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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金沙為雨,地火焚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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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裂的河床如同巨獸乾枯的骸骨,在毒辣的陽光下蒸騰著令人窒息的熱浪。渾濁的泥漿坑早已被舀空,隻留下深褐色的汙漬和幾具泡脹腐爛的小獸屍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西坡邊緣,那圈紫黑色的荊棘屏障在烈日下蔫蔫地垂著尖刺,失去了夜間的凶戾,更添幾分淒涼。幾株靠近邊緣的地靈薯幼苗,葉片已經卷曲發黃,邊緣呈現出焦枯的褐色,在滾燙的風中無力地顫抖著,發出無聲的哀鳴。

水,是懸在新生“靈植之領”脖頸上的絞索,正一點點收緊。

林晚站在窩棚的陰影裡,背脊挺得筆直,汗水浸透了額前的碎發,黏在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頰上。識海中,那眼靈泉依舊枯竭,隻有最底部一絲微弱到幾乎感知不到的濕潤,如同沙漠中即將消失的最後一滴露水。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腦海深處針紮似的刺痛,靈泉過度透支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她強迫自己不去看角落裡那塊被獸皮包裹的星髓玉魄,那東西散發的龐大生機如同誘人墮落的毒果。

阿嬤、石牙和幾個還能動彈的老獸人,正用石鏟、木桶,甚至雙手,在龜裂的河床上瘋狂地向下挖掘。汗水混合著塵土在他們臉上衝刷出一道道泥溝,每一次奮力下挖都伴隨著沉重的喘息。挖出的坑越來越深,底部滲出的水卻越來越少,渾濁不堪,帶著濃重的土腥味,根本不足以澆灌哪怕一小片薯田。

“晚丫頭…再…再往下,怕是…怕是地底的石板了…”阿嬤直起累得佝僂的腰,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和泥漿,聲音嘶啞絕望。

石牙將一桶泥漿水費力地提上來,看著桶底那薄薄一層黃湯,猛地將桶摜在地上,泥水濺了他一身。“他娘的岩爪部落!這幫趁火打劫的鬣狗!”他雙眼布滿血絲,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恨不得立刻衝上矮丘。

林晚的目光越過乾涸的河床,投向遠處矮丘方向。煙塵依舊,號子聲隱約可聞。岩爪部落,一個以挖掘礦石和劫掠著稱的鄰居。截斷水源,趁你病要你命,手段直接而致命。她舔了舔乾裂起皮的嘴唇,喉嚨裡火燒火燎。

“不能等了。”林晚的聲音因乾渴而沙啞,卻異常冷靜,“石牙,阿嬤,帶上所有人,能動的都跟我來。帶上所有能盛水的家夥。”她的目光落在窩棚角落裡堆放的一些堅韌的藤蔓和獸皮上,“還有這些。”

“去哪?晚丫頭?”阿嬤不解。

“上遊。”林晚的目光銳利如刀,“去源頭。”

陸硯的身影如同無聲的影子,從窩棚旁的陰影裡走出。他依舊臉色蒼白,氣息不穩,但那股屬於銀狼的沉凝氣勢並未消散。他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站到了林晚身側,銀灰色的眼眸掃過乾裂的大地和遠處矮丘的煙塵,如同在丈量獵物的距離。

西澤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不遠處的一塊風化的巨石上。他依舊穿著那身墨綠的袍子,氣息比昨夜平穩了些,但眼底深處那抹因發現“地脈異動”而起的凝重與異樣興奮並未褪去。他碧綠的蛇瞳掃過林晚和陸硯,又望了望上遊,指尖無意識地撚動著一塊撿拾的、帶著奇異紋路的黑色碎石。

沒有多餘的動員,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阿嬤、石牙招呼著十幾個還能走動、眼神中燃燒著不甘的老弱獸人,扛起石鏟、木桶、陶罐,甚至簡陋的獸皮水囊,收集起窩棚裡能找到的所有堅韌藤蔓和獸皮,沉默地跟在林晚身後。

這支隊伍沉默而悲壯,如同走向最後水源的遷徙獸群。陸硯走在林晚左前方,如同開路的頭狼,西澤則綴在隊伍末尾,如同融入陰影的毒蛇,目光不時掃過腳下龜裂的土地和手中的黑石。

烈日無情地炙烤著大地。每一步踏在滾燙龜裂的土塊上,都揚起嗆人的灰塵。喉嚨乾得像要冒煙,每一次吞咽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隊伍中有人開始踉蹌,但無人停下。枯萎的薯苗景象如同鞭子抽打在每個人心上。

越靠近矮丘,空氣越發燥熱。號子聲和某種沉悶的敲擊聲越來越清晰,如同沉重的鼓點敲在心頭。翻過一道低矮的、布滿風化石塊的土坡,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心頭一沉,怒火瞬間點燃!

