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山脈的晨霧帶著刺骨的寒意,謝臨淵背著母親在密林中穿行。地圖上的路線蜿蜒曲折,指向山脈最深處的望月崖,那裡終年被瘴氣籠罩,連最老練的獵人都不敢靠近。
“臨淵,歇會兒吧。” 林婉趴在兒子背上,心疼地看著他滲血的傷口,“娘自己能走。”
“沒事,娘。” 謝臨淵撥開擋路的荊棘,“我現在力氣大得很,背您走三天三夜都不費勁。”
這話半真半假。九轉玄功確實讓他體質大增,但後背的箭傷和連日奔波,早已讓他筋疲力儘。支撐他的,是對母親的責任,和對謝戰天的恨意。
突然,前方的灌木叢傳來窸窣聲。謝臨淵立刻警覺地停下,將母親護在身後,鏽鐵劍橫在胸前。
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獸竄了出來,隻有巴掌大小,長著狐狸的臉,卻拖著一條毛茸茸的鬆鼠尾巴,正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們。
“是靈狐鬆鼠。” 林婉鬆了口氣,“這小家夥性子溫順,不會傷人的。”
謝臨淵卻沒放鬆警惕。靈狐鬆鼠雖是低級妖獸,但極通人性,通常不會主動靠近人類。他注意到小獸的後腿有血跡,似乎受了傷。
“嗷嗚” 小獸突然朝著他們身後的方向發出威脅的低吼。
謝臨淵猛地回頭,隻見五道黑影從樹上躍下,攔住了去路。為首的是個獨眼壯漢,臉上帶著猙獰的刀疤,腰間掛著與謝奎同款的黑色令牌。
“血魔殿的人!” 謝臨淵瞳孔驟縮。
“嘿嘿,沒想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能遇到肥羊。” 刀疤臉舔了舔嘴唇,目光在林婉身上掃過,“這老婦人的氣血雖衰,卻帶著一絲藥香,正好給殿主煉藥。至於這小子” 他看向謝臨淵,“骨骼清奇,是個練血魂術的好材料。”
身後的四個黑衣人發出詭異的笑聲,緩緩圍上來。他們身上的血腥味比謝奎重得多,顯然手上沾滿了人命。
“娘,等會兒我數一、二、三,你就往左邊的山洞跑。” 謝臨淵低聲道,後背的肌肉緊繃如弓。
“臨淵” 林婉抓緊了他的衣角。
“聽話!” 謝臨淵語氣堅定,“我隨後就來!”
“小子,臨死前還想耍花樣?” 刀疤臉冷笑一聲,“動手!”
四個黑衣人同時撲來,手中的彎刀泛著與謝奎相同的綠光。謝臨淵將母親往側後方一推,鏽鐵劍帶著淩厲的風聲迎上去。
“一!”
他故意賣了個破綻,讓左側的黑衣人近身,隨即手腕急轉,劍刃貼著對方的彎刀滑過,精準地刺穿了他的咽喉。
“二!”
解決一人的瞬間,謝臨淵借力轉身,避開右側的攻擊,同時一腳踹在另一個黑衣人的膝蓋上,趁對方倒地的刹那,劍穿心窩。
“三!”
兩聲慘叫幾乎同時響起。林婉雖然滿心恐懼,卻咬著牙衝進了不遠處的山洞。
刀疤臉見狀大怒:“找死!”
他親自出手,掌風帶著黑色霧氣,比謝奎的毒掌霸道數倍。謝臨淵不敢硬接,腳下驚鴻步展開,在林間騰挪閃避。剩下的兩個黑衣人配合默契,彎刀一左一右,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小子,沒地方跑了吧?” 刀疤臉獰笑著逼近,“乖乖束手就擒,還能少受點罪!”
