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爭吵期間,學長學姐們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場戰鬥令他們心驚膽戰,尤其是江琉璃使用的那一招戰技,單從氣勢上判斷,讓他們接肯定得一分為二。
那個老頭已經這麼猛了,自家學妹居然比他更猛。
爭吵仍在繼續。
林川頭一次見江琉璃話這麼密,小臉因缺氧漲紅,嘴也沒停下來。
怕這丫頭把自己憋死,他趕緊上前打圓場。
“兩位兩位,誤會,都是誤會,咱們坐下好好聊唄。”
他看出這老者沒有惡意,就像對方先前所說,但凡想殺他們,學長學姐就不可能活下來。
蓑笠翁也是罵急眼了,吹逼瞪眼:
“你他媽算老幾?躲在一個小姑娘身後的癟犢子!是男人嗎?!”
林川臉一黑。
老東西,你彆讓我發現你身上有什麼值錢的玩意。
“不許罵他!”
江琉璃聽放到抄起木棍就要給這老東西再來兩棍。
林川趕緊拉住她的手腕,安撫道:
“冷靜、冷靜!這位前輩沒惡意。”
“不行,他剛才打你現在又在罵你,我必須在他腦門敲兩下木魚!”
頭一回碰上這麼倔強的姑娘,林川擋在二人中間。
場麵一度戲劇化。
江琉璃要打人,林川當柱子把她攔在身前,蓑笠翁嘴上不饒人但跑地比誰都快,活脫脫一幅二人轉的情景。
看的學姐三人頭暈目眩的。
三人圍著房間轉了四五圈終於停下來了。
蓑笠翁擦了擦額頭汗水,冷哼道:“不跟你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
江琉璃坐在椅子上鎖著眉頭,小臉很不高興,林川見兩人總算歇息下來了,鬆了口氣。
“前輩,您怎麼稱呼?”
見氣氛緩和,他趕緊套話,確認對方身份。
蓑笠翁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座椅被少女搶走,撿起地上的草帽拍了兩下:
“焦德海,這個名字現在應該已經沒人聽說過了。”
江琉璃隨口嘀咕了一句“無名小卒”,這次老翁沒跟他計較。
幾人想到的事無非就那麼兩件。
這人為什麼要襲擊他們。
這人什麼來頭。
焦德海聽到這倆問題,撇嘴道:“這話應該我問你們,老子已經在這裡過了十幾年了,你們呢?也在楓葉武大學了十幾年?”
這話說的幾人啞口無言,單論時間長話短,幾人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有這老人長。
夏知恭敬道:“老先生,我們來這邊是探險的,沒想到驚擾到了您,實在不好意思。”
“謔,這後生倒是有點禮貌。”
夏知微微一笑。
“不過我不喜歡。”焦德海瞥了他一眼,“你這人給我感覺不舒服,心思很雜,不純粹。”
夏知麵色驟變,顫抖的手指蒼白的臉,好像突然大病了一場。
“不像那兩個年輕人。”焦德海朝林川二人揚了揚下巴,“那小妮子雖然脾氣差了點,但為人坦率,那小夥子嘛……”
“嗬嗬,心裡藏著秘密,心思和你一樣不單純,嘴上一句一個前輩叫著,實則背地裡指不定想做什麼呢。”
“不過人家貴在有自知之明,評得上一個真小人。”
林川義正言辭道:“晚輩心思潔白如紙……”
“行了行了,拉倒吧。”焦德海擺手道,“老子吃過的鹽你比吃的過飯都多,你能騙得了我?”
“潔白如紙……潔白如廁紙還差不多。”
林川:……
您這麼說我可不樂意了。
林川拍了拍江琉璃的肩膀,道:“琉璃,揍他。”
“唉!你這小夥子怎麼開不起玩笑呢!”焦德海條件反射般站了起來,把帽子當盾牌立在身前。
眼看那白毛少女又去握木棍了,嚇得他趕緊道歉。
但這不妨礙內心暗罵一句“軟飯男”。
曾元珊偷笑道:“前輩這麼厲害?僅僅一個照麵就能看出對方是什麼人?”
“嘿,丫頭,觀人觀心懂嗎?人類的麵部皮膚和肌肉會受到微表情的影響,相由心生這句話多少有點道理。”
“聯係一個人遇到突發事件的第一反應,老頭子看人基本能有個七八分準吧。”
在夏知遇襲的那一刻,焦德海從他眼中看到了一股悔恨似的感情,就好像自己的出現是他的報應,一看就是做了什麼該死的錯事,但自己又不想死的人。
林川則是因為突臉瞬間,焦德海沒能發現他的慌張,這說明對方有底氣抵擋住那一招。
而在後來勸江琉璃的時候,林川會心不在焉地掃過焦德海,顯然是在觀察焦德海。
心思縝密,能屈能伸,妥妥一笑麵虎。
看樣子那單純的女娃娃還不知道她保護的人的這麼麵目。
這本事不是什麼人都有的,老人大半輩子經驗不談,自身的觀察力也是頂級水平。
郭耀輝知曉對方大概是學校的人,笑著指了指自己:
“前輩,你看我像什麼人?”
焦德海掃了一眼,道:
“偽人。”
“??”
眼神中透露著清澈的愚蠢,一看就知道是校內在讀大學生。
焦德海把劍插在地上,道:“不跟你們胡鬨了,我是這座鐘樓的守鐘人,你們大晚上的不睡覺跑這來探險乾嘛?”
曾元珊作為在場唯一沒被他數落過的人,主動說起了幾人前來的目的。
“呦,稀奇!”焦德海聽完眉開眼笑道,“又來了一群敲鐘的年輕人。”
曾元珊道:“我們聽說以前也有學生來過,他們在這裡看到過……一些超自然現象。”
她現在懷疑鬼是這個老者搞出來的,可不敢直說。
“說是鬼其實也沒錯。”焦德海看穿了她的想法。
“那麼,你們要敲響那口鐘嗎?”
秉著來都來了的原則,幾人很想敲一下試試,可他們老感覺,這老頭葫蘆裡賣的藥不對。
明明先前還在阻止他們,怎麼突然又讓他們敲了?
林川問道:“敲了,會有什麼後果?”
焦德海笑道:“和傳說中一樣,驚醒冥界的鬼魂。”
對於這種事他們自然不相信,來到這裡見到最像鬼的也就眼前這位了。
江琉璃拽了拽林川的衣角,等林川回過頭發現,這丫頭兩手來回摩擦衣角,顯然是有事求他。
至於什麼事不難猜測,無非是她剛跟人家打完架不好意思開口。
林川詢問過其他幾人的意見,幾人一致通過敲一下試試看。
焦德海笑眯眯地讓出一條路。
“請吧,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