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Suspicious(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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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光線照在周惜雪身上,浮光如柔軟的絲緞般微微顫動,讓她看起來像是被鍍上一層絢爛的夢幻光澤。

柔和的光暈輕拂著她臉頰上細小的茸毛,這張青春朝氣的臉上脂粉未施,一雙黑白分明的杏仁眼,烏黑的睫毛濃密。

周惜雪有著非常明豔大氣的長相,像她的媽媽。

她的長相也十分符合主流審美,因此從小到大,經常被誇長得漂亮。

可是,和靳熠這張骨相優越的臉比起來,周惜雪也隻能靠邊站。

無聲的對峙被周惜雪不受控製的發顫打斷。

大概還是因為低血糖的原因,她仍感到一陣陣心悸,虛汗源源不斷。

在靳熠看來,她簡直渺小得不值一提。

瘦弱的身軀,營養不良的麵容,慘白的一張臉。或許隻要簡單的恐嚇,她就會嚇得屁滾尿流。

這個時候,周惜雪聽到了對方輕輕的歎息聲。她再次看向他時,仍然不免被他這張無瑕的麵容所吸引。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沉迷於二次元的世界。用自己的筆尖描畫出各種各樣完美的人物,並以此為傲。

現在,這張似乎隻會存在於虛擬世界中的臉就在周惜雪的麵前,近在咫尺。

她很想伸手碰碰他的臉頰,感受真實人物的肌膚紋理。

好可惜,他們現在的關係遠不到這麼親密。

靳熠那雙深邃的藍眸注視著周惜雪,看著她臉上痛苦又無措的神色。

他始終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若不是有這張好看的臉來維持,那神色簡直可以用詭異來形容。

“你在發抖?怕我?”不等周惜雪說什麼,靳熠再次靠近她,低沉的聲線帶蠱。仿佛明知道她在害怕,卻惡劣地讓她更加恐懼。

這張精致的麵龐在周惜雪麵前等比例放大,有著無死角的完美。

她怔怔地看著他,一時忘了回答,脆弱不堪一擊的模樣,似乎隨時又會暈倒在他麵前。

靳熠卻突然放開了禁錮著她的手,臉上流出一絲厭惡,繼而轉身。

他又要去哪兒?

周惜雪幾乎是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腕,說:“我不怕你。”

靳熠沒說話,垂眸看著她抓著他的手。

他臉上神色不明。

周惜雪解釋:“我發抖是因為低血糖。包括之前暈倒,也是低血糖的緣故。”

“是麼?”他藍色的眼眸中有疑。

周惜雪:“我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怎麼吃東西了。所以我之前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吃的東西。沒想到,身體先不受控製地倒了下去。”

“嗬。”他明顯一臉不屑,這個借口聽起來實在過於荒謬。

“是真的!”周惜雪積極自證,“我從小就有低血糖,上學期間就暈倒過。”

靳熠沒有說話,注意力仿佛一直被她的手吸引。

很快,周惜雪意識到自己的冒失,連忙放開他的手腕,一並道歉:“不好意思。”

靳熠垂下手腕,轉身離開。

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空蕩蕩的房間,很快又隻剩下周惜雪一個人。

夜已經深了,這個房間的燈光十分昏暗。

再簡單不過的布局,一張歐式沙發,一個木質茶幾,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窗戶敞開著,晚風的涼意灌進來,讓人覺得舒適。

周惜雪坐在沙發上等了等,以為靳熠會去而複返,但等了很久,沒有聽到任何動靜,更沒有等到他回來。

不一會兒,淅淅瀝瀝的雨落下來,不斷拍打在樹葉上發出悶響。

古堡裡真的有怪物嗎?

接下去靳熠又會如何對待她?

周惜雪心裡雖然有很多疑問,但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靳熠不會傷害她。至少暫時不會。

如果他有心對她做什麼,剛才在她昏迷的時候,他便可以為所欲為,甚至要了她的性命。

但他沒有這麼做。

z國是一個發達國家,有著嚴格的規章製度,公民知法守法。

如果靳熠有過殺人或故意傷害人的犯罪事實,大概早已經被法律製裁,不可能還逍遙法外。

天色實在太晚,周惜雪有想過離開,遠離種種不確定性。可在這荒郊野外,人生地不熟,外麵又下著雨。

她能去哪裡?

她又累又餓,還隨時可能因為低血糖而休克,真死在外麵都不一定有人發現。

算了,還是先睡一覺吧。

隻要小命不會丟,那麼其餘任何事情都是浮雲。

自小周惜雪就領悟了一個大道理:既來之,則躺之。

於是周惜雪理所當然地躺在沙發上,深深歎了一口氣。

在歐美國家,她算是嬌小的體型,完全可以躺平在這張沙發上還有不少空餘,舒展自己的四肢,鬆弛地伸了個懶腰。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入深度睡眠的,周惜雪做噩夢了。

一環套著一環的夢魘,讓她身臨其境。

年幼的女孩獨自一人被關在漆黑的房間裡。在此之前,是繼兄周翰飛故意的嘲弄和拳打腳踢。

“啪”一巴掌扇在她臉上,耳朵裡便響起“嗡嗡嗡”的鳴聲,眼前天旋地轉。

周翰飛居高臨下,一腳踢在她的肚子上:“去啊!去找你爸啊!可惜他現在在京市出差,恐怕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再說了,你看他是信你還是信我?”

