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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王家之怒,風雨欲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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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消毒水氣味混雜著血腥與某種難以言喻的腐朽氣息,沉甸甸地壓在狹小診所的空氣裡。慘白的無影燈燈光如同手術刀,精準地切割著每一寸空間,將角落裡那張簡陋手術台上的人影照得纖毫畢現。

蘇清雪安靜地躺著,像一尊被風暴蹂躪後勉強拚湊起來的、布滿裂痕的東方瓷器。長發淩亂地鋪散在枕頭上,沾著乾涸的泥漿和暗紅的血痂。那張曾經被譽為“奉天第一冰美人”的臉龐,此刻蒼白得近乎透明,隻有顴骨處因高燒泛起兩抹不正常的、如同晚霞燃燒餘燼般的病態潮紅。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深重的陰影,微微顫抖著,仿佛在承受著無形的夢魘折磨。

她的身體被一條洗得發白、邊緣磨損的薄毯覆蓋,毯子下,左臂的位置被厚厚的、滲出淡黃色藥漬的繃帶包裹得如同木乃伊。繃帶邊緣露出的手腕皮膚,呈現出一種失血過多的青白,幾道被鋼絲勒出的深紫色淤痕依舊觸目驚心。右腳踝處同樣纏著固定夾板和繃帶,腫脹的輪廓在毯子下清晰可見。

診所唯一的醫生,一個頭發花白、戴著厚厚老花鏡、穿著洗得發黃白大褂的老者,正佝僂著背,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起沾著碘伏的棉球,處理蘇清雪左手掌心那個被臨時包紮過的、猙獰的貫穿傷口邊緣。動作緩慢而專注,布滿老年斑的手卻異常穩定。

空氣中隻有鑷子偶爾觸碰金屬器械盤的輕微叮當聲,以及蘇清雪因高燒而發出的、極其微弱、如同幼貓嗚咽般的急促喘息。

診所的門被無聲地推開一條縫隙,帶進一股外麵潮濕陰冷的夜風。葉辰高大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的礁石,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他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叢林迷彩作戰服已經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同樣陳舊、卻洗得乾淨的深灰色連帽衛衣和一條磨損的工裝褲。腳上是一雙半舊的黑色帆布鞋。臉上殘留的油彩和汙跡徹底洗淨,露出原本冷硬清晰的輪廓,隻是眉宇間那股揮之不去的疲憊和沉鬱,如同刀刻般更加深刻。

他反手輕輕合上門,隔絕了外麵巷弄裡隱約傳來的、劣質音響的鼓點和醉漢的喧嘩。目光第一時間投向手術台,在蘇清雪那張毫無生氣的臉上停留片刻,隨即落在老醫生處理傷口的動作上。

老醫生沒有抬頭,隻是用鑷子尖端輕輕點了點旁邊一個不鏽鋼托盤。托盤裡,靜靜躺著幾樣東西。

最顯眼的,是那塊暗銀色的令牌。它被仔細清理過,表麵沾染的淤泥和大部分血汙被洗去,露出其古樸沉拙的本來麵目。非金非石的材質在無影燈下流淌著一種內斂的幽光,邊緣銳利如刀鋒。令牌正麵,那個由紫金色星辰軌跡構成的、如同古體“聖”字的玄奧核心符號清晰可見。而鑲嵌在核心位置的那一滴……如同凝固燃燒的熔岩般的真血,此刻卻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半凝固狀態,表麵覆蓋著一層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暗金色光暈,如同沉睡的火山,內裡蘊藏著令人心悸的能量。

令牌旁邊,散落著幾枚從蘇清雪掌心傷口深處清理出來的、極其微小的、閃爍著金屬冷光的黑色金屬碎片——那是追蹤器最後的殘骸。還有幾片沾染著汙血的、被強行剝離的皮膚碎屑和骨渣。

老醫生用鑷子夾起其中一塊最大的黑色金屬碎片,對著燈光仔細看了看,又輕輕放下。他歎了口氣,聲音沙啞低沉,帶著濃重的奉天本地口音:“這女娃子……命硬啊。這麼重的傷,這麼烈的毒……換個人,早死八回了。”

他放下鑷子,拿起一塊乾淨的紗布,輕輕擦拭著蘇清雪掌心傷口邊緣滲出的淡黃色組織液。“左手……廢了。”他語氣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骨頭碎得厲害,神經斷了大半,就算神仙來了,這手以後也拿不了重東西了。腳踝骨裂,好好養著,還能走,但跑跳就彆想了。”

