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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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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在哪?

盛菩珠一個激靈,睡意頓時散了個乾淨。

要現在說嗎?

黑燈瞎火的,要她怎麼誇。

“嗯?”他漫不經心哼了聲,尾音拖得長長的。

盛菩珠半張臉都埋在攢金絲彈花軟枕上,就算努力打起精神,也依舊像隻困懶的貓兒。

她自然是覺得他生得好,不然當初家裡給她張羅親事,那厚厚的一冊名單裡,祖母問她喜歡哪個,她便笑著挑了相貌最郎豔獨絕的他。

作為明德侯府盛家嬌寵長大的女郎,平日都是彆人誇讚她,她少有誇人的時候,何況還要當麵誇。

盛菩珠隻好拿出在家中哄長輩的那一套,用甜甜的聲音說。

“郎君哪裡都好看。”

“菩珠就沒有見過咱們大燕國有容貌能勝過郎君的男子。”

她語調發軟,散落的青絲滑過肩頭,露出半截修長雪白的頸子,一雙眼睛卻眯了起來,眼看又要睡過去。

盛菩珠酒品很好,醉了酒從來都是不哭不鬨,甚至會比清醒時更加乖巧,唯一不好的就是她醉酒容易忘事,一忘事又想睡覺,等次日睡醒,記起一些零星瑣事的時候,又得暗自懊惱。

“是嗎?”

“看來夫人見過不少容貌俊俏的郎君。”

黑暗中,謝執硯抬起墨般的眼眸,他聲音清冷,修長手指慢條斯理摩挲過她已經快要閉上的眼皮。

“我……”盛菩珠呼吸輕滯,身子被他指尖突然落下的涼意冰得一抖,浴後清冽的柏子香混著澡豆清苦的氣息彌散在賬間,無端叫人心慌。

兩片飽滿如胭脂般的唇張了張,想否認的話全壓在喉嚨裡,眼睫上方那片皮膚在冷意過後,漸漸變得滾燙,如同大火燎原。

她眼中水色輕晃,這回是徹底清醒。

動了動僵硬的身體,隔著帳子昏暗光線,勉強能看清他素來平靜的眼眸,透著一股不動聲色的威嚴。

“想清楚再說。”謝執硯單手撐在她耳側,俯下身時衣襟鬆開,唯有胸膛輪廓隱約可見,肌理分明的肌肉線條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像是蟄伏已經捕獵者,沉靜卻充滿殺傷力。

他這樣的態度,分明是要秋後算賬,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盛菩珠暗自吸口氣,隻覺被逼得進退兩難。

“……”

“屋裡太黑了。”

“我什麼都看不清。”

憋了許久,她最終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不過她求生欲還算很強,見謝執硯沉默,就伸出手去摸他的臉,想著這樣摸一下,再配上驚為天人的表情,順便誇幾句好聽的話,總能有法子糊弄過去。

謝執硯臉上依舊沒什麼情緒,就算是以禁錮的姿勢,他也保持著君子之風。

隻是當她柔軟的指腹毫無預兆落在他緊繃的下頜時,就像是平靜湖麵有碎石散落,砸出一道道的蕩漾的漣漪。

謝執硯側首看她,目光晦澀。

視線從她的手腕,到淩亂散開的發絲,往下是一雙在夜色中流光溢彩的眼睛,他並不反感那種觸碰,反而不動聲色配合往下放低身體。

“郎君鬢若刀裁,俊眼修眉……”

她每說一句,指尖就劃過一個地方,是能把人溺死在其中的甜軟溫馴。口中哄人的語調,昨日她在天長觀時與長輩說話也是這般,給人一種格外真誠的錯覺。

謝執硯緘默著,任由那作怪的指尖從他眉眼撫過。

直到她纖細的指尖,無意間從他薄唇劃過,而他正巧抿了一下唇。

“丹唇……”盛菩珠聲音驟然卡殼,她感覺自己心跳變得奇快,男人微涼的唇貼著她溫熱的指尖,唇瓣呼出的氣息,從指腹一路延向掌心。

冷與熱的氣息,隨著他的呼吸起伏延綿。

“丹唇什麼?”他嗓音略沉,忽然有了危險的意味。

盛菩珠指尖蜷了一下,正準備抽回手,然後下一刻手腕被握住,他看似根本沒用力,可她使了全身力氣也掙紮不了半點。

兩人鼻息交纏,散開的發尾已經不分你我,她用力時微微屈起的膝蓋,險些撞在他身上。

“郎君。”盛菩珠仰起頭,一雙長腿藏在錦衾下,足尖微繃。

謝執硯扣緊她手腕的手掌好似頓了一下,然後從唇的位置慢慢往下,每過一寸,她都能明顯感受到掌心所過之處,冰冷的肌膚和蓄滿力量的肌肉。

這種觸感,哪怕同他夫妻敦倫她都是乖乖躺著,從未做過這樣出格的舉動。

盛菩珠看似膽大,實則有些事情又遵循著嚴格的禮數,輕易不肯越界。

黑夜,如同濃稠化不開的墨。

盛菩珠一陣恍惚,就像在做夢。

整個人被裹在一團冰涼潮濕的雲裡,觸感被無限放大,明明該抗拒的舉動,最後竟慢慢變了味,微涼滑膩的肌膚伴隨肌肉的起伏,像是山巒一樣的曲線。

她連他手是什麼時候鬆開的都不知道,掌心已經不受她控製,半點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起初還好,指尖所過之處細膩肌膚包裹著緊實的肌肉,不用眼睛也知道,那些流暢的線條一定充滿了野性的味道,就像蓄勢待發的猛獸,與他外表斯文清冷的君子皮相截然相反。

可漸漸地,她從摸到一塊足有一指節長的疤痕開始,越來越多的痕跡擦過她的指腹。

有些傷痕摸上去已經柔軟,有些地方能感覺出傷得很深,就算愈合也留下不可磨滅的瘢痕,就像美玉有了瑕疵。

這些瑕疵對他來說,恐怕是每一次生死關頭,勝利者的功勳。

盛菩珠沒有說話,隻是在沉默中輕輕撫過那些疤痕的位置。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她的指尖摩挲數過塊壘分明的第八塊腹肌,準備往下滑時,纖細的手腕再次被毫無預兆握緊。

“嗯?”她沉浸在那些傷痕裡,有些怔怔眨了一下眼睫。

“你可以繼續誇了。”他表情平靜,聲音卻啞了。

盛菩珠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若再往下摸半寸,會碰到他身下的什麼東西。

啊!

