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反正也沒事，上去坐坐。”趙子宇說得很隨意。
蘇心悅也沒多想，點了點頭，兩人一起進了公司大樓。乘坐電梯來到公司所在的樓層，電梯門一打開，就看到了前台和來往的同事。
“蘇總好！”前台小姑娘立刻站起來打招呼，看到蘇心悅身邊的趙子宇，臉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下午好。”蘇心悅點點頭，和趙子宇一起往裡走。
公司的辦公區域是開放式的，很多人都在工位上忙碌。蘇心悅一進來，不少人都抬起了頭，看到她和趙子宇走在一起，眼神裡都帶著一絲好奇和驚訝。
趙子宇也來過公司幾次，很多同事都已經認識他了。
“趙先生好！”幾個之前見過趙子宇的同事笑著打招呼。
“大家好。”趙子宇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一一回應著，看起來一點也不生分。
他穿著休閒的衣服，和公司裡穿著職業裝的氛圍形成對比，卻又顯得很自然。
蘇心悅直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趙子宇則沒有跟著進去，而是在外麵的休息區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拿出手機，開始瀏覽網頁，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來視察或者有事的樣子，倒像是來陪老婆順便打發時間的。
蘇心悅進了辦公室，立刻投入到工作中。她和副經理、幾個相關部門的負責人一起討論問題，打電話聯係客戶，處理各種緊急事務。
辦公室裡氣氛緊張，鍵盤敲擊聲和交談聲此起彼伏。
而辦公室外，趙子宇坐在休息區，時不時會有同事經過。有的會好奇地多看他一眼，有的則會大膽地過來和他打個招呼。
趙子宇的態度總是很親切，沒有一點架子。他會和打招呼的同事簡單聊幾句，問問他們的工作情況，或者開個小玩笑。
“趙先生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啊？”一個年輕的男同事笑著問。
“陪蘇總過來處理點事情。”趙子宇指了指蘇心悅的辦公室方向，語氣很輕鬆，“她忙著呢，我在這兒等著。”
“原來是這樣。”男同事恍然大悟，又和他聊了幾句關於最近行業發展的話題。
趙子宇對這些也略知一二，聊起來還挺投機。
公司其它的人見有人聊，慢慢的都會過來這邊和趙子宇打個招呼，趙子宇也趁次機會和大家多多交流。
蘇心悅的辦公室裡，氣氛確實如副經理所言，有些凝重。
陳總那邊提出的修改要求，幾乎是將原定的方案推倒重來。這不僅僅是細節調整，而是涉及到核心材料的變更和部分設計的重新規劃。
“陳總，您這個修改幅度太大了。”蘇心悅看著視頻會議對麵的人，眉頭微蹙，
“我們之前的材料都已經備好了，現在全部推翻，成本和周期都會有很大影響。而且，新提出的方案，我們內部也需要重新評估風險。”
視頻那頭的陳總，是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語氣倒是客氣，但態度堅決：
“蘇總，市場瞬息萬變，我們也是為了最終的銷售效果考慮嘛。這個新方向，我們調研過，前景更好。”
“前景好，我們理解。但合同已經簽訂，我們是按照合同條款執行的。現在這樣臨時大幅度變更，違約責任怎麼說？”副經理在一旁補充，語氣有些急。
“哎，李經理，彆激動嘛。”陳總擺擺手，“我們也不是要違約，這不是和蘇總商量嘛。大家都是為了項目好。
成本方麵，我們可以適當補貼一部分，但周期上，我們希望能儘快。”
蘇心悅手指輕輕敲著桌麵：“陳總，‘適當補貼’這個說法太模糊了。我們需要具體的數字和方案。而且，就算成本問題解決了，設計和生產周期壓縮，質量如何保證？我們公司對產品質量是有底線的。”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拉鋸戰。
蘇心悅這邊寸土不讓，堅持合同的嚴肅性和變更帶來的實際困難；陳總那邊則反複強調市場需求和合作誠意，試圖用一些空泛的承諾來打動蘇心悅。
幾個核心部門的負責人輪流發言，從技術、采購、生產等各個角度闡述困難。
趙子宇在外麵休息區，偶爾能聽到辦公室裡傳出蘇心悅拔高的聲音，雖然聽不清具體內容，但能感覺到那份力爭。
他端起麵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行政小妹換上的熱茶，輕輕抿了一口，目光依舊停留在手機屏幕上，手指卻不再滑動。
一個多小時後，視頻會議終於結束。
結果並不理想。
雙方在關鍵問題上始終無法達成一致，陳總那邊堅持要改，卻又不肯承擔因此產生的大部分額外成本和風險，以及延期可能帶來的市場問題。
蘇心悅則死守底線，不同意在沒有明確保障的情況下進行如此大的調整。
最終，隻能算是暫時休會，雙方都表示需要回去再研究研究。
蘇心悅揉了揉眉心，送走了幾位同事，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
“怎麼樣？”趙子宇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辦公室門口，手裡還拿著她的外套和包。
“不太好。”蘇心悅歎了口氣，接過外套穿上，“對方太想當然了，把我們當成什麼了，說改就改，一點契約精神都沒有。”
“生意場上，這種人不少。”趙子宇語氣平淡，似乎並不意外，“彆太往心裡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有解決辦法。”
蘇心悅點了點頭，拿起包：“走吧，回家。”
兩人並肩走出辦公室，路過工位時，還有些同事在加班。看到他們，都紛紛打了招呼。
“蘇總辛苦了！”
“趙先生慢走。”
趙子宇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樣子，笑著回應。
進了電梯，蘇心悅才徹底放鬆下來，靠在轎廂壁上，輕輕吐出一口氣。
“這種扯皮最累人了。”
“那就彆想了，先填飽肚子。”趙子宇按了關門鍵。
回到家裡，天色已經擦黑，快下午六點了。
客廳裡空蕩蕩的，沒有開燈，趙母並不在家。
“你媽還沒回來？”蘇心悅換了鞋，隨口問了一句。
趙子宇也覺得有些奇怪，他母親平時這個點，晚飯都快準備好了。他拿出手機，直接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通，背景音有些嘈雜，似乎還有麻將的碰撞聲。
“喂，子宇啊，什麼事？”趙母的聲音聽起來挺興奮。
“媽，您在哪兒呢？晚飯……”
“哦，晚飯啊，”趙母在那頭說，“我跟你王阿姨她們在外麵玩呢，今天就不回來做飯了。冰箱裡還有中午的剩菜，你們熱熱飯就行了，有青豆角，還有辣椒炒肉，都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