他頓了頓,渾濁的老花鏡片後,目光似乎透過蘇清雪緊閉的眼瞼,看到了更深層的東西。“……還有她身體裡麵……亂得很。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犁’過一遍。五臟六腑都傷了根基,氣血虧得厲害。現在燒得這麼厲害,是身體在拚命,也是……裡麵那點‘火’壓不住了。”

葉辰沉默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深處,仿佛有冰冷的寒流在無聲湧動。他走到手術台邊,目光落在蘇清雪那隻被厚厚繃帶包裹的左手,以及她因高燒而微微抽搐的指尖。

“能醒嗎?”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老醫生搖搖頭,又點點頭:“燒退了,命吊住了,自然能醒。但什麼時候退燒……難說。她身體裡那點‘火’……邪門得很。像是護著她,又像是……在燒她。”他指了指托盤裡那塊暗銀令牌,“這東西……老頭子行醫幾十年,沒見過。寒氣重,煞氣也重。粘在她手上,像是長進去了。我試了試,弄不下來,也不敢硬弄。怕一使勁,這女娃子最後那點氣就散了。”

他收拾好器械,用酒精棉球擦了擦手,轉身走向旁邊一個簡陋的藥櫃。“我給她用了點猛藥,壓一壓裡麵的‘火’,也補點元氣。能不能扛過去,看她自己的造化。”他從藥櫃裡拿出幾支針劑和一小包藥粉,“晚上得有人守著,燒得太凶,得物理降溫。要是……要是她左手那東西突然發光發燙,或者她渾身抽搐得厲害……你趕緊叫我。不過……”他頓了頓,回頭看了葉辰一眼,渾濁的眼底帶著一絲看透世事的無奈,“……真到了那一步,老頭子我也未必有辦法。”

葉辰點點頭,沒說話。他走到手術台邊,拿起旁邊水盆裡浸濕的乾淨毛巾,擰乾,動作極其小心地敷在蘇清雪滾燙的額頭上。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她灼熱的皮膚,那溫度燙得驚人。

老醫生將配好的藥放在旁邊的小桌上,又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蘇清雪,歎了口氣,搖搖頭,佝僂著背,慢慢踱進了診所後麵用布簾隔開的裡間休息室。很快,裡麵傳來老人壓抑的咳嗽聲。

狹小的診所裡,隻剩下無影燈單調的光線,消毒水的氣味,蘇清雪急促而滾燙的呼吸,以及葉辰沉默如山的身影。

他拉過一張破舊的木凳,坐在手術台邊。高大的身軀在狹小的空間裡顯得有些局促。他沒有再看蘇清雪,目光低垂,落在自己攤開的、骨節分明、布滿粗糲老繭的手掌上。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幾道深陷的疤痕,那是無數次握槍、格鬥、攀爬留下的印記。

時間在寂靜中緩慢流淌。窗外,奉天市的夜似乎更深了,連巷弄裡的喧囂也漸漸平息下去,隻剩下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更添幾分孤寂。

蘇清雪的呼吸時而急促得如同破舊風箱,時而微弱得幾乎消失。高燒帶來的汗水不斷滲出,浸濕了她額前的碎發和身下的薄毯。葉辰沉默地更換著她額頭上的濕毛巾,動作機械而穩定。他的目光偶爾會掃過她那隻被繃帶包裹的左手,眼神深處一片沉凝,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不知過了多久。

“唔……”

一聲極其微弱、帶著痛苦掙紮意味的,從蘇清雪乾裂的唇間溢出。

葉辰的動作頓住,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臉上。

蘇清雪緊閉的眼皮劇烈地顫抖著,仿佛在與某種無形的重壓搏鬥。長長的睫毛如同受驚的蝶翼,瘋狂地撲扇。她的頭在枕頭上不安地左右擺動,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如同小獸被困般的嗚咽。

“冷……好冷……”她的嘴唇翕動著,聲音細若蚊呐,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夢囈般的模糊,“……水……好多水……好黑……”

她的身體開始無意識地蜷縮,似乎想抵禦那深入骨髓的寒意。被繃帶包裹的左手手指,猛地向內狠狠摳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繃帶邊緣滲出點點鮮紅的血珠!仿佛在夢中抓住了什麼救命的東西,又像是在抗拒某種無法擺脫的束縛。

“葉……葉辰……”她的聲音陡然拔高了一瞬,帶著一種溺水者般的絕望驚恐,“……跑!快跑!……蜂……蜂巢……來了!”