原本清澈的溪流源頭,從一片矮丘石縫中湧出的泉水,此刻被一道粗糙卻異常厚實的石壩徹底截斷!石壩用巨大的、未經打磨的黑色石塊壘砌,縫隙用黏土和碎石填塞,顯然是倉促而成,卻有效地將奔湧的溪水完全堵住!石壩下方,隻有幾道細小的水流頑強地滲透出來,彙入下方早已乾涸的河床。

而在石壩的上方,形成了一個渾濁的小水潭!幾十個身形矮壯敦實、皮膚呈灰褐色、手腳關節粗大、指爪異常鋒利的獸人,正赤裸著上身,在渾濁的水潭裡肆無忌憚地洗澡、嬉鬨!他們用石盆舀起水,互相潑灑,發出粗野的哄笑。渾濁的泥水順著他們灰褐色的皮膚流淌下來,重新彙入水潭。岸邊,還堆放著他們沾滿泥漿的獸皮衣物和挖掘用的石鎬。

更讓人目眥欲裂的是,水潭旁邊,幾個岩爪獸人正用鋒利的爪子,粗暴地剝著一頭剛剛獵殺、皮毛上還帶著箭痕的野鹿!滾燙的鹿血和內臟汙物,就那樣直接傾倒進他們賴以嬉戲的水潭中!血腥氣混合著獸人的體臭,彌漫在空氣中!

“畜生!”石牙目眥欲裂,怒吼一聲就要衝上去!

“站住!”林晚厲聲喝止,聲音因憤怒而尖銳。她的目光死死盯著那些在潭水中嬉戲、玷汙水源的岩爪獸人,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但她更清楚,對方人數眾多,且占據地利,己方老弱疲憊,硬拚無異於送死。

岩爪獸人也發現了這群不速之客。嬉鬨聲戛然而止。幾十雙帶著凶狠和戲謔的灰黃色眼睛齊刷刷地掃了過來,如同打量誤入狼群的羔羊。為首一個格外雄壯、胸口紋著猙獰爪痕的岩爪獸人排開眾人,走到石壩邊緣,居高臨下地看著林晚等人,咧嘴露出滿口黃牙,聲音粗嘎:

“喲!這不是黑豹部落的老弱殘兵嗎?怎麼,渴了?想喝水?”他故意用爪子舀起一捧混著血汙的泥水,嘩啦一聲潑在地上,“喏,地上還有,舔舔吧!哈哈哈哈!”

肆無忌憚的哄笑聲從岩爪獸人群中爆發出來。

“滾回你們的地洞去!這裡的水,現在歸我們岩爪部落了!”爪痕獸人獰笑著,猛地一揮手。

嗖!嗖!嗖!

幾塊拳頭大小的尖銳石塊帶著破空聲,狠狠砸向林晚他們!一個老獸人躲閃不及,肩膀被砸中,痛呼一聲跌倒在地!

“跟他們拚了!”石牙和幾個年輕點的獸人眼睛都紅了,操起石鏟就要往上衝。

“退後!”陸硯冰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一步跨出,擋在隊伍最前方,銀灰色的眼眸如同萬載寒冰,冷冷地鎖定了石壩上那個爪痕獸人。一股無形的、如同實質般的冰冷威壓,如同潮水般瞬間彌漫開來!

原本哄笑的岩爪獸人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笑聲戛然而止!離得近的幾個,更是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脊椎骨升起,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爪痕獸人臉上的獰笑也僵住了,灰黃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他認出了陸硯!昨夜那聲差點震碎部落的恐怖狼嚎,讓他心有餘悸!

“銀…銀狼…”爪痕獸人的聲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色厲內荏地吼道,“你…你想乾什麼?這是我們岩爪部落的地盤!”

陸硯沒有理會他,隻是緩緩抬起一隻覆蓋著淡淡銀芒的手掌,指向石壩下方那僅有的幾道細小的滲水口。

“水。”他隻說了一個字,聲音低沉,卻如同重錘敲在每一個岩爪獸人心頭。

冰冷的殺意如同無形的鎖鏈,纏繞著石壩上的每一個岩爪獸人。場麵陷入了詭異的僵持。岩爪獸人仗著人多勢眾和地利,不甘心退讓,但陸硯那重傷未愈卻依舊恐怖的氣勢,以及昨夜那聲狼嚎的餘威,讓他們投鼠忌器。

林晚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靈泉枯竭的眩暈和眼前的危機讓她幾乎站立不穩。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快速掃過石壩的結構、水潭的位置、以及岩爪獸人的分布。硬搶是下下策。必須另辟蹊徑!