好疼啊。

周惜雪蜷縮起身體,一陣陣止不住地發顫。

饑寒交迫,她無助地哭了起來,用力拍打著緊閉的房門。

“實話告訴你吧,周家的一切,遲早都是我的!”周翰飛的笑聲放肆猖狂,與他在外人麵前的禮貌和規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下一秒,畫麵一轉,周惜雪看到了媽媽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麵前。

讓周惜雪害怕的從來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而是明明最親愛的家人就在眼前,可她怎麼都抓不住、碰不到。

媽媽蹲下身來看著周惜雪,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第一次在她夢裡開口說話:“我的惜惜長大了,也要嫁人了。媽媽希望你幸福……”

說話間,媽媽的身影突然變得飄渺透明,似乎根本還未來得及說完話,就徹底消失不見。

周惜雪抓著空氣,歇斯底裡地在喊媽媽。

不要走,不要走。

不要丟下我。

可無論她怎麼呼喊,這一切不過是夢中夢。

“不要……”

淚水從周惜雪眼角滑落,她的身體顫抖著,呼吸急促,鼻翼因為哭泣而快速翕動,喉嚨間發出嘶啞的聲音。

“不要……不要……”不要走……

夜深人靜,女人哭泣的聲音在古堡裡顯得十分突兀。

聒噪、刺耳。

靳熠在昏暗中注視著周惜雪,眉頭微皺。

他並沒有打算上前安撫的想法,甚至想要掐住她的喉嚨,讓她不要發出這些令人煩躁的聲音。

很顯然,她做噩夢了。

至於她夢到了什麼?其實不難猜測。

她一定和所有人一樣以為他是被詛咒過的魔鬼。

她一定和所有人一樣恐懼他、厭惡他、迫不及待想要逃離他。

靳熠無聲地勾了勾唇,麵部表情在玻璃窗上映出扭曲的陰影。

真有趣。

這就是他那位堂兄西蒙斯千方百計送過來的人嗎?

她除了顫抖著暈倒和睡夢中哭泣之外,還有什麼能耐?

不知過了多久,周惜雪被凍醒。

她身邊空無一物,既沒有被子也沒有行李,隻身一人。

窗戶還開著,零星有雨點飄進來,冰冷地落在皮膚上,令人寒戰。

來不及擦拭眼角的淚水,周惜雪從模糊的視野中再次清晰地看到了那張卓越非凡的麵孔。

不等她徹底清醒,一隻寬大的手掌掐住了她的喉嚨。

這是靳熠第二次輕鬆掐住周惜雪的喉嚨。

他隻要稍稍一用力,手下這個嬌弱的身體便會漸漸失去呼吸,徹底長眠。

“不要……”周惜雪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發紅的眼眶帶著來不及抹去的淚水,直勾勾地看著他。

看來她是真的很怕他。

像是一隻被誘捕器死死夾住的老鼠,拚命掙紮,發出吱吱的刺耳動靜。

可他根本沒有用力。

靳熠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仿佛手底下攥著的是什麼有趣的玩具,甚至向她微微揚了揚眉。

周惜雪很快也意識到,靳熠並沒有用力掐她。於是,她不免分心去看他。

真的。

客觀來說,這張臉真的太好看了。

而這次,周惜雪更加確定,他身上的確有一股若有似無的糖果香,是甜的。

對於一個患有低血糖的人來說,糖果是身邊最必不可少的物品。

“不要什麼?”靳熠稍微收攏手指,掌心緊貼她脖頸的大動脈,感受到她急促的脈搏跳動。

“不要傷害我。”周惜雪緊緊抓住他的手腕。

靳熠卻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緩緩逼近,盯著她:“為什麼要來這裡?”

或許靳熠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過於曖昧。

她仰躺在沙發上,而他的身影籠罩著她。

他們氣息交纏。

“為什麼?難道不是你要娶我的嗎?”周惜雪感到一陣莫名。

眼前的人突然笑了。

像個失了智的瘋子似的,嘴裡念念有詞。

突然,靳熠抵著周惜雪的額頭,臉上的笑卻是皮動肉不動,目光冰冷。

“那麼,你願意嫁給我嗎?”他的語氣帶著笑意,卻讓人覺得陰森恐怖。

看似簡單的問題,卻並不容易回答。

在此之前,周惜雪並不願意嫁給靳熠。自母親離世以後,她寄人籬下般地活著,受儘欺負,就連這段婚姻也是彆人強迫給她。

那麼靳熠呢?

他為什麼要娶她?

他們之前連麵都沒見過,更彆提接觸。

總不可能是他看過她的照片之後一見鐘情?

難道他也是被迫的?

而現在,他對待她的言行舉止也根本不像是對初次見麵的人該有的禮貌。

他對她的態度,簡直可以說是喜怒無常,像極了彆人口中那個瘋子。

所以她該怎麼回答?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想要嫁給你?

太假了。

這是一場絕對冒險的心理博弈。

“我當然願意啊!”周惜雪最終選擇撒點善意的小謊,“不然,我也不會千裡迢迢地從中國過來。而且,我見你的第一麵就被你深深吸引。”

說完這些話,周惜雪的心跳莫名有些快,身體也在微微發顫,大概是太心虛了。不過這些話也並非全都是虛情假意,起碼,他的臉真的讓她非常驚豔。

靳熠聞言眯了眯眼,深邃的藍眸裡似掀起浪湧。

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濕潤的目光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包圍,封住她的口鼻,使她無法呼吸。

他自然不可能相信她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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