她的身體猛地向上弓起!像是被無形的電流擊中!薄毯滑落,露出下麵被繃帶纏繞的、單薄而傷痕累累的身軀。高燒帶來的潮紅瞬間從臉頰褪去,隻留下死一般的慘白!額頭上剛剛被敷上的濕毛巾也被甩落在地!

“呃啊——!!!”

一聲短促而淒厲的慘叫撕裂了診所的寂靜!她的雙眼猛地睜開!

瞳孔!

那雙曾經清冷如冰湖、此刻卻因高燒和劇痛而布滿血絲的眼眸深處,一點極其細微、卻純粹得令人心悸的暗金色光芒,如同深淵中驟然點燃的鬼火,猛地一閃而逝!

伴隨著這光芒的閃現,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而暴戾的意誌碎片,如同無形的衝擊波,瞬間掃過狹小的診所!

嗡!

手術台邊金屬器械盤裡的鑷子、剪刀猛地跳動了一下,發出刺耳的碰撞聲!無影燈的燈管極其短暫地閃爍、明滅了一瞬!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氣味仿佛被瞬間凍結、驅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微弱、卻帶著古老血腥與蠻荒氣息的……威壓!

這威壓一閃即逝!

快得如同幻覺!

蘇清雪睜開的雙眼,瞳孔在短暫的失焦和那抹暗金光芒閃過之後,迅速被巨大的痛苦和茫然所占據。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仿佛剛剛從溺斃的邊緣掙紮出來。汗水如同小溪般從她額角、鬢邊滑落,浸濕了枕頭。她茫然地轉動著眼珠,視線在慘白的天花板和刺眼的無影燈之間遊移,最終……落在了坐在床邊、沉默注視著她的葉辰臉上。

那雙布滿血絲、因高燒而顯得格外濕潤的眸子裡,瞬間湧上了無法抑製的恐懼、委屈、以及一種劫後餘生般的巨大脆弱。嘴唇劇烈地哆嗦著,似乎想說什麼,卻隻能發出破碎的氣音。

“……葉……葉辰……”她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葉辰的目光沉靜如古井,沒有絲毫波瀾。他俯身,撿起掉在地上的濕毛巾,重新在旁邊的水盆裡浸濕、擰乾。動作依舊穩定,仿佛剛才那瞬間的異變從未發生。

他將冰涼的毛巾再次輕輕敷在她滾燙的額頭上。

“我在。”他低聲回應,聲音低沉平穩,帶著一種奇異的、能撫平驚濤駭浪的力量。

冰冷的觸感讓蘇清雪猛地一顫,隨即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下來。她貪婪地汲取著額頭上傳來的涼意,眼裡的恐懼和茫然稍稍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和虛弱。她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向自己被層層包裹的左手,又看向腳踝的夾板,最後目光落在葉辰臉上。

“……手……”她試圖抬起左手,卻隻換來一陣鑽心的劇痛和肌肉無力的痙攣,讓她悶哼一聲,額頭瞬間滲出更多冷汗。

“彆動。”葉辰的聲音不容置疑,帶著一種習慣性的命令口吻。他伸出手,不是去扶她,而是輕輕按住了她試圖掙紮的肩膀,動作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穩定力量。“骨頭碎了,需要靜養。”

蘇清雪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在那股力量下徹底癱軟下來。她閉上眼,濃密的睫毛劇烈顫抖著,兩行滾燙的淚水毫無征兆地從眼角滑落,混入鬢角的汗水中。

“……對不起……”她哽咽著,聲音破碎不堪,“……是我……連累了你……”

葉辰按在她肩頭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指尖感受到她單薄肩膀下傳來的細微顫抖和滾燙溫度。他沒有收回手,也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維持著這個帶著些許禁錮意味、卻又傳遞著無聲力量的姿勢。

