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鬆冷笑起來,拿起指甲刀,輕輕地修剪自己的指甲。
他這樣做已經有了和解的意思,我們兩個可以慢慢談,到最終說出各自的訴求,看能不能融合。
原來,金小鬆之所以向連先生下手,就是因為他們兩個家族的生意在港島那邊發生了撞車。
原先的時候,金氏家族有家店鋪,為英國女皇鑲嵌頭冠上的珠寶生意,已經延續了十年,利潤非常豐厚。
到現在,世界最新的珠寶鑲嵌科技技術他們也完全掌握,英國女皇那邊非常滿意。結果,就在去年,連氏家族也介入這個生意,並且有位連氏家族的弟子已經進入英國皇室,專門負責珠寶的品鑒。
於是,這項生意分為,每家各占半。
過了半年,連氏家族後來居上,完全搶占了這個生意,讓金氏家族那家店鋪失去了高額利潤,幾乎要倒閉。
就因如此,雙方才結了矛盾,而連先生自己的生意不牽扯珠寶這行,根本不知情。
金小鬆說起這件事,我笑著回應:“既然是商業上的事情,又跟連先生無關,直接到這裡來搗亂,破他的局,恐怕沒有必要。如果金先生有本事,就到港島去公開競爭,把生意再拿回來,你說呢?”
“韓立,站著說話不腰疼,事情的確是這樣,但金氏家族做了十年,連氏家族通過其他手段把生意奪走,這本來就犯了江湖大忌。我們無法影響英國女王,但卻可以用其他的手段,讓連氏家族退出這個市場,對不對?”
這的確是件很麻煩的事,就是因為兩大家族戰鬥,已經不是兩個人之間的矛盾,而是變成了幾十人、幾百人的對立矛盾。
假如商業世界都是如此,變成惡性競爭,那華人世界裡的商業行為就完全亂套了。
“金先生,做生意就是這樣,有人爭搶,有人得手,有人後來者居上,你根本沒有什麼護城河,怎麼保住自己的生意?”
金小鬆冷笑:“我隻要搞定連先生,搞定連氏家族,讓他們資金鏈斷裂,沒有能力繼續下去,那麼,金氏家族在港島的珠寶生意還是首屈指。你出頭幫助連先生,就是站在我的對立麵。我最後問你句,如果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們就是敵人,準備開戰!”
我從來都不想擔心戰鬥,隻是覺得這件事沒有必要,他們的生意遠在港島,卻在京城圈子裡交戰,弄得人心惶惶。
如果連先生動用白道的力量,金小鬆就吃不了兜著走,恐怕要進去住幾年,他可承受不起這種責任。
到時候還得我們出麵調解,就會更麻煩。
我把這些事情全都跟金小鬆說了,他點點頭:“我相信你有這種能力,而且你背靠著英姐,勢力龐大。如果早知道你在這裡,我就不來了,連先生沒有能力,請你到底是誰出麵?”
我報了鐘靈的名字,金小鬆點頭:“果然是鐘小姐,她過去對你有所幫助,現在她出麵,你必須回來。韓立,不如我們談談合作的問題,你幫我,到金氏家族,我可以給你大筆股份,讓你迅速實現財富自由,到那時可以不聽任何人的話,怎麼樣?”
這些條件肯定誘人,金氏家族的股份,在港島和美國上市非常值錢,他能這樣答應我,肯定不是個小數目。
“金先生,冤家易解不易結,你跟連先生之間本來沒有矛盾,隻是因為生意。你想出頭就得有出頭的能力,但現在你看,在這個場子裡,不管你做什麼都會被阻擋,連先生已經很給你麵子,就此罷手吧!”
我不想撕破臉皮,這就是我行走江湖的原則,不管金小鬆做了什麼,針對的都是連先生,跟我無關。
金小鬆冷笑起來:“就憑你句話,我準備了這麼久就放棄,根本不可能。我的目標是拆掉連先生這個局,讓他什麼都沒有……我可以在彆墅裡另外建造座,請朋友們過來玩,完全取代他。”
這才是商業的規則,我相信金小鬆是商業的專業人士,肯定在高級學校進修過,以至於現在說的每句話都很有針對性,見招拆招,見局破局。
這樣個聰明人,又比連先生年輕,未來定是他的。
“好了,金先生,不要意氣用事,破彆人的局隻會招來仇恨,不如你也回去組個局,雙方共同競爭,看看黑白兩道的人物願意到哪裡去,這就可以了。你直接來破局,就是我們的敵人,雙方隻能武力相對,你覺得能有幾分勝算?”
金小鬆向後看,那多傑向前跨出大步,雙手攥在起,關節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音,向我炫耀武力。
我隻感到好笑,不管他有多強,白道力量的人來了,有手槍、也有手銬,他怎麼能抵擋?
我就不信,他自己能掙脫手銬,還能抵抗子彈?
