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喝過藥湯,毒素被清除,漸漸都平複下來,折騰許久,天色漸深,範忠命人把他們各自扶回安排好的住處,回去休息。
但範忠自己沒回,顧蓉蓉和冷星赫也沒回。
自從範忠圍住廚房,就沒人再進來過,顧蓉蓉挨個檢查鍋具,著重是懷疑的那一口。
她伸手一摸,空間如常,沒有預警。
難道是因為鍋刷乾淨了?按說不會,就算是刷過,也應該有少許殘留,不會這麼快就消散。
空間預警一向特彆準,哪怕一點點,不致命的,也會預警。
難道……顧蓉蓉抬頭,看到那幾個鍋蓋,她摸著鍋蓋,重新檢測。
一個,兩個,直到第三個,空間有輕微震動。
就是這個!
原來毒不是下在鍋中,而是在鍋蓋上。
她拿起鍋蓋,細細觀察:“好心計。”
範忠連忙問道:“怎麼說?”
“毒抹在鍋蓋上?”冷星赫微訝之後了然,“一般情況下,隻會關注鍋,不會在意鍋蓋,毒藥抹在這上麵,熱氣一蒸,毒就正好落入粥裡。”
顧蓉蓉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範忠咬牙:“該死的,到底是誰?”
“鍋蓋原本在哪裡?”顧蓉蓉問。
範忠一指不遠處的牆:“我們來的時候他們都收拾好了,東西擺放整齊,鍋蓋就掛在牆上。”
顧蓉蓉走過去,地上已經被出來進去的人踩過,又打掃過,已經看不出什麼。
鍋一樣,鍋蓋也一樣,都是隨機取用,看來,下毒的人也隻是抹在鍋蓋上,至於會毒到誰,也是隨機。
“做飯的時候,有書院的人進出過嗎?注意到了嗎?”
範忠臉色難看地搖搖頭,神情懊喪:“沒有。”
本來就是人家的地方,他們才是客人,做飯的時候又人多,隻想快點結束,人家的人進出一下,也再正常不過,而且他們也不認識,偶爾閃一下子也記不住。
顧蓉蓉看著白色牆麵沉思,站在門口的範驃忽然道:“我記得有兩個人來過。”
範忠連忙問:“什麼人?”
顧蓉蓉目光也看過來,冷星赫也注意他,範驃一時有點緊張。
他吞一口唾沫道:“有……有個護院打扮的人,和一個書生在台階下撞了一下,我看到有個饅頭滾出來,護院還罵了幾句,書生沒敢說話,低著頭走了。”
“那護院凶巴巴的,”範驃回憶一下,“我們剛來的時候,被那個周先生叫來的護院中就有他。”
“那個學生呢?”顧蓉蓉問。
“這我沒看清,隻看到一個背影。”
顧蓉蓉點點頭,冷星赫道:“我讓人先查看一下那個護院。”
冷星赫的人先暗查一看,看有無可疑,再做下一步,這畢竟不是他們的地盤,南嶽書院也是有聲望地位的。
顧蓉蓉覺得可行:“好,那就……”
話剛說到這裡,忽然聽到一陣喧嘩,有許多人舉著火把往一個方向走,一邊走還一邊喊。
“抓住了!”
“就在那邊!”
“快!”
顧蓉蓉和冷星赫對視一眼:“走,去看看。”
範忠和範驃也隨後跟上。
到事發地點,四周火把照亮,書院裡的書生來了不少,馬銘揚和周止明也在。
幾個書生押著一個人,他彎著腰,低著頭,還在用力掙紮,靴子和褲子上沾著不少碎草枯葉。
“院首,就是他!”
書生們義憤填膺,雖然被毒的不是他們,但此事帶來的惡劣影響極大,影響的是他們書院和所有人的臉麵。
馬銘揚走到近前,仔細看。
此人三十多歲,穿的是短打勁裝,腰間紮著板帶。
人群中範驃也對顧蓉蓉低聲說:“就是他,他就是那個護院。”
顧蓉蓉微微擰眉,觀察裡麵的人。
“是你,我記得你,”馬銘揚說,“你是護院,叫李勇,今年三月來到書院。”
“沒錯,我是護院,我沒下毒!”李勇掙紮幾下。
馬銘揚擺手,示意押著他的書生鬆開些。
反正這麼多人在,他也跑不了。
李勇直起腰,梗著脖子說:“我沒有下毒,我雖然看不慣那些人,但我沒下毒!”
抓住他的學生說:“你還說沒有,你看看你乾的好事!”
說罷,從旁邊樹叢中拿出一物,放到一旁,眾人瞪大眼睛看,有人不由驚呼。
“天殺的,你竟然敢!”
有人嗷叫一聲,從書生群裡竄出來,直奔李勇,上前就踢打幾下。
“好了,”馬銘揚讓幾人拉住,“不許鬨,問清再說。”
出來的書生正是容昊,指著李勇叫罵:“你這個心黑手狠的東西,小花它娘怎麼你了,你竟然毒死它!你怎麼能下得去手?我打死你!”
說罷,又不顧阻攔踢了幾腳。
顧蓉蓉定睛看,被找出來的東西,不是彆的,正是一隻花貓,貓很瘦,毛色也黯淡無光,張著嘴,嘴邊有血,已經暗黑。
被毒死的。
她記得容昊說過,那隻三花小奶貓的媽媽不見了,原來是被毒死了。
她看向李勇,李勇挨了幾下打,臉色也不好看,但並沒有懊喪羞愧悔改的神色。
“這隻貓非常討厭,經常偷吃的,有時候還帶野貓回來,半宿還叫喚,實在煩人!”
容昊怒道:“那你就殺了它?這是你殺它的理由嗎?”
“一隻貓而已,有什麼不能殺的?”李勇不服,咬牙道,“這貓就和女子一樣,賤貨一個,成天出去浪,不知檢點,實在該死!”
容昊愣了一下,不可思議道:“有病吧你!”
顧蓉蓉低聲對冷星赫說:“這個李勇,的確心理不太正常。”
八成是受過什麼刺激,心理有點扭曲。
馬銘揚聽著這話也分外刺耳,擺手道:“來人,搜搜他身上,再去房間看看。”
有其它護院上前,在他李勇身上搜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的東西。
與此同時,有幾個人去他房間搜查。
眾人等著消息,議論聲四起。
馬銘揚也沒有製止,事關重大,發展到這種地步,就必須要查清楚,而不是原則捂住事實,那樣隻會適得其反,讓議論更多,甚至更偏。
顧蓉蓉也耐心等待。
不到一刻鐘,搜查的人匆忙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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