診所裡再次陷入沉寂。隻剩下蘇清雪壓抑的、斷斷續續的抽泣聲,以及她因高燒而依舊急促的呼吸。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額頭上冰涼的毛巾似乎稍稍緩解了她的灼熱。緊繃的神經在疲憊和藥物的作用下,終於開始鬆懈。她的呼吸漸漸變得綿長,雖然依舊帶著高熱病人特有的粗重,但頻率緩慢下來。緊蹙的眉頭也微微舒展。

就在她的意識似乎又要沉入昏睡邊緣時。

葉辰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沉默。

“王浩。”他吐出兩個字,沒有任何情緒,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蘇清雪猛地睜開眼,帶著一絲茫然和驚悸看向他。

“昨晚在古玩街,你遇到的那個挑事的王家紈絝。”葉辰的目光依舊低垂,落在她那隻被繃帶包裹的左手上,仿佛在研究上麵的紋路,“他父親,王天龍。王家在奉天經營多年,黑白兩道都有些勢力。王浩是獨子。”

他的聲音平淡無波,像是在念一份無關緊要的資料。

“你當眾……教訓了他。”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他丟了大臉。王家,丟了大臉。”

蘇清雪的呼吸再次急促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後怕和懊悔。她當時被王浩糾纏得心煩意亂,加上急於尋找葉家舊物的線索,一時衝動……沒想到會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王天龍這個人……”葉辰的指尖無意識地在她肩頭輕輕敲擊了一下,動作很輕,卻帶著一種冰冷的節奏感,“睚眥必報。手段……很臟。”

他抬起眼,目光終於落在蘇清雪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裡,沒有任何擔憂或恐懼,隻有一片沉靜的、如同暴風雨前深海般的冰冷。

“他查不到我的底細。”葉辰的聲音帶著一種絕對的篤定,“但你是蘇氏集團總裁,目標太大。王家不敢明著動你,但暗地裡……”

他沒有說下去。但未儘之意,如同冰冷的刀鋒,懸在蘇清雪的頭頂。

蘇清雪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她當然知道王家的手段。奉天市的地下世界,王家的影子無處不在。綁架?車禍?意外?各種肮臟的“意外”層出不窮。以前有蘇家的名頭和她自身的謹慎,王家或許還顧忌幾分。但昨晚之後……尤其是她現在重傷在身,幾乎毫無反抗之力……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連帶著手術台都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就在這時!

診所那扇老舊的、鑲嵌著磨砂玻璃的木門,猛地被人從外麵狠狠踹了一腳!

砰!!!

巨大的撞擊聲在寂靜的診所裡如同炸雷般響起!門板劇烈震動,門軸發出不堪重負的!門框邊緣的灰塵簌簌落下!

“開門!媽的!給老子開門!”一個粗野囂張的聲音伴隨著踹門聲響起,充滿了戾氣和酒意,“老不死的!開門!查水表!”

緊接著是幾個混雜著哄笑和叫罵的附和聲:

“操!裡麵燈還亮著!肯定有人!”

“老王頭!彆他媽裝死!開門!”

“再不開門,老子把你這破診所砸了!”

粗暴的砸門聲和汙言穢語如同冰雹般砸在門上,也砸在蘇清雪本就緊繃到極限的神經上!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身體猛地一縮,下意識地想躲,卻牽動了全身的傷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氣,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

葉辰按在她肩頭的手,驟然收緊!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無形的風暴,瞬間以他為中心席卷開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中,沉寂的死水驟然凝結成萬載玄冰!

他緩緩站起身。

動作不快,卻帶著一種山嶽將傾般的沉重壓迫感。

他沒有立刻去開門,也沒有理會門外越來越響、越來越不堪入耳的辱罵和踹門聲。隻是微微側過頭,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穿透薄薄的門板,鎖定了外麵那幾個喧囂的身影。

診所裡,溫度仿佛瞬間下降了好幾度。連無影燈的光線都似乎黯淡了幾分。

蘇清雪躺在手術台上,身體因為劇痛和恐懼而劇烈顫抖著,牙齒死死咬住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她看著葉辰那沉默如山、卻散發著令人窒息寒意的背影,心臟狂跳得幾乎要衝出喉嚨!

門外,踹門聲更加瘋狂!

“草你媽的!不開是吧?!”

“兄弟們!給我砸!”

“撞開它!”

轟!!!

一聲更加猛烈的撞擊!門板向內猛地凸起!門鎖處傳來金屬扭曲斷裂的刺耳聲響!

診所的門,即將被強行破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葉辰動了!