在這個社會,武力的確已經不能解決切,他是保鏢,為了金小鬆不顧切,最多就是搭上自己的條命,死的毫無價值。
我擺擺手:“人都有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千萬不要在這種場合向任何人動手,那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說的話已經非常實在,點明了他們所有擔心的事情,並且開誠布公告訴金小鬆,大家可以以另外種方式合作。
如果他不聽,連氏家族和金氏家族打起來,金小鬆就完了。
僵持了會兒,金小鬆終於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是番好意,現在我就回去。韓立,我記住你說的這些話,如果可能,到我們這裡來,薪酬定是在連先生這裡兩倍。”
我對於錢毫無概念,也不願意談論錢的問題,隻要金小鬆撤退,不再讓連先生草木皆兵,那就足夠了。
金小鬆回過頭,向那多傑說了句話,讓我大吃驚,因為他說的是——“昆侖語”。
在中國曆史上,隻有昆侖奴才能聽懂這種語言。
兩個人說話的態度,那多傑就是他的昆侖奴,生作為保鏢,永遠不會離開,就好像遭到咒語控製樣。
當今社會,昆侖奴已經成了個笑話,江湖人物普通認為,沒有這種形式,就算是踏遍昆侖山,也找不到個甘心聽主人話的昆侖奴。
如今,我看到那多傑對金小鬆的態度就明白,他是標準的昆侖奴,畢生效忠於金氏家族,不會反悔。
看到這種情形,我內心的驚駭無法形容,金小鬆到這裡來有恃無恐,也是因為那多傑的存在。
隻要雙方開戰,昆侖奴為了主人,可以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因為在他的思想世界中,主人的切利益高於天地,其他人的性命在主人麵前如同螻蟻。
換句話說,旦那多傑發瘋,這個世界上很難有力量能夠控製住他。
我沒有見過昆侖奴,但卻從很多江湖傳說中,知道這個族群的厲害之處,隻要是主人的敵人,就會遭到他們的追殺,無孔不入,不死不休。
幸虧剛才我沒有撕破臉,旦變成昆侖奴的目標,我在京城的圈子裡恐怕就不得安生了。
金小鬆站起來向我抱拳拱手:“韓立,今天給你麵子,以後我們江湖再見。你最好告訴連先生,讓他港島那邊的珠寶公司趕緊停業,把生意還給金氏家族,否則,很快就有人來取他狗命!”
我苦笑起來,知道這句話肯定不是恐嚇,而有可能真實發生。
昆侖奴想殺個人簡直太容易了,因為他的思想極度單純,確立目標之後,所有行動都會圍繞這個目標進行。
普通人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稍有疏忽,就會死在昆侖奴之下。
麵對金先生這種超強的實力,我也是膽戰心驚,但又無法向連城璧說清楚。
到了十世紀,宣傳昆侖奴的存在,我就會被彆人恥笑,他們以為我是出現了幻覺,根本是嘩眾取寵,惹人恥笑。
金先生帶著那多傑離去,我卻坐在角落裡陷入了恐慌。
京城圈子根本不需要昆侖奴的存在,旦出事就是大事,金小鬆肯定承受不了。
我坐在那裡喝酒,酒喝到嘴裡,越來越苦澀。
畢竟到了這時,我們誰都無法解決,除非是殺了那多傑,或者是殺了金小鬆,讓這次危機消滅在萌芽當中。
鐘靈過來找我,皺著眉頭問:“剛才我就看到你在角落裡喝悶酒,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對方太厲害你不敢出手?”
我搖搖頭,直接告訴她:“金小鬆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背後站著的那多傑,有可能是傳說中的昆侖奴。”
鐘靈嚇了跳,但隨機冷靜下來:“那不可能,昆侖奴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應該是普通人。在古代傳說中,昆侖奴身高過丈,青麵獠牙,就好像是鳥與獸的組合體……”
我隻能苦笑著解釋:“他已經出現,這是事實。不管他長什麼樣子,金小鬆都用昆侖語跟他說話,他也連連點頭,證明已經聽清了。”
我觀察到的事情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可是,旦昆侖奴這件事情落定,連先生就會很危險。
“韓立,暫且不要告訴連先生,這件事情關係重大,旦說出去,恐怕就會引發恐慌。”
鐘靈考慮的很全麵,也是因為她不想剛剛解決了難題,又帶來新的問題,那就會讓連先生對她根本不信任,她失去了力量,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韓立,我再叮囑你遍,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英姐在內。你說發現了昆侖奴,誰能相信?這是十世紀的京城,很多人都會把這種事當做笑話,對不對?”
我當然明白鐘靈的處境,這件事隻跟連先生有關,又不牽扯到英姐的利益,我說不說都可以。
“那好吧,鐘小姐,這件事情我已經向你通報,其他的我就不管了,暫時回去再說。”
知道昆侖奴的事情後,我也倍感頭疼,能夠跳出彆墅,重新回到英姐那邊,也算是種解脫。
反正我已經給鐘靈麵子,趕走了金小鬆,讓連先生布的局能夠繼續下去,這件事就算完成了。
第天上午,我離開連氏家族彆墅的時候,連城璧親自送我,千言萬謝:“韓立,感謝你幫忙,金小鬆不會再來了,他知道我們這邊有高手,早就防著他。”
我考慮再,都沒有說昆侖奴的事。
正如鐘靈所說,在這個年代,說起昆侖奴簡直是個笑話,我不想讓連先生覺得,他請了個瘋子過來幫忙。
連先生開了張支票,不管十塞進我的包裡:“韓立,收下這張支票,我們就是永遠的朋友,以後有任何事我還會麻煩你。”
我隻能苦笑著收下,接下來的麻煩,就連我都無法解決,更不要說普通的黑白兩道人物。
我回到英姐那邊,英姐親自陪我吃午飯。
“韓立,當初連先生布這些局我就不同意,他以為可以凝聚黑白兩道的力量,實際上坐在桌子邊的全都心懷叵測,隻會害人,不會救人,但你已經去了,我也不想說什麼……”
以英姐的聰明程度,她知道是鐘靈叫我去的,而不是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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