她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緊握的、一截堅韌的藤蔓上。識海中,那絲微弱到極致的靈泉,似乎感應到了她強烈的求生意誌和憤怒,極其微弱地跳動了一下。

引水!必須引水!繞過這道該死的石壩!

她猛地蹲下身,不顧滾燙的地麵,雙手飛快地扒開腳下的碎石和泥土。阿嬤和石牙等人雖然不解,但也立刻圍攏過來幫忙。

“挖!沿著河床邊緣往下挖!深挖!”林晚急促地命令,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快!把藤蔓和獸皮給我!”

眾人雖然不明所以,但對林晚的信任早已刻入骨髓。石牙和阿嬤立刻帶著人,用石鏟、用手,在林晚指定的位置瘋狂向下挖掘!塵土飛揚,汗水滴落。

林晚則跪在挖出的淺坑旁,雙手顫抖地拿起一根最堅韌的長藤蔓,強忍著識海撕裂般的劇痛,將最後那絲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靈泉意念,如同繡花針般,艱難地、一絲絲地注入藤蔓的纖維之中!她不是在催生,而是在賦予這死物一絲極其微弱的“生機”和“指引”!

藤蔓在她手中微微顫動了一下,表皮似乎多了一絲極其黯淡的、難以察覺的溫潤光澤。

“不夠…還差得遠…”林晚眼前陣陣發黑,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泥土裡,瞬間被蒸發。她猛地咬破舌尖,一股腥甜湧入喉嚨,劇烈的刺痛讓她精神強行一振!

“給我!”她低喝一聲,從阿嬤手中接過另一根藤蔓,如法炮製!然後是堅韌的獸皮,被她用骨針和浸過水的草莖(僅剩的一點水)飛快地縫合成簡陋的管狀!

岩爪獸人在石壩上看著下麵這群“瘋子”在滾燙的河床上徒勞地挖掘,最初的驚疑過後,再次爆發出嘲諷的哄笑。

“哈哈哈!挖吧!挖吧!看你們能挖出什麼寶貝!”

“渴瘋了吧?想挖口井?做夢!”

“等你們挖到水,地裡的草都死絕了!哈哈哈!”

爪痕獸人也鬆了口氣,看來這銀狼也隻是虛張聲勢。他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下麵,準備欣賞這群黑豹殘兵絕望掙紮的醜態。

時間一點點流逝。烈日當空,酷熱難當。挖掘的獸人已經累得幾乎脫力,挖出的坑越來越深,卻依舊隻有濕潤的泥土,不見絲毫水跡。希望如同烈日下的水汽,一點點蒸發。絕望的氣息開始彌漫。

林晚的臉色已經白得像紙,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連續強行壓榨最後一絲靈泉之力,反噬如同無數鋼針在她腦海中攪動。她縫製獸皮管的手抖得厲害,好幾次紮破了自己的手指。

“晚丫頭…算…算了吧…”阿嬤看著林晚搖搖欲墜的樣子,心疼得老淚縱橫。

“不…不能…”林晚咬著牙,將最後一截注入微弱靈泉意念的藤蔓,小心翼翼地連接在獸皮管的一端。她抬頭望向石壩下方那幾道細小的滲水口,眼神決絕。這是最後的嘗試!

她將藤蔓和獸皮管組合成的簡陋“引水索”的一端,奮力拋向滲水口的方向!距離太遠,藤蔓軟軟地垂落在半途,離滲水口還有一大段距離。

“哈哈哈!扔繩子?渴傻了吧!”岩爪獸人的嘲笑聲更大了。

陸硯眉頭緊鎖,西澤碧綠的蛇瞳中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就在這時——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奇異生機的波動,從林晚拋出的藤蔓尖端散發出來!那波動如同投入平靜水麵的石子,瞬間擴散開來,與下方濕潤的泥土、甚至更深處的地下水脈,產生了某種極其微弱的共鳴!

奇跡發生了!

那幾道原本隻是緩慢滲透的細流,水流突然肉眼可見地增大了一絲!渾濁的水流如同受到吸引,竟主動偏離了原本滲入下方乾涸河床的路徑,順著龜裂泥土的紋理,蜿蜒著,掙紮著,一點點、極其緩慢地,向著林晚拋出的那截藤蔓尖端“爬”了過來!

水流接觸到了藤蔓尖端!

下一刻,那注入藤蔓纖維的微弱靈泉意念,如同被點燃的引信!藤蔓猛地一顫,表皮上那黯淡的溫潤光澤驟然明亮了一絲!仿佛乾渴的海綿,它開始主動“吮吸”那渾濁的水流!