謝臨淵靠在一棵古樹後,後背的傷口在劇烈運動下再次裂開,鮮血浸透了衣衫。他喘著粗氣,腦中飛速運轉 —— 硬拚肯定不行,必須找到破綻。
破妄之眼全力運轉,幽藍光暈籠罩視野。他看到刀疤臉掌心的黑霧中,藏著一顆跳動的血珠,那是血魔殿邪功的核心。而兩個黑衣人的彎刀上,綠光在靠近陽光的地方會變得黯淡。
“原來如此。” 謝臨淵心中有了計策。他突然衝向左側的黑衣人,故意將左肩暴露給對方。
黑衣人果然上鉤,彎刀直刺他的肩膀。就在此時,謝臨淵猛地矮身,鏽鐵劍貼著地麵橫掃,斬斷了對方的腳踝。同時,他抓起一把泥土,揚向右側黑衣人的臉。
“啊!” 右側的黑衣人被迷了眼,動作一滯。
謝臨淵抓住這瞬間的空隙,身形如箭般衝向刀疤臉,手中的鏽鐵劍卻在中途變向,擲向山洞的方向 —— 那裡有塊突出的岩石。
“鐺!”
鏽鐵劍撞在岩石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刀疤臉以為有埋伏,下意識回頭的刹那,謝臨淵已經欺近身,右手凝聚起全部靈力,狠狠拍向他的胸口。
“九轉玄功・破!”
幽藍靈光如錐子般刺破黑霧,精準地擊中那顆血珠。刀疤臉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胸口炸開一團血霧,倒飛出去撞在樹上,沒了聲息。
最後一個黑衣人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跑。謝臨淵哪肯放過,撿起地上的彎刀擲出,正中對方後心。
解決完所有敵人,謝臨淵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陣輕柔的舔舐弄醒。是那隻靈狐鬆鼠,正用舌頭舔他後背的傷口。奇怪的是,被它舔過的地方,疼痛感竟減輕了許多。
“謝謝你,小家夥。” 謝臨淵掙紮著坐起來,從懷裡掏出剩下的半塊麥餅遞過去。
小獸猶豫了一下,叼過麥餅跑到一邊吃起來。
謝臨淵走進山洞,林婉正蜷縮在角落發抖,看到他進來立刻撲上來:“臨淵,你沒事吧?”
“娘,我沒事。” 謝臨淵笑著展示完好無損的雙手,“你看,我把他們都打跑了。”
林婉這才放下心,看到他後背的傷又哭了起來。謝臨淵連忙安慰,目光卻被山洞深處的微光吸引。
他走過去,發現微光來自一塊嵌在石壁上的水晶,水晶裡封存著一朵含苞待放的紫色花朵,散發著淡淡的靈氣。
“這是 紫韻靈蘭?” 林婉也走了過來,眼中滿是驚訝,“傳說中能修複靈根的聖藥!”
謝臨淵心中巨震。修複靈根?那豈不是說,他的五靈根駁雜之症有救了?
他伸手觸碰水晶,紫韻靈蘭突然綻放,一道紫氣鑽入他的眉心。丹田內的五靈根仿佛受到了滋養,原本雜亂的靈氣變得溫順起來。
“練氣四層了!” 謝臨淵驚喜地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突破了。
靈狐鬆鼠跑到他腳邊,用腦袋蹭他的褲腿,烏溜溜的眼睛看著紫韻靈蘭,像是在邀功。
謝臨淵恍然大悟,這小家夥是在給自己帶路啊!他笑著摸了摸小獸的頭:“以後就叫你雪團吧。”
雪團發出愉悅的嗚咽聲。
就在此時,洞外傳來馬蹄聲,還夾雜著少女的嗬斥:“你們這些邪祟,竟敢追殺望月崖的守護獸,找死!”
謝臨淵心中一動,望月崖?守護獸?難道雪團是
他走出山洞,看到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女正與三個血魔殿的黑衣人激戰。少女手持長劍,身法靈動如蝶,劍光中帶著淡淡的金芒,顯然是名門正派的弟子。
而她保護的,正是幾隻和雪團相似的靈狐鬆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