那可是讓她心懸難眠,每一次都承受不住的“小郎君”。

好險,差點都握住了。

盛菩珠羞憤交加,臉頰上的紅瞬間爆開,連耳尖都染上了迷人的煙霞色,特彆的右邊耳垂下有顆小痣,就像是一粒快要滴落的血珠。

她彆開臉,澄淨的眼睛終於充滿了慌色,聲音透著求饒的意味:“郎君,您就如同九重天上的仙,這些凡夫俗子的誇讚哪能用在郎君身上。”

“郎君能不能大人有大量,莫要與妾身生氣。”

她強裝鎮定,關鍵時候,誇人的甜言蜜語當真不要銀子似的往外蹦。

謝執硯笑了,好看的唇勾起一個並不明顯的弧度,十分肯定說:“我從不與人生氣。”

“夫人誤會。”

不生氣?

盛菩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道真是不得了啊,都氣成這樣的了,變著法子讓她誇他。

他竟然大言不慚說從不與人生氣。

這話是騙鬼的吧!

“郎君既然不曾生氣,那便早些安置吧。”

盛菩珠伸手去推他,哪曾想黑燈瞎火看不清楚,一不小心就把他素白的衣帶給扯開了,衣襟敞開瞬間,帳中那股清潤的柏子香更濃了,鵝梨帳的清甜被壓得微不可聞。

“安置?夫人身上的傷……”

他聲音一頓,鼻息幾乎貼著她耳廓,很輕地問:“好了嗎?”

什麼傷?

盛菩珠覺得他這話題轉得太快,並沒料到謝執硯分明是誤會了她扯開他裡衣的舉動,而是當成某種睡前的暗示。

她眼睛眨了眨,儘是不解其意的茫然。

良久,謝執硯低頭,淡淡的語氣點到為止:“今日我未見夫人上藥。”

盛菩珠終於反應過來,他說的傷,究竟是身上哪裡的傷。

她嘴唇動了動,第一反應是否認,等抬眼對上他那雙幽暗像是能把人看透的眼睛,拒絕的話,霎時成了無聲的沉默。

“好,我知道了。”

謝執硯沉下身,凜冽的氣息將她困在方寸之間。

他伸手,動作一絲不苟解開她的衣襟,身體本能的反應和規矩刻在骨子裡的自我約束,像是形成了兩個尖銳的極端。

當粗糲掌心扣緊那不盈一握的腰時,兩人同時顫了一下。

肌膚相貼,那些細微的摩挲,像是一場大雨即將來臨的試探,盛菩珠是熱的,而男人寬闊的胸膛敞在空氣裡,涼得叫她發抖。

風雨欲來,她卻像一朵嬌貴的山茶,雖開得盛大,卻根本承受不住那樣的劇烈搖曳。

“夫君……”盛菩珠偏過頭,青絲淩亂鋪開,好似含情的一雙眼睛帶著氤氳的水霧,她不適地扭了扭身體,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上來。

這種事情,他並不知道要溫柔,反而透出了他骨子裡深藏的強勢。

一旦開始,就很難收住。

但自始至終,謝執硯隻是遵循著他認知內的本能,汗水浸濕他的鬢角,他動作很重,同樣也很專注看著她。

剛開始時和之前一樣,她雖然害羞,但並不抗拒這件事,可到了關鍵時候,在他艱難的同時,她好像也不太能承受得了。

滿汗水的眉心微微蹙起,像是有無數理不清的困惑,明明之前給她上藥的兩次,那裡並不如現在這般艱澀。

“還可以嗎?”他停下,聲音帶著壓抑過頭的冷靜,視線落下,像是要從她的神情分辨真假。

盛菩珠仰著頭,臉和脖頸都覆著冷汗,她呼吸急促,想要快些結束,但又沒有夢中那種滿足,想破腦袋也說不上什麼原因。

朝他胡亂點了點頭,結果他一動,她聲音就是承不住的弱哼。

明明這種事情,她偶爾也聽端陽長公主提過幾次,但是算上新婚那晚,她和謝執硯已經第三次了,不契合的事實還是那樣直白。

這場雨,直到很久很久後才淅淅瀝瀝下起來。

從淚滴似的雨點,漸漸變成了瓢潑大雨。

盛菩珠因為這場遲來的雨,終於得以喘息,她在雨水中飄搖,濕漉漉的水浸潤之後,露出內裡裹著花蜜的蕊心。

在她整個人即將被淹透窒息時,這場雨盈滿的終於停歇。

“藥在哪裡?”

謝執硯站起身,目光偏過去,是難以捉摸的神色。

盛菩珠陷在短暫的失神中,許久才找回聲音。

“妝奩、荷包裡。”

“你能不能讓……”

她雙膝不適夾緊,勉強說了幾個字,眼皮沉沉,不一會兒便發出了細細的鼾聲,顯然以她的體力不像是能承受得住他的精力,不過一次,就已經過度透支。

幸好他每回隻做一次。

這是徹底失去意識前,她唯一慶幸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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