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金店的卷簾門被夜風吹得哐當作當，張鋒站在門口，手裡還攥著那塊從老鼠爪子上摳下來的金屬片。
他眯著眼，把金屬片對著路燈照了照，cr01幾個小字在光線下泛出一層詭異的藍光。
他沒急著回店裡，而是繞到後巷，掀開蓋在一堆舊鐵皮上的防水布，底下藏著一台改裝過的信號接收器。這是他前幾天從王嬸那兒換來的，代價是兩斤銅線和一包辣條。
他蹲下來，接通電源，屏幕上跳出來一串數據流。
“果然，還在動。”
他盯著那串移動的坐標，眉頭越皺越緊。
正準備關機，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一陣撲棱聲。
抬頭一看，十幾隻蝙蝠正盤旋在五金店屋頂，飛行軌跡怪異，像是被人用遙控器操控一樣。
“靠，這天氣哪來這麼多蝙蝠？”
他站起身，往巷口走了一步，借著路燈掃了一眼五金店的門頭，發現玻璃上趴著一隻蝙蝠，正死死盯著他看。
“不對勁。”
他轉身就要進店，忽然聽見外麵街道上傳來腳步聲。
哢噠、哢噠。
不是普通皮鞋的聲音，而是那種帶防滑釘的戰術靴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音。
張鋒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腰帶扣，戰術筆微微發熱。
他推開門，走進店裡，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始整理貨架。
幾分鐘後，門外來了三個人，穿著藍色工裝，胸口彆著“水務局檢修”的徽章。
領頭的那個中年男人笑嗬嗬地說：“老板，我們是水務局的，最近接到舉報說你家水表有問題，要例行檢查。”
張鋒看著他們，嘴角一勾：“哦？你們幾點上班？”
那人愣了一下：“啊？”
“水務局的人都是晚上十點才上班的？”張鋒一邊說，一邊假裝整理櫃台，“我記錯了？我記得你們以前都是白天來查水費的。”
那人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堆起笑容：“現在規定改了嘛，為了不影響商戶營業時間，我們安排夜間巡查。”
張鋒點點頭：“說得過去。”
他走到門口，順手拉開燈泡開關，然後從架子上拿了個紫外線燈，故意對準那人的腰帶扣照了一下。
一道微弱的藍光一閃而過。
“嗯，挺乾淨的。”
張鋒收起紫外線燈，笑著問：“幾位，需要我配合什麼？”
那人擺擺手：“不用，我們自己來就行。”
他說完，就帶著另外兩人往店外走。
張鋒站在門口，看著他們背影，手指輕輕敲了敲櫃台。
“鷹國佬，還挺會偽裝。”
他轉身回到櫃台後，打開一個暗格，從裡麵抽出一個小型掃描儀，剛才趁他們說話時，已經偷偷掃描了他們的背包。
屏幕上跳出幾個文件名：cr05、cr07、cr11……
“又是creation計劃。”
他咬了咬牙，心裡明白，這些人根本不是什麼水務局的人，而是鷹國軍情六處的特工，專門來乾擾他的調查。
他拿起手機，給王嬸發了條信息：
【今晚豆腐賣完了不？我有點急事】
幾秒後回複：
【剛收攤，咋了？】
張鋒回複：
【幫我盯一下附近有沒有可疑人員，特彆是穿藍衣服的】
發送完，他把手機放回口袋，轉身走向倉庫。
倉庫角落裡，堆著幾個空油桶，他從中挑了一個半滿的硫酸桶，拖到門口。
他知道，那些假水務工人不會就這麼走了，肯定會留下點東西。
果不其然，淩晨兩點，他聽到外麵有動靜。
他透過門縫往外看，那三個“水務工人”正在五金店門口擺弄什麼東西。
張鋒冷笑一聲，抓起硫酸桶，猛地往外一推。
桶倒在地上，液體潑灑而出，濺在其中一人腳邊，嚇得他們慌忙後退。
趁著混亂，張鋒迅速靠近，伸手一撈，從其中一個人背包裡抽出了幾張文件。
對方反應過來要搶，張鋒已經退回店裡，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他坐在櫃台後，打開文件，上麵是一份實驗報告，標題寫著：
creationhase iv: bat vector deloynt
“蝙蝠載體部署？”
他翻了幾頁，發現這些蝙蝠體內注射了一種新型基因序列，可以激活特定神經元，讓目標產生幻覺甚至喪失意識。
“這不是普通的生物武器……是定向控製。”
他繼續往下翻，發現一張地圖，標注著幾個城市，其中一個正是本市。
“他們想乾嘛？搞個蝙蝠大軍？”
他合上文件，抬頭看了看窗外。
天邊烏雲密布，雷聲隱隱。
他走到後院，推開鐵門，發現地上散落著好幾個鐵籠，裡麵全是蝙蝠，全都安靜地趴著，像在等待什麼指令。
張鋒蹲下身，仔細觀察其中一個籠子，發現標簽上寫著：
cr07
“跟芯片編號一致。”
他伸手去摸，蝙蝠突然睜眼，黑瞳中閃過一絲紅光。
“媽的。”
他迅速縮手，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這些蝙蝠不是隨便抓的，是經過訓練和基因改造的活體武器。
而它們的目標，恐怕就是他。
張鋒站起身，回頭看了一眼五金店。
他不能坐以待斃。
他回到店裡，從暗格裡拿出一支微型錄音筆，插進筆記本電腦，開始分析剛才掃描到的文件內容。
屏幕亮起，一段音頻自動播放。
“hase iv itiated tart location nfird”
機械女聲響起，接著是一段高頻音波。
張鋒皺眉，把音量調低，卻發現這段音波似乎能引起某種共鳴。
他突然想到什麼，衝回後院，打開籠子。
蝙蝠群瞬間飛起，在空中盤旋，卻始終沒有散開，而是形成了一個奇怪的陣型。
“它們是在等頻率。”
他掏出手機，打開頻譜分析軟件，輸入剛才那段音波的頻率。
嗡——
遠處傳來一陣輕微震動。
張鋒猛地回頭，看見五金店屋頂的避雷針居然在微微顫動！
“靠，這頻率能共振金屬！”
他意識到問題嚴重性，趕緊關掉音頻，蝙蝠群立刻四散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他站在原地，喘著粗氣。
“看來……我已經正式成為目標了。”
他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文件，眼神逐漸冷靜下來。
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他把文件塞進背包，拉上拉鏈，然後抬頭望向漆黑的天空。
雨，終於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