他沒有衝向門口!

而是猛地轉身!

一步!

僅僅一步!

他高大的身影如同瞬移般,瞬間跨越了數米的距離,出現在了手術台和蘇清雪的身前!

如同最堅實的壁壘!將她完全遮擋在身後!隔絕了那扇即將破碎的門扉可能帶來的所有威脅!

他的動作帶起一股微弱的氣流,吹動了蘇清雪額前汗濕的碎發。她仰視著眼前這堵沉默而冰冷的“牆”,那寬闊的後背擋住了刺眼的白熾燈光,投下一片令人心安的巨大陰影。

陰影籠罩著她。

也籠罩了手術台上那點微弱的、屬於她的生機。

葉辰微微垂下眼瞼,目光落在自己緊握成拳的右手上。指骨因為用力而發出輕微的爆響。手背上,一道陳舊的、幾乎淡化的疤痕,在燈光下微微凸起。

診所外,砸門聲和叫罵聲達到了!

“給老子開——!!!”

轟隆——!!!

伴隨著一聲野獸般的咆哮和巨大的撞擊聲!

診所那扇老舊的木門,終於不堪重負,門鎖徹底崩斷!整扇門板如同被攻城錘擊中,猛地向內爆裂開來!破碎的木屑和斷裂的門栓如同暴雨般四散飛濺!

刺鼻的廉價酒精氣味和濃烈的汗臭味混合著湧入!

三個穿著花裡胡哨、染著各色頭發、滿身酒氣的彪形大漢,如同三頭闖入羊圈的惡狼,凶神惡煞地擠了進來!為首一人滿臉橫肉,剃著青皮,脖子上掛著一條粗大的金鏈子,手裡還拎著一根沾著泥汙的鋼管!正是剛才叫囂得最凶的那個!

“操!老不死的!你他媽……”青皮大漢罵罵咧咧地剛邁進門檻,目光習慣性地掃向診所內部,尋找那個佝僂的老醫生身影。

然而!

他的目光瞬間凝固!

如同高速行駛的卡車猛地撞上了一堵無形的歎息之壁!

他看到了什麼?!

一個高大的、沉默的、如同從地獄熔岩裡淬煉而出的身影!

那人背對著門口,站在手術台前,像一尊亙古存在的黑色玄武岩雕像!僅僅是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動作,沒有任何言語,甚至沒有回頭!

一股難以形容的、如同實質般的冰冷殺意!

如同西伯利亞的寒流瞬間席卷了整個狹小的診所空間!

空氣仿佛被瞬間抽乾!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瀝青!

青皮大漢後麵兩個剛擠進來的混混,臉上的囂張和酒意如同被冰水澆頭,瞬間褪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源自生物本能的、深入骨髓的恐懼!他們臉上的肌肉僵硬地抽搐著,瞳孔放大到極限,死死盯著那個沉默的背影,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被扼住咽喉的窒息聲!腳步釘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

為首的那個青皮大漢,臉上的橫肉劇烈地抖動了一下!他握著鋼管的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瞬間竄上天靈蓋,讓他頭皮發麻!他感覺自己不是闖進了一個破診所,而是……一腳踏入了某個遠古凶獸的巢穴!那沉默背影散發出的氣息,讓他想起了小時候在動物園隔著厚重防彈玻璃看到的……那頭饑餓的、眼神冰冷的西伯利亞虎!

他張了張嘴,想繼續叫罵,想用凶狠掩飾內心的恐懼。但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冰手死死扼住!所有汙言穢語都卡在了嗓子眼裡,變成了一聲意義不明的、短促的抽氣!

診所裡,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門外巷弄裡遙遠的、微弱的喧囂聲,如同另一個世界的背景音。

葉辰依舊背對著門口,一動不動。仿佛身後破門而入的三個凶徒,隻是三隻嗡嗡亂叫、不值一提的蒼蠅。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右手。

那隻骨節分明、布滿粗糲老繭的手,在慘白的無影燈光下,顯得異常穩定。

然後……

他伸向了旁邊小桌上,老醫生留下的那杯溫水。

動作從容,穩定,沒有絲毫顫抖。

仿佛剛才那驚天動地的破門聲,那三個凶神惡煞的闖入者,那彌漫的殺意……都與他無關。

他隻是……想給手術台上那個重傷昏迷的女人……倒一杯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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