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隻要白道江湖發現了昆侖奴,就會大感頭疼,畢竟當昆侖奴出現,他們的任務就來了,而且定遭受失敗,弄得地雞毛。
我希望是我第個發現了昆侖奴,其他的入局者懵懂無知,認為那隻不過是金小鬆的保鏢,假如不懂昆侖語,恐怕我也無法辨認那多傑的真實身份。
就在此刻,那多傑突然望向攝像頭,似乎發現有人在監控器裡盯著他。
這當然是不大可能,除非他具有超強的第感,跟我這邊心意相通。
我盯著他,他也盯著。
金小鬆突然站起來,把手裡的兩張牌摔在桌子上,贏下了所有的籌碼。
那些財富新貴心有不甘,但是願賭服輸,乖乖的扔下牌,離開了牌桌。
完成了這局,金小鬆就離開了德州撲克,去了隔壁。
昆侖奴直盯著攝像頭,仿佛看到了我。
但現代化技術都知道,攝像頭的觀察是不可逆的,隻能是屏幕後麵的人監視他,卻不可能反向傳輸。
他突然動了動嘴唇,說了句話,那依然是昆侖語,翻譯過來就是“混蛋”的意思。
我瞬間有了警覺,他所有的話都是對著我說的。
也就是說,他能感覺到我在監控他。
這讓我渾身毛骨悚然,過去遇到的江湖人物都太疏忽大意,比起內心的計算,功夫都不如我,當下那多傑的出現,讓我感受到遇到了強勁的對手。
他能感應到我的存在,接下來的事情就難辦了。
我按下遙控器,切換到麻將牌的桌麵。
金小鬆坐下,服務員把籌碼送過來放在他的手邊,他毫不客氣,直接扔下十個藍色籌碼,那就代表十萬塊。
同桌的人都是京城裡的有錢人,毫不在意,這些錢對他們來說就好像窮人手裡的塊錢。
牌局在進行,金小鬆上手很快,隻打了圈就開始收割。
我不出手,他就意妄為,毫不偽裝。
又過了兩圈,其他家無奈地搖搖頭站起來,已經被殺得手中籌碼所剩無幾。
他們贏了晚上,最後籌碼卻集中到金小鬆手裡去,真是太可笑了。
金小鬆的作弊手法非常快速,而且隱蔽,普通人無法識彆,就算緊盯著他的手,也不知道他在什麼時候成功作弊。
連城璧又睡了兩個小時,翻了個身,即將醒來。
我走出客廳,到了麻將牌桌,站在金小鬆對麵。
那多傑的死亡目光頓時盯上了我,惡狠狠的,眨不眨。
他的模樣像個野人,隻不過穿上了現代人的衣服,來到這個大城市,但本質上還是台殺人機器,也不顧任何法律道德,隻要有人威脅到金小鬆,也就是對他的主人不利,他就會突然出手,製造爆炸性新聞。
這是相當可怕的行為,現代人早就習慣了彬彬有禮,遵紀守法,而昆侖奴從遙遠的年代來到這裡,對於這些東西根本不懂,隻知道用殺人來消除危險。
金小鬆看到我,麵無表情,贏了最後把,然後起身,命令服務員給他兌換籌碼。
今天晚上他的運氣很好,同在張牌桌的都是有錢人,甘於瘋狂的跟著他下注,所以他贏了位數,這種賺錢速度簡直勝過印鈔機。
我走過去,他招呼我到了吧台前,每人要了杯酒。
“今天晚上很好,玩的很儘興,你和連城璧都沒出來,我很開心。隻是不知道這是不是個局,要引我上鉤,你說呢?”
我們誰都不看誰,隻是看著走來走去的那些牌局參與者。
“連先生睡著了,喝了太多酒,所以懶得管你。但你最好及時收手,不要觸怒了他,兩大家族之間能不能和好如初,都在於你。金先生,不要再玩下去了,這些錢對你來說都是小意思,為什麼非要針鋒相對,讓連先生無法下台?”
金小鬆喝了大口酒,嘴角帶著冷笑:“家族利益之爭從來就沒有對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收手。我代表金氏家族,他代表連氏家族,就好像火星撞地球樣,根本沒有避免的機會。韓立,你不是江湖人,也不屬於任何家族,永遠不明白這種奇特的象征性關係。此刻坐在你麵前的是金小鬆,但當我回到家族會議的時候,我代表的是整個家族,而不是個人。”
我很清楚,金小鬆和連城璧都是被家族綁架的人,他們的人生就是個悲劇,從來不為自己而活。
如果從單純單純個體的角度來看,金小鬆根本不恨連城璧,連城璧和他之間也沒有你死我活的關係,兩個人隻不過是京城圈子裡的玩家而已。
“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不要挑起事端,弄的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那有什麼意義?”
