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話也不想說，畢竟現在能不能救活她是個未知數，完全在於王麻子的手段。
黃姨跟在我後麵，不知道我心裡想的，喜極而泣：“高飛，感謝英姐，感謝你韓立哥，感謝王大師，感謝切救你的人，看到你有了活的希望，媽心裡太激動了，趕緊醒來吧，彆讓媽肝腸寸斷了……”
聽到黃姨的話，我就覺得，自己此時此刻個不好的字都不能說，絕對不能剛剛給他們希望，又讓他們的心從天之上摔下來。
切希望都在王麻子身上，但我表麵上無比鎮定，安撫大家的情緒。
我就像這個院子裡的太陽，照耀著每個人，讓他們感受到我的溫暖，但所有的壓力都在我肩上，由我個人挑著。
奇怪的是，王麻子離開天，都沒有回來。
我讓鐘靈派出線人，私下搜索，整個京城裡麵竟然沒有他的消息。
線人們去了每家中藥鋪和中醫大師診所，我們以為王麻子是到那裡去尋求轉機，但是那些藥鋪反饋，都沒有見過這個人，甚至不知道這個外貌粗俗、胡子拉碴的男人是什麼東西。
至於那些中醫大師，就更是口回絕，他們根本不認識王麻子，也不可能接待這樣個鄉下村夫。
線人們報告的消息，條比條令人失望。
鐘靈這邊已經麻木，她甚至覺得，王麻子是因為自己治不了病，不好向我交代，直接編了個理由，連夜逃走。
“韓立，彆傻了，誰都治不了高飛的病，無法救他回來。你請來的王麻子，不過是江湖郎中，騙吃騙喝，騙了你所有的感情，然後就遁逃了。如果你還相信他，就是個傻子！”
我始終沒有放棄對於王麻子的信任，他說得那麼肯定，已經找到了解決麻煩的關鍵。
我突然想起他說的大蛇，大蛇是活的，不可能出現在中藥店。
“鐘小姐，京城這地方，哪裡會有大蛇？”
鐘靈脫口而出：“當然是動物園，北京動物園有個爬行動物館，裡麵的某個展區，專門展出大小蛇類。”
我頓時恍然大悟，就是那裡，王麻子定是去了動物園，他說過，必須借助於大蛇的靈氣。
我立刻吩咐鐘靈開車，帶上個保鏢去動物園。
在路上，鐘靈追問，我詳細向她解釋王麻子說過的話。
“韓立，這種說法你也相信？真是太奇怪了，難道人類跟蛇能夠融為體，你確信王麻子不是在胡說道？咱們現在是十世紀的京城，又不是白蛇傳和許仙。”
人和蛇的故事，最容易讓大家想到白蛇傳，許仙和白娘子成就了人間的愛情傳奇，也證明了人和蛇可以交融，所以我相信王麻子的話，不是空穴來風，更不是胡說道。
他大概是出了什麼問題，才沒有回來，如果逃跑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才實行。
到了動物園，那裡已經下班。
鐘靈打電話，托了內線關係，開門讓我們進去，直奔爬行動物館。
連續開了道鎖之後，我們才到了蛇類的展覽區。
開門人告訴我們：“這裡總共有大小蛇類百多條，從微小的筷子蛇到巨大的超級蟒蛇，體型相差幾百倍，毒性也有高有低，你們最好小心點。”
在這裡，我感受到所有蛇類的勃勃生機。
在沒人的時候，它們才儘情展示著自己的形態。
人類對於蛇類非常厭惡，就是因為它們外形醜陋，可是越是被人忽視的動物，越能蘊藏巨大的生命力。
“鐘小姐，王麻子說得沒錯，隻有蛇類這種強大的生命力，才能救活高飛，我已經感覺到這種契機。”
鐘靈吩咐保鏢下尋找，但卻沒有發現王麻子。
有個保鏢試探著問：“鐘小姐，韓先生，你們說的那個人會不會進入了蛇館，被那些大蟒蛇吞吃了？”
這句話聽起來如同天方夜譚，王麻子是來找藥的，又不是來送死的。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拿錢買通了開門人，讓他把今天的蛇類館錄像快速播放遍。
事實證明，王麻子的確來過這裡，出現在攝像鏡頭裡。
他走到了巨蟒匍匐的地方，隔著玻璃櫃看了很長時間，並且坐在邊，邊吃麵包，邊盯著那條巨蟒。
慶幸的是，他最後離開了，而不是爬進玻璃櫃裡，被巨蟒給吞吃了。
那個保鏢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因為他說的話實在愚蠢至極，正常人怎麼可能爬進去，麵對水桶粗的巨蟒，肯定是活的不耐煩了。
王麻子是醫生，但不是傻子，就算想救韓立，也不可能以身犯險。
