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金店門口的風鈴叮當作響,張鋒把最後一塊“退役紀念勳章”塞進褲兜,順手摸了摸腰帶扣。這動作他做了十二年,現在成了肌肉記憶。
“老板,借個扳手唄?”門口站著兩個搬家工人,一個叼著煙,手裡拎著半截鐵鏈。另一個叫王強的家夥正用手指敲打門框,眼神在貨架和張鋒之間來回掃射。
張鋒咧嘴一笑:“您家水表該檢修了。”
那兩人一愣,叼煙的那位差點被煙頭燙到舌頭。
“哈?啥水表?”王強皺眉。
“哦,我以為你們是自來水公司的。”張鋒隨手抽出一把鋼尺,“這個能借,但得掰彎還我。”
話音剛落,他手腕一抖,鋼尺瞬間彎成u型,像條被踩扁的蛇。
王強臉色變了變,衝同伴使了個眼色,轉身離開時不小心撞倒了門口的拖把桶。
張鋒沒動,等他們走遠才伸手拍了拍櫃台上的監控探頭——藏在天花板夾層裡的微型攝像頭正對著他剛才的位置。
他眯起眼睛,單眼皮下透出一絲冷笑。
手機震了一下,是加密頻道的消息:
【龍衛勳章已被監視】
張鋒盯著屏幕看了五秒,抬手關掉五金店的燈牌,鎖上門,繞到後巷。他從褲兜裡掏出勳章,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最後把它放進垃圾桶,轉身就走。
街邊路燈忽明忽暗,風吹得塑料袋滿地亂滾。張鋒低頭走過一處小巷口,突然聽見腳步聲。
不是一隻,是兩隻鞋。
他停住,靠牆站定,右手悄然滑向腰帶扣。
“老板,忘收招牌了。”王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語氣輕鬆。
“你挺執著。”張鋒轉身,嘴角微揚。
“我們搬家公司講究服務到位。”王強笑得有點假,腳卻悄悄往旁邊挪了一步,像是要卡住張鋒的退路。
張鋒沒動,隻是抬手比了個“六”的手勢。
王強一愣:“啥意思?”
“意思是,你再往前半步,我就讓你體驗一下什麼叫‘六親不認’。”
王強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中多了幾分忌憚。
張鋒邁步繞過他,繼續往前走,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可他左手已經摸到了褲鏈,那是根高強度鋼絲,隨時可以拉出來纏脖子。
回到五金店已是深夜,張鋒打開燈,掃視一圈。一切如常,貨架整齊,工具歸位。
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走到最裡麵那排貨架前,伸手一推,金屬板發出輕微的摩擦聲。他蹲下來,指尖劃過地板邊緣,果然摸到一絲細小的縫隙。
他輕輕撬開一塊活動板,取出一個偽裝成螺絲盒的小箱子。箱子裡裝的是夜光鎖喉絞,養父當年親手教他用的玩意兒。
他站起身,抬頭看向天花板角落。那是個老式換氣扇,但葉片轉得太慢,幾乎不動。
他搬來梯子,爬上三米高,伸手一碰,風扇蓋子鬆了。
他穩住重心,取下蓋子,果然看見一個小黑點——攝像頭,正對著櫃台方向。
張鋒摘下攝像頭,翻過來一看,背麵印著一行小字:梅國軍工·定製款。
他嗤了一聲:“好家夥,還挺貴。”
他把攝像頭扔進垃圾桶,順手關掉了總電閘。整個五金店陷入黑暗,隻有門外霓虹燈映進來一點紅光。
手機又震動了,這次是一串坐標。
張鋒盯著那串數字,眉頭終於擰緊了。
他拿出勳章,從側麵旋開底蓋,露出半枚虎符的殘片。
這是養父留給他的東西,也是二十年前湄公河慘案的唯一線索。
現在,有人盯上了它。
張鋒穿上外套,摸了摸腰帶扣,低聲自語:“看來,我這五金店,也得換個安保係統了。”
他走出門,風呼嘯而過,吹得他左眉骨上的閃電狀傷疤微微發燙。
他知道,這場仗,躲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