲道。
蕭凜揭開車簾,淡淡道:“出了何事?”
“福安坊巷子深處發現了幾具屍體,初步鑒定是他殺。”
“走吧去看看。”這事他本就在他預料之內。
人是秦淮帶人殺的,殺了後拋屍了,又被他的人抬回來放在那的,為的就是將昨夜的事捅出去。
本是為了替沈卿出氣,她卻不領情,還維護周子易,想到周子易,他就醋的心口酸脹。
蕭凜到時,窄窄的巷子裡圍了很多人在看,死者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幾具屍體都是完整的,隻有脖頸處有一道淺淺的傷口。
仵作正在查看傷口,以及與之契合的武器。
“可看出什麼端倪了?”陳澤走上前蹲下來詢問道。
九思拿了一根帕子遞給蕭凜擋口鼻。
蕭凜隨手接過,臉上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疏離。
他往那一站,周圍的官員,紛紛給他讓出一片空地,跪地行禮。
蕭凜隨手擺了擺:“起來吧!”
“回大人,這並非第一現場,而不遠處有一間空置的宅子,剛剛小的們去查過了,那裡才是第一現場。”仵作恭敬道。
“從傷口上看,應該是很鋒利的劍,一劍封喉。”
蕭凜站了一會,覺得沒意思,便淡淡道:“陳澤,你帶著人慢慢查,看看這些人死前接觸過誰。”
這話一出,陳澤愣了一瞬,連忙領命。
蕭凜出了巷口,看著街頭巷尾由以往的熱鬨變的冷清,心裡也莫名有些失落。
“在柳樹巷買套宅子,挨著沈姑娘的宅子。”蕭凜邊走邊道。
“是,王爺。”九思回了話,便有人去辦事了。
“巷子有些窄,擴寬些。”
“是,王爺。”
上了馬車,依舊往刑法司走。
刑法司門外一片大廣場上人煙稀少,走路也都繞著刑法司走。
大門上刑法司三字用黑色牌匾刻畫著,字體用金粉描摹,看起來大氣又散發著寒意。
蕭凜的馬車剛到門口停下,裡麵便跑出來幾人。
“參見王爺。”眾人齊齊跪下行禮。
蕭凜垂著眸子,邊往裡走邊道:“免禮。”
進了裡麵,趙晨在大堂等著,九思離得遠遠的,不敢說話,就怕惹得渾身煞氣的蕭凜失控。
“周子易呢?”蕭凜問。
趙晨麵無表情地指了指裡麵:“在刑具房。”
“帶我去看看。”
趙晨帶著蕭凜直接去了刑具房。
周子易從昨日被送來後,便一直在受刑,如今早已精神渙散,體無完膚了,被放下後便癱軟在地上。
蕭凜讓人將周子易放到一旁的水池邊,他踱步走上前,抬手將周子易狠狠按進水裡,直到他掙紮不停,蕭凜似乎還不解氣,他又晃了幾下。
“周子易,出去後,你若再敢纏著沈姑娘,本王讓你死無全屍,九族陪葬,你聽清沒?”他的聲音清冷森寒,帶著嗜血的殘忍。
他將周子易的頭抬起來,布滿傷痕的臉已看不出原來模樣。
周子易耷拉著腦袋,虛弱地點了點頭,小聲求饒道:“小的再也不敢了,求王爺饒命。”
蕭凜想起午時她說的那些話,氣怒的又將周子易按進水中,直到他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小,才鬆開。
“少在她麵前晃悠,惹本王不快。”蕭凜抬起手便將人甩到一旁,仿佛周子易是什麼病毒惡瘡一般。
九思適時地遞上帕子,蕭凜接過擦了擦手扔在地上。
趙晨咂舌,蕭凜這醋壇子模樣,實在讓人生畏,不由在心裡為沈卿豎起個大拇指。
看著如同死狗一般癱在地上的周子易,蕭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淡淡道:“將他扔出去。”
趙晨安排下屬將周子易拖出刑法司,剛甩出門,周家便衝出來好幾個家仆,將他抬著往回走。
再說沈卿這邊,辦好了事,剛出宅子,就碰見了好久沒見的謝枕。
謝枕穿著一身月白色素雅長衫,月白色發帶束發,手中握著一劄竹簡。
他邁著穩健步伐地往前方書坊走去。
“謝枕……謝公子。”沈卿突然記起兩人已長大了,不能直喚他名字了。
走過去的人駐足回頭,臉上在看見沈卿時有一瞬的訝然,眼中閃過一抹微光,接著便是歡喜雀躍湧上臉頰。
彎彎的眉眼襯的俊朗臉龐更加儒雅隨和:“卿卿,是你!”
書坊門口站著幾人,明顯在等他,見他停住腳步,又看向沈卿,還議論了幾句。
“嗯,出來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