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詠新看起來神神秘秘的,眼底還泛著狡黠的光。
鐘筱一眼就看出了他心思不純。
就這樣一個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的蠢貨,鐘筱現在是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上輩子怎麼就被周詠新這樣的人騙得團團轉。
可鐘筱沒打算責備自己。
做錯事的人是他們,算計她的人是他們,所有人都聯合起來欺負她,她自己就不要再欺負自己了。
鐘筱斂下思緒,問:“什麼秘密?”
周詠新小心翼翼走上前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筱筱,咱們去你房間說。”
等到了房間,周詠新關上了房門,鐘筱本能的起了防備心,不動神色間從梳妝台抓起一根發釵,握在手心裡,麵上卻很淡定。
“什麼事,你說吧。”
周詠新走上前,踟躕了好一會兒,才語氣嚴肅地說:
“筱筱,你覺得杜叔叔對你怎麼樣?”
鐘筱敏銳地察覺到什麼,故意說:“我爸爸對我當然好了,他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周詠新果然有些急了。
“筱筱,你仔細想一想,這些年,杜叔叔對你,和對你妹妹杜鶯兒,你覺得誰更好?”
鐘筱於是裝模作樣地想了一番,說:“爸爸是對我比較嚴厲,對杜鶯兒比較縱容,但是爸爸說了,這是為了鍛煉我,磨礪我,因為我是鐘家的大小姐,我要擔起鐘家的責任……”
周詠新聽見鐘筱這樣說,直接一個嘴上沒把門,著急道:
“根本就不是!”周詠新打斷她,說,“他對你嚴厲,對杜鶯兒更好,純粹是因為他更喜歡杜鶯兒,因為隻有杜鶯兒才是他的親生女兒!”
鐘筱一下站起來,眼神變得淩厲了幾分。
指甲鑲嵌進掌心,鐘筱語氣顫抖,問:
“你說什麼?你不要胡言亂語,我也是爸爸的……”
說到最後這句話,鐘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周詠新眼看鐘筱的情緒上來了,連忙說:“筱筱,你自己也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是不是?叔叔為什麼對你這麼嚴格,為什麼家裡什麼事情都不告訴你,為什麼不告訴你倉庫的秘密……”
不僅如此。
為什麼把她一個人騙去鄉下,還拿那些假憑證假票據害她受到更多折磨,為什麼任由楊月荷對她趕儘殺絕。
她原本一直以為,是因為杜華成在權衡利弊之下放棄了她這個親生女兒,選擇了鐘家的財產和楊月荷的三個兒女。
原來。
從一開始。
她從來就沒有進入過杜華成的備選裡。
杜華成從一開始就是打算獻祭她。
因為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鐘筱咬緊牙關,上輩子整整三十年,她都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
殊不知虎毒不食子。
她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鐘筱的眼神緩緩看向周詠新,她知道周詠新不會這麼好心,專門來提醒她,他這麼做,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鐘筱死死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看著周詠新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周詠新見狀,順勢摟過她。
“彆哭筱筱,彆哭,還有我呢,”在自以為鐘筱看不見的地方,周詠新的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笑容,“現在當務之急,是一定要清點好屬於你的東西,千萬不要落到他們手裡了。”
“比如你票據,你的錢,你的首飾,你的……哦,還有你的那個傳家寶!”周詠新說,“一定要好好放起來!”
鐘筱準確聽到重點。
果然。
周詠新的目的還是她的那枚玉佩。
既然他那麼想要那塊玉佩,那她就乾脆利用他幫自己做一件事。
鐘筱不動聲色推開周詠新,還是那副哭啼啼的樣子。
“我的東西確實都還在我這裡,尤其是那枚玉佩,我外公曾經跟我說過,那枚玉佩價值連城,可抵黃金千兩……”
周詠新的眼睛亮了。
鐘筱又說:“可是現在我人在鐘家,如果哪天,我爸爸和楊阿姨非要拿走我的東西,我也沒辦法啊。”
周詠新見狀便說:“沒關係!筱筱,你可以把你的東西放在我這裡,我不是鐘家的人,隻要你交給我保管,我對外就說是你送給我的,他們總不能在我手裡來搶東西。”
鐘筱心中冷哼,麵上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
“可是那枚玉佩實在是太貴重了,如果我貿貿然給你,爸爸要是報公安,我的東西他還是有權處置,到時候要是鬨大了,說你犯了流氓罪誆騙我,你的前程也沒了。”
周詠新正在為難之際。
鐘筱突然“誒”了一聲。
抬起頭來,一臉欣喜和期待地看著周詠新。
“我有辦法了,隻要我和我爸爸斷了親,以後我的東西,就隻能是我的東西,我想送給誰,那就送給誰。”
周詠新皺眉:“斷親?”
“嗯,”鐘筱點點頭,拉住周詠新的胳膊,循循善誘,“我爸爸是知道我手裡有什麼東西的,這個玉佩他們也一直念著。”
“我要是去跟他們說斷親,他們肯定是要懷疑的,隻能想到一個辦法,讓他們主動跟我斷親。”
“到時候,他們肯定就不好意思再從我手裡拿東西。”
“等我跟他們徹底斷絕了關係,我的東西就隻能是我的,”鐘筱說,“我的,不就是你的了嗎?”
周詠新仔細琢磨著鐘筱的這番話。
慢慢的,他越來越覺得有道理。
鐘筱再適時地給他下眼藥。
“詠新哥,我實話告訴你吧,鐘家的很多財產和票據都在我手上,這些,我爸爸都不知道,都是我外公當初走的時候留給我的。”
“等我和我爸爸他們脫離了關係,我們倆就結婚,你也不用擔心什麼門第。”
“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隻有你了。”
“到時候我就帶著我的錢和我的傳家寶,跟著你走,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周詠新的目光中流露出貪婪的光。
像是一條令人作嘔的蛇。
“放心,筱筱,這件事交給我。”周詠新說,“等斷了親,咱們就結婚,以後,我就是一輩子的保障和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