我對於金小鬆的規勸,已經是朋友之間的肺腑之言,如果他再不聽,那我也沒有辦法。
“韓立,你可以幫助連城璧對付我,也可以到我的家族幫助我,對付其他家族。總之,你現在是個自由人,我真是羨慕你,可以無憂無慮地做任何事情,做出任何選擇……而我金小鬆,生下來就沒有選擇,長子、長孫、長重孫,就必須為了這個家族鞠躬儘瘁。”
我很理解他的心情,而我是韓家唯的在世者,肩頭的責任甚至比他更重,我不是為了家族,而是為了父親的血債,必須找到那些害他的人,然後清除,讓這個世界上的正義和公理永遠延續下去。
這是條漫漫長路,不知道堅持到什麼時候我就會倒下,死在仇人的槍口之內。
到那時,整個韓氏家族就完了,戰神韓信的後代將會消失殆儘,不複存在,辜負了戰神之名。
“金先生,兩大家族沒有必要拚的你死我活,你和連先生之間有很多事情可以解開,對不對?如果連氏家族的確是搶了你的生意,也可以和平解決,既然都是經商和為貴才是最重要的,我們古人說和氣生財,豈不就是整個圈子裡最寶貴的真理。”
我試圖勸說金小鬆,但他不屑顧:“韓立,你根本不懂,這已經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爭口氣。在京城圈子裡,都知道連城璧在這裡設局擴張人脈,縱橫海,我破了他的局,整個家族受到打擊,連氏家族就會退出京城,我們取得絕對的勝利。你可以告訴他,隻要牌局存在天,我金小鬆就會再來,直到所有人放棄這裡為止。”
我提到上次,金小鬆說自己也要組局的事情,他哈哈大笑:“還不到時候,消滅了連城璧,我才會開始組局。韓立,如果你站在他這邊就是我的敵人,你應該好好想想,成為我的敵人會遭遇什麼?”
金小鬆向身後指了指,那多傑直站在那裡,距離他兩步,仿佛兩個人已經變成了連體嬰兒,他在哪裡,那多傑就在哪裡,不會有任何例外。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就因如此,我才勸告他們點到為止,千萬不要拿刀動槍,最後弄得不可開交,白道江湖旦涉入,兩大家族都會受到損失。
“金先生,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在這裡破壞牌局,連城璧極度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不要逼著他動了真氣。”
看起來,那才是金小鬆想要的目標,就是要讓連城璧忍無可忍,直接動手,雙方家族發生火拚,在京城裡攪動風雲。
“韓立,這些不是你該管的,你也管不了。他把你弄來隻不過想讓你背黑鍋,你還是老老實實跟著英姐,去做那些無傷風雅的事情吧。身為個風水師,千萬不要越界,你的手伸的太長,容易被砍斷,明白嗎?”
這還是威脅,隻不過金小鬆已經說的非常客氣,也沒有命令昆侖奴動手,如果換了另外個人,大概在他麵前說不了句話就被清理了。
我很為金小鬆的未來擔心,他以為憑著昆侖奴就可以無所無所不用其極,其他人拿他沒辦法,就算是殺了人,也是昆侖奴頂罪。
我忽然想到發生在港島的滅門血案,恐怕也是昆侖奴做的。
昆侖奴的性命本來可有可無,隻要主人下令,他們就勇往無前,到最後,就算被砍頭,或者被亂槍打成蜂窩,都毫無怨言,而其他的昆侖奴也不會因此而產生逆反之心,畢竟他們的命都是主人的,就好像主人養的是條狗樣,主人讓他們死,他們就必須死。
我在金小鬆眼中看到了刻骨的寒意,雖然昆侖奴也是人,但在主人眼裡,他們根本不能享受人的待遇,隻能是像動物樣,任由他們驅使,做任何事情主人不會心存愧疚。
試想下,如果個獵人還會憐惜自己的獵犬,但養狗場的主人怎麼會可憐那些關在籠子裡的狗?
我的內心,因為金小鬆這些話,感到分外的悲涼,昆侖奴生下來就是奴隸,在已經消滅了奴隸製度的現代化社會,他們的處境真是無比悲慘。
更可悲的是,他們沒有意識到,人人生來都是個體,都有自己的未來,反而像奴隸樣生活在黑暗之中,為主人拚命。
這是人道主義的悲哀,當代社會絕對不應該存在這種詭異的現象。
“金先生,事情差不多就可以收手了,千萬不要覺得連城璧可以原諒你次,還能原諒你十次,如果你死了,金氏家族又該怎麼辦?這種危險的事情根本不應該你出頭,對不對?”
我試著從另外的角度來解釋這個問題,可是金小鬆隻是哈哈笑,絲毫不理會我話裡的真誠含義。
看起來他還是不夠聰明,真正的聰明人就明白,我已經仁至義儘,告訴他所有的危險。
也讓他明白,連城璧人無可忍的時候,定會在這裡大開殺戒,金小鬆和他的昆侖奴那多傑,都不可能活著離開彆墅。
“韓立,我說過很多次,你趕緊滾吧,跟英姐在起才是你的安樂窩,讓她罩著你,不會出任何危險。就好像她養了條狗,打狗還得看主人,你到連城璧這裡來純粹是不自量力,我給你麵子才會收手,如果讓人殺了你,恐怕也是分分鐘的事,你相信不相信?”
他再次指向那多傑,那多傑的眼裡射出殘酷的殺氣,在他的逼視之下,任何人都後背發涼,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為了隱藏自己的實力,隻好低下頭,裝作不敢迎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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