我們在蛇類館裡待了個小時，開門人累了，哀求我們出去：“幾位，我有責任，不能讓外人無限期地留在這裡。你們進來，監控也會發現，給我再多的錢這種事也不能辦了。”
我帶著人出來，坐在動物園的門口，垂著頭思索。
既然王麻子來過這裡，又匆匆離去，肯定是找到了更好的解決辦法。
我反複追問鐘靈，京城裡還有什麼地方能夠發現巨蟒？
她連說了幾個地方，全都是爬行動物展覽之類，甚至連馬戲團都說出來了，都被我否決。
王麻子盯著巨蟒看，最終離去，應該是在計算巨蟒能不能為他所用。
如果水桶粗的巨蟒都不符合要求，那定是超級巨蟒才行。
鐘靈連連搖頭：“韓立，我已經黔驢技窮了，你問我的這些問題，我都回答，再也找不出新的答案。如果你非得想找條超級巨蟒的話，不如想想，前陣我們在霍氏家族的墓園發現的那個大洞。當時就有人說，有可能是蛇洞。想想看，那麼大的個洞，通行其中的巨蟒應該有多粗多大？”
我眼前亮，鐘靈的話來得太及時了。
我們談論霍氏家族墓園的時候，王麻子也聽到過，當時還插嘴問，有沒有發現巨蟒的痕跡。
如此說來，他受到這些話的啟發，已經去了霍氏家族的墓園。
我話不說，拉起鐘靈，開車趕往蟠龍山。
這次，鐘靈的臉色陰沉下來：“韓立，你到底有沒有準譜？我們到底在找什麼？王麻子到底在找什麼，水桶粗的巨蟒能夠給高飛帶來什麼？”
我無法回答，這所有的問題，全都集中在件事上，那就是王麻子的治療方法。
他應該是想找到最具有生命力的巨蟒，讓巨蟒體內的生命力跟高飛結合，從而讓他突破生死關口，從鬼門關上回來。但這個過程怎樣實現，我根本不知道，也沒有接觸過類似的知識、
“韓立，我已經夠了，忙碌了這麼多天，沒有個頭緒，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咱們去找巨蟒，水桶粗的巨蟒你都搞不定，彆說是更粗的。發現不了巨蟒，咱白跑趟，發現了巨蟒，咱幾個人還不夠它塞牙縫？”
我緊盯著前方，車子已經進入蟠龍山的山道。
如果前方出現巨蟒，這裡早就出現預兆，可我什麼都沒發現，更沒有覺察到王麻子出沒的跡象。
我直都在思考，王麻子想要什麼？
如果他能獲得些新的信息，從霍氏家族墓園裡麵得到力量，承諾的事情定能夠做到。
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隻知道自己做不到，卻不相信彆人能夠做到，就像鐘靈這樣。
“韓立，你到底在想什麼？我們前麵就到了霍氏家族的墓園，如果無所知，怎麼尋找？”
我吩咐鐘靈打開了越野車頂上的探照燈，道雪白的光柱射出去，刺破了黑暗。
個保鏢坐在後座上，已經依偎在起睡著了。
“韓立，不要再兒戲了，我相信你也知道，救不了高飛。現在咱們搞出來的這些事，都是在浪費時間。王麻子早就跑了，你應該打電話問問山東那邊，他是不是跑回老家了？反正我知道，京城裡的中醫大師已經把這件事傳為笑談，認為英姐手下全都是傻子。”
我根本不在乎彆人怎麼看，他們笑話歸笑話，卻動不了我的根本。
這件事已經為山仞，不可能功虧簣。
我打開蟠龍山的衛星地圖，從半空俯瞰地勢。
如果此地藏著超級蟒蛇，從山體走勢，就能看得出。
我轉向車窗之外，先用馬前課卜了卦，占得空亡。
“空亡事不祥，陰人少乖張，求財無利益，行人有災殃。”
我頓時覺得心內寒，因為這卦的斷詞是“失物尋不見，官事有刑傷。病人逢暗鬼，解禳保平安。”
高飛重傷，又有暗鬼算計，所以變得相當麻煩。
王麻子等於是“失物”，找不到他，還會惹來官司，事情就更複雜了。
車子到了墓園門口，我們告訴守園人，打開大門，開車進去，立刻就到了那個向下的洞口。
乾活的工頭早就用鋼筋籠和混凝土，把洞口堵住，嚴嚴實實，堅固無比，就算有超級巨蟒，也不可能從這裡出來了。
“韓立，你看，我們又做了無用功，這裡明明已經成了定局，你帶著我來這裡，還有什麼用？”
我圍繞著洞口，向麵搜索，很快就發現了淩亂的腳印。
王麻子直穿的是布鞋，現在地上出現的正是布鞋的腳印，跟他的鞋子非常相近。
我用手電照著這些腳印，告訴鐘靈：“你解釋給我聽，如果他沒來，這裡怎麼出現了腳印？定是王麻子來了，準備尋找大蛇，才會留下這麼多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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