水流順著藤蔓內部的纖維導管(被靈泉意念短暫強化疏通),開始艱難地向上攀升!速度很慢,如同蝸牛爬行,帶著泥沙的渾濁水流在藤蔓表麵留下濕痕,艱難地向上蠕動了一小段距離,然後…停滯了!

林晚眼前一黑,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向後倒去!

“林晚!”陸硯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攬住。入手處一片冰涼,她的身體輕得可怕。

“水…水…”林晚意識模糊,嘴唇翕動。

就在眾人心沉穀底之際——

“唳——!”

一聲清越悠長的鳴叫,如同天籟,劃破燥熱的空氣!

天空中,那隻華美絕倫、流淌著七彩光暈的孔雀巨鳥,不知何時再次出現!它並未盤旋,而是徑直朝著石壩上方那個渾濁的水潭俯衝下來!

鳥背上,蕭溟一身金翠交織的華袍,在烈日下熠熠生輝,俊美的臉上帶著慵懶的笑意。他優雅地抬起右手,五指張開,掌心向上。

一點璀璨的金芒在他掌心凝聚、旋轉、膨脹!

“久旱逢甘霖,豈能無雨?”

他清朗的聲音帶著笑意,五指優雅地、如同拂去灰塵般,輕輕向下一灑!

嘩——!

不是一點,而是一片!無數璀璨的金色砂礫,如同真正的金色雨點,自他掌心傾瀉而下!這些砂礫每一粒都銘刻著繁複的羽狀符文,在陽光下折射出夢幻般的七彩光暈,精準地覆蓋了下方整個渾濁的水潭!

奇跡再現!

金色砂礫落入渾濁不堪、漂浮著血汙和內臟碎塊的水潭,如同最強大的淨化劑!所到之處,汙穢的血沫、油脂、內臟碎片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分解、消融!翻滾的渾濁泥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清澈!如同最純淨的山泉,倒映著天空的湛藍!

僅僅幾個呼吸,整個水潭煥然一新!清澈見底,甚至能看到潭底光滑的鵝卵石!

岸上剝鹿的岩爪獸人看得目瞪口呆,手中的石刀哐當掉地。石壩上正在嘲笑林晚的爪痕獸人和其他岩爪獸人,全都張大了嘴巴,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笑聲卡在喉嚨裡,眼中隻剩下極致的震撼和…貪婪!

蕭溟看都沒看那些呆滯的岩爪獸人一眼,目光落在下方河床上,被陸硯攬在懷中、意識模糊的林晚身上,唇角的笑意加深,帶著一絲掌控一切的玩味。他手指再次輕點。

又是一片細密的金沙之雨飄灑而下,這一次,目標直指林晚拋出的那截藤蔓引水索!

金沙融入藤蔓和獸皮管。藤蔓表皮黯淡的光澤瞬間變得明亮而穩定!停滯的水流如同被注入了強大的動力,猛地加速!渾濁的水流帶著泥沙,如同一條小小的黃龍,順著藤蔓和獸皮管,嘩啦啦地奔湧而下,衝入下方林晚他們挖掘的土坑之中!

清澈的潭水,通過這簡陋的“引水索”,被金沙之力強行引渡了下來!

“水!是水!乾淨的水!”石牙第一個撲到土坑邊,看著坑底迅速積聚的、雖然還帶著泥沙卻已清澈許多的水流,發出狂喜的嘶吼!

阿嬤和其他老獸人撲到坑邊,不顧一切地用手捧起水,大口大口地灌進喉嚨,渾濁的淚水混合著清水流下。乾渴如同火焰般灼燒的喉嚨,終於得到了救贖!

“神跡!這是神跡啊!”有老獸人對著天空中的孔雀巨鳥和蕭溟頂禮膜拜。

陸硯抱著虛弱的林晚,看著坑中迅速上漲的清水,又抬頭望向天空中那個優雅從容、仿佛隨手施為便化解了一場滅頂之災的身影,銀灰色的眼眸深處,冰冷與警惕如同實質般凝結。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不僅是力量上的,更是對林晚影響力的威脅。

西澤站在遠處的巨石上,碧綠的蛇瞳死死盯著那清澈的水潭和傾瀉的金沙,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塊帶著奇異紋路的黑色碎石。碎石此刻竟在微微發燙!他猛地抬頭,望向矮丘深處,那裡…似乎有沉悶的、如同大地心跳般的隆隆聲隱隱傳來!一股極其隱晦、卻令人心悸的灼熱氣息,正從地底深處彌漫開來!

“地火…焚脈?!”西澤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甚至帶著一絲驚駭。他之前的猜測,正以最糟糕的方式被印證!

金沙為雨,化解了眼前的乾渴。但地底深處那被驚動的、更恐怖的毀滅之力,正悄然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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