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無天居然這麼容易就鬆口了,他本來還以為會受到無端的刁難了。
不過轉瞬,他便明白了——
現在的無天,想必是巴不得他們快點走,若是泄露了關於上一代靈山之主的消息,恐怕靈山上的禍端便徹底按不住了。
另一方麵,大明食言而肥,將一州之地的香火願力拱手讓給了上一代靈山之主,
而急需新的香火願力的無天也盯上了西方大陸這一塊肥肉。
所以,才會派遣對他最為忠心的大勢至和尚領兵前往。
其實,大明也不算食言而肥。
說是給佛門,但是上一代靈山之主以及他麾下的法空法玄,以及眾多僧兵門徒難道就不屬於佛門了嗎?
這也是無天沒法指摘的地方。
想通這些,張麟邁著輕鬆的步伐,跟著知客僧的指引,入住了靈山山腰建築群中的一間院落。
打來一桶熱水,洗淨身上的疲憊。
張麟這才穿著錦袍,玉帶纏身,腰間懸掛著溫潤寶玉,頭頂紫金冠束發,邁著四方步,大搖大擺地走在了街上。
王定方沒有跟隨,而是在房間盤膝打坐,鞏固著二品的境界。
三品合道之後,便是以意誌灌注自身。
先是四肢,再是軀乾,這是大體方向,而後便是深入體內,從血肉到筋膜,從宏觀到微觀。
能做到最後一步的,離滴血重生也不差了。
現在的王定方,武道初成,但是意誌隻是淺淺灌入了四肢,勉強能夠做到斷肢重生。
旺財則是被留在院子當中。
到處刨坑,對著院落中的大樹磨爪子,撒潑打滾的模樣和凡俗當中的普通貓咪沒什麼兩樣。
張麟一副公子哥的打扮,在滿大街的光頭和尚當中,十分惹眼。
一些年長的和尚還好,腳步堅定,目不斜視。
而一些年紀小的僧人可沒有這定性,時不時便朝著張麟投去好奇的目光。
這靈山的和尚雖然不忌葷腥,但也對於嫁娶一事卻極力禁止,所以張麟一眼望過去,都是出了家的和尚。
這靈山半山腰的鎮子上,也沒有所謂的家屬院存在。
上了靈山,等於出了家,便要逐步斬斷塵緣。
張麟負手而立,渾不在意四周打量過來的視線,隻是逢人便說起上一代靈山之主真靈複蘇的事情。
但又覺得這樣效率太低了,便是直接捏了個小法術。
他的聲音隨風而去,鑽入了和尚們的耳中。
聞之者紛紛色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關於上一代靈山之主和世尊之間的爭鬥,不是他們這些小卡拉米能夠聽的。
但好在,他們發現周圍人都聽到了這道聲音,頓時就放心許多了。
法不責眾。
這麼多人,即便聽了又如何。
甚至還有和尚莫名擔憂起來。
“唉...靈山又要不太平了。”
“天無二日,靈山不可有二主,這消息傳開來,恐怕便是人心浮動。”
“也不知道是誰傳播這消息...”
“那聲音不是說了嗎?張麟?這名字,聽起來像是大明人。”
“......”
且不說普通的僧人如何議論。
待得消息傳至眾多菩薩、羅漢的耳中,卻是心思各異。
但絕大部分,還是選擇了無天這一邊的。
靈山道場,對於修煉本就大有裨益,雖說無天統治靈山時日尚短,但好幾位菩薩都覬覦著他手上的香火成聖法門。
當然,上一代靈山之主手上的,也不是沒有人覬覦。
不過眾多菩薩卻是默契地保持一致沉默,倒是讓無天感覺到有些不好下手了。
......
靈山浮動的暗流,也在張麟的計劃之內。
不過他此刻並沒有在大街上晃蕩,絕對不是怕被圍毆。
主要是腦海中的宮殿傳出了動靜。
“果然,如我所料,就算是佛門僧眾知道我的名字,也能貢獻不少的人道氣運。”
看著抖動宮殿,似乎醞釀著什麼大動靜。
從上次攢到現在,這一波能開個大一點的驚喜吧?
他可是看到了,宮殿在天河水中攝取了不少的好東西。
張麟打算下次去南疆妖族試一試。
那裡可是一片藍海。
“嗡嗡嗡——”
很快,宮殿的重新平靜下來,一柄破破爛爛的傘狀法寶飄了出來。
其上零星的幾顆珠寶,還可以看出這法寶全盛時期的威風,隱約還能看出寶珠穿成的‘乾坤’二字。
張麟的元神正要靠近,那破傘忽地撐開。
仿若遠古魔神睜眼,刹那間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連他的泥丸宮似乎都在劇烈抖動。
張麟隻覺得眼前一黑,念頭便被打出了宮殿。
“?!!”
外界,張麟驀地睜開雙目。
眼中儘是駭然之色。
這傘也太恐怖了吧?都殘破成了那樣子,僅僅是撐開的一瞬間,便將他的元神打了出來,真的難以想象全盛時期究竟是何光景?
“混元珍珠傘?”
張麟思考著這法寶的來曆,唯一能和腦海中的記憶對上的也就看守南天門四大天王魔禮紅的法寶了。
想到此處,他心中頓時有些激動。
這玩意可是個不得了的東西,撐開便是一片獨立空間,乾坤天地都要晃動。
還能製造火災黑霧傷人,收攝法寶兵器更是得心應手。
那可真是,說此物有緣那就此物有緣。
“隻可惜,現在是空望寶山,但卻有心無力...”
張麟歎了一口氣,這傘雖然殘破了,但光是一晃動,便能將他的元神打出,更遑論駕馭他應敵了。
看來,若是實力不夠。
就算給的法寶再如何強大,也隻能望洋興歎。
“修煉!”
張麟調整了一下姿勢,盤膝而坐,元神卻是進入了腦海中的宮殿當中,打算借用草蒲團參悟武道。
“嗡——”
卻不曾想,迎麵便撞上了那柄破爛傘,元神直接就被打了出去。
“......”
什麼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