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張鋒快步衝進五金店，反手將門重重關上，哢噠一聲落鎖。
他沒開燈，隻是從褲兜裡摸出那個信號屏蔽qi，掌心一握，金屬的涼意順著指尖往骨頭縫裡鑽。
“這玩意兒不是衝我來的，是衝我腦子裡的東西來的。”他低聲自語，一邊扯下外套扔到櫃台，一邊用膝蓋頂開暗格，從底下抽出一個鐵盒。
鐵盒裡頭擺著幾個零件，還有半塊乾巴巴的泡麵，他順手扔掉泡麵，把擱進去。
“得拆。”
他擰開戰術筆，光束調到最暗，照著外殼，眯起眼開始觀察。
這玩意兒不是市麵上能買到的普通，接縫處有軍工編號，iic07，像是梅國軍方定製貨。
“誰這麼闊氣，還往花圈裡塞軍用級設備？”
他沒急著動手，而是從架子上取了個舊收音機，插上電源，調到雜音最密集的頻段。
“先看看你有沒有後門。”
他拆開外殼，發現裡麵嵌著一塊微型芯片，表麵有加密塗層，一碰就自毀。
“嗬，還挺雞賊。”
他從鐵盒裡翻出幾根細銅絲，接上電池，做了一個簡易的電流緩衝器，輕輕搭在芯片邊緣。
幾秒後，芯片的紅光熄了。
“成了。”
他鬆了口氣，手指一挑，把芯片取出來，插進自己改裝過的舊筆記本裡。
屏幕上跳出來一串亂碼，但幾秒後，畫麵一轉，出現了一段模糊的星圖。
“這玩意兒……怎麼還帶星圖的？”
他皺眉，把星圖截圖保存，然後繼續翻找數據包。
終於，在一個壓縮文件夾裡，他找到了幾個帶“creationhase”字樣的文件。
他點開其中一個，裡麵是段視頻，畫麵裡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在調試某種注射器。
“hase i: ic stabilization” 字幕打在畫麵下方。
“基因穩定？誰他媽需要穩定基因？”
他繼續往下翻，發現視頻最後幾幀閃過一張地圖，標注著“北鬥七星”的位置，跟之前教堂地下室那幅壁畫一模一樣。
“這他媽……”
他正想繼續分析，忽然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
“哢噠、哢噠。”
是皮鞋底敲在水泥地上的聲音，節奏很穩，不像是來買東西的。
張鋒迅速把芯片收好，合上筆記本，順手把外殼扔進垃圾桶，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擦了擦手。
門開了。
陳老將軍拄著拐杖，慢悠悠走進來，輪椅扶手上的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老張啊，最近生意不錯？”
“托您的福，五金螺絲銷量翻倍。”張鋒笑著回了一句，心裡卻在盤算他來乾嘛。
陳老將軍沒坐下，而是繞著櫃台轉了一圈，目光掃過張鋒手邊的筆記本。
“你在查什麼？”
“沒查啥，就是看看有沒有客戶拖欠貨款。”張鋒一邊說，一邊順手把筆記本合上。
“哦？”陳老將軍眯起眼，“那你查出什麼來了？”
“查出有人欠了我兩箱螺絲錢。”張鋒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陳老將軍沒說話，隻是站在那兒，輪椅扶手輕輕震動了一下。
張鋒注意到了。
“你爸當年……”陳老將軍忽然開口，“是為什麼死的，你知道嗎？”
張鋒笑容一滯，手指不自覺地摸了摸腰帶扣，戰術筆輕微發熱。
“您家水表該檢修了。”他忽然說。
陳老將軍一愣，隨即笑了。
“你小子，還是這德行。”
他轉身要走，走到門口忽然停下。
“彆忘了，你爸是為什麼而死。”
說完，推門出去。
張鋒站在原地，盯著門看了幾秒，忽然伸手摸了摸戰術筆。
筆身溫度升高，說明剛才那會兒，他被掃描了。
“這老頭……到底站哪邊的？”
他重新打開筆記本，把星圖調出來，跟之前教堂地下室那張比對。
果然，星圖上某個點在動，軌跡像是……衛星？
“靠，這玩意兒不是地麵信號，是天上來的。”
他抓起手機，打開天氣預報，查了下最近的衛星路徑。
“國際空間站，軌道高度四百公裡，每九十分鐘繞地球一圈。”
他眯起眼。
“也就是說，這信號……是從天上發下來的？”
他忽然想起什麼，從鐵盒裡翻出之前從老鼠爪子上摳下來的金屬片。
“這玩意兒……是追蹤器。”
他用放大鏡照了照，發現金屬片背麵有個極小的編號：cr01。
“cr……creation？”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衝。
“得找個能接收高頻信號的地方。”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摸出手機，給王嬸發了條信息。
“豆腐王嬸，今晚關門早不？我需要點設備。”
手機震動兩下，回複來了。
“行，但得帶點硬通貨。”
張鋒咧嘴一笑。
“成，我帶兩斤鐵絲。”
他推開門，夜風吹得他眯起眼。
遠處，天際間一道驚雷乍響，映照出他眉骨上那道如溝壑般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