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手掌朝下,釋放出修複力。
她的修複力,在治病療傷的時候是好東西,如果麵對的是一個好人,再加上她刻意把修複力壓成一條窄柱形狀,而不是擴散開。
這樣的力量,猶如一把刀直直刺下,火辣辣的衝入此人體內。
顧蓉蓉在心裡默數,還沒數到三,“死者”一下子跳起來,一手揉著肚子,一手扯開衣服。
“火,著火了!”
可眾人眼中根本什麼也看不到,更沒什麼火,就隻見剛才還死著的人,突然就活了,還活蹦亂跳,聲音宏亮。
大胡子和斯文男臉色難看,一時不知說什麼。
冷星赫冷然道:“我看你們就是故意裝死來找事的吧?”
大胡子一見事情敗露,乾脆開始耍橫,上前一步,活動著手腕。
“找事?到底是誰他娘的找事?你給我……”
話沒說完,“砰”一拳頭正中他鼻子。
大胡子痛得捂住鼻子,血從指縫中流出來。
顧蓉蓉拿帕子擦擦手,冷漠又嫌棄:“你給我嘴巴放乾淨點!”
大胡子怒道:“你敢打我?”
“打都打了,沒感覺嗎?”顧蓉蓉晃晃拳頭。
大胡子咬牙:“找死!”
他舉起拳頭便要砸,他身材魁梧,手臂粗壯,拳頭比顧蓉蓉的大一倍還多。
然而,還沒挨到顧蓉蓉的邊,手腕就被冷星赫以三根手指捏住。
大胡子自以為力氣過人,沒想到在冷星赫手指之下,半分進不得。
正在驚愕,顧蓉蓉又一拳頭揮來,砸中同一處。
“這下感覺到了嗎?”
大胡子鼻子竄血:“……”
眼看矛盾就要升級,人群外有人喝道:“阿彌陀佛。”
顧蓉蓉眼中閃過譏誚的笑意:主角上場了。
這些小混混,不過就是開胃菜,後麵的才是大角。
人群左右一分,從外麵走進來一個僧人來。
四十來歲,中等身材,身穿灰色僧袍,腳穿僧鞋,手上有一串佛珠,雙手合十。
他頭上有戒疤,小麥色的皮膚,一張圓臉,濃眉大眼,有點鷹鉤鼻,嘴唇略薄,右嘴角還有一顆痣。
總的來說就是個普通人,沒什麼出彩的地方。
人群中有人驚呼:“是淨明大師!”
“淨明大師是高僧,輕易不踏俗世,這次肯來,一定是聽說糧荒的事,知道我們在受苦。”
“沒錯,淨明大師真是慈悲。”
“多謝淨明大師!”
道謝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顧蓉蓉冷眼旁觀,心說這和尚什麼也沒乾,就往這兒一站,這麼多人就向他道謝。
看來,聲望的確不低。
顧蓉蓉看一眼劉家鋪子的方向,這個孫小姐,還真是有點能耐。
就是不知道,這位淨明大師,究竟是孫小姐的關係,還是梁翊川的關係。
“阿彌陀佛,貧僧的確聽說城中糧荒之事,掛念城中生靈。”
淨明法師緩緩開口,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不過,他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貧僧以為,此次並非天災,而是**。”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還未等眾回過神來,又聽淨明說:“或許應該說,妖禍,更為準確一些。”
顧蓉蓉無聲冷笑,果然,七拐八拐,終於拐到正題上了。
冷星赫擰眉,看向顧蓉蓉,他忽然明白,顧蓉蓉剛才在忙的時候問他餘州附近有無寺廟道觀是什麼意思了。
冷星赫沉下臉,正想上前一步,顧蓉蓉按下他手臂。
斯文男這時又抖起來,問道:“大師,不知您所說的妖禍是什麼意思?莫非,這次糧荒,是妖孽作祟,斷了我們的糧,我們就成為妖的口中糧?”
他說到最後,語氣驚愕又驚悚,讓四周的人都不禁白了臉。
淨明大師點頭:“阿彌陀佛,正是如此。”
斯文男若有所思,似是想到什麼,又急急問道:“大師,妖與人不同,雖能幻化人形,但也有許多人做不到的事。比如……”
他語氣放緩,聽起來陰惻惻的:“糧食能取之不儘,比如,能讓人起死回生?”
他說到最後的時候,看向顧蓉蓉。
糧食取之不儘,這一點有人就擔憂過,張家的存糧夠不夠,會不會賣完,顧蓉蓉給出肯定回答,不會。
張家向來不是劉家的對手,怎麼這回就……
至於讓人起死回生,就更明確了,方才許多都親眼看到,原本死了的人,就在顧蓉蓉手底下活了。
冷星赫怒火中燒,妖邪之事一向為世人所不容,若是顧蓉蓉被人謠傳說是妖,人雲亦雲,有可能會害死顧蓉蓉。
為妖為邪,一般都是死得慘烈,八成都是活活燒死。
顧蓉蓉正要說話,冷星赫把她護在身後,怒道:“一派胡言!你不用含沙射影,意有所指,更不必用此陰毒之計!”
“我就問你們,誰在危難之際,以平時的價格賣給你們糧食?其它的店都不賣,就我們賣,是我們傻嗎?不知道賺錢越多越好?”
“劉家為什麼漲價?什麼路過的商人,什麼變賣首飾,這種拙劣的借口你們也信嗎?”
“還有這個僧人,”冷星赫一指淨明,“他做了什麼?說了幾句阿彌陀佛,你們就謝來謝去,他給你們米了?給你們銅板了?還是替你們做什麼了?”
“妖邪,你是能妖邪現原形嗎?念經能把妖念死?那好,你念一個,讓我開開眼。”
顧蓉蓉震驚臉:“……”沒想到世子爺平時冷言少語,發起威來竟然如此厲害!
好口才!
眾人麵帶羞愧,一時無從反駁,畢竟他們不是買了糧的,就是捏著空袋子等著買的。
無論哪種,都不好腆著臉,再說顧蓉蓉是什麼妖。
斯文男一見話頭不對,冷笑道:“你這話說的……”
冷星赫反手給他一個嘴巴子。
“你剛才說什麼?糧荒因妖而起,就是為了斷了你們的糧,然後讓你們做口中食?”
“可笑,妖想吃人就吃了,還費勁給你們斷糧?”
眾人:“……”
好像,說得也有些道理。
現場一片詭異的安靜,一時間都詞窮,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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