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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白蓮漸慌·鋒芒初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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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將旗袍莊重掛上衣架,鏡麵裡,姐妹倆的影子緊密相依。“他查到又怎樣?”她轉身熨燙新的布料,蒸汽氤氳升騰間,她仿佛又聽見父親在火場裡嘶啞的最後句話:“賬本在,真相就在……讓該下地獄的,一個都彆逃!”

熨鬥在布料上狠狠壓出一道深深的褶痕,如同烙下的複仇印記。每一下熨燙的落下,都仿佛與樓下經偵大隊破門的重錘聲同步……

當經偵大隊突襲前2小時——

宋氏集團頂樓的會議室裡,煙霧濃得化不開。宋老爺子攥著股價走勢圖的指節青筋畢露,紙上“12億”的預算數字被紅筆圈得如同泣血——那是今早剛被爆出的挪用公款黑洞。

“楊明遠的嘴還沒撬開?!”他猛地看向站在角落的保鏢,聲音裡的顫抖被強行摁在喉嚨裡。

保鏢剛要回話,手機突然劇烈震動,屏幕上跳出條幽靈般的匿名短信:“城東拆遷案的法醫,在溫哥華藏身的彆墅坐標如下……”

啪嗒! 煙灰落在價值不菲的地毯上,燙出一個焦黑的窟窿。

當經偵大隊突襲前1小時——

石無痕的邁巴赫幽靈般停在檢察院後門。助理何宸瑜抱著文件袋疾步跑來,袋口不經意露出半張照片——法醫在機場的監控截圖,背景裡那個模糊卻特征明顯的側影,正是宋老爺子的貼身保鏢。

“李科長說,搜查令已經握在手裡了。”何宸瑜的聲音壓得隻剩氣音,“張副市長的侄子半小時前剛從安保公司倉庫運走了三個沉甸甸的木箱,我們的人咬著尾巴,定位顯示最終停在了宋氏地下車庫b區。”

石無痕指尖在群聊界麵懸停,蘇晴剛發了一張薔薇(蘇晴)做盤扣的照片,配文:“新做的‘鎖’,夠鎖死嗎?”他回了個“√”,抬頭時,陽光正如破曉之刃刺破鉛雲。

當經偵大隊突襲前30分鐘——

晚風裁縫鋪裡,蘇晚將最後枚薔薇盤扣如同鉚釘般釘死在旗袍領口。暗袋裡的安保合同被體溫熨得發燙,上麵偽造的“文物保護資質”印章,邊角人為製造的水漬皺痕清晰可見。

“姐,石無痕說李科長的車已經拐過最後一個路口了。”蘇晴舉著手機,屏幕上的定位圖標如同撲向獵物的鷹隼,“我們的‘針’,該穿破最後一層布了。”

蘇晚剪掉線頭的動作快如閃電,剪刀尖的反光在鏡麵上一掠而過,留下轉瞬即逝的致命寒芒。

當經偵大隊突襲時刻——

警車的鳴笛聲撕裂午後的沉悶,由遠及近,彙成一片刺耳的怒濤。經偵大隊的警車如鋼鐵巨獸停在宋氏集團樓下,警戒線瞬間如絞索勒緊廣場。穿製服的警察神情冷峻魚貫而入,手裡的搜查令在陽光下白得瘮人,紙張邊緣銳利如刀。

地下車庫裡,三個木箱的鎖應聲而開,青銅器皿的斑駁綠鏽在手電筒光下幽幽泛著千年時光的冷意——與警方檔案裡城西工地失蹤文物的照片,嚴絲合縫地對上了號。

宋老爺子被兩個鐵塔般的警察架著往外走,金絲眼鏡狼狽地滑到鼻尖,露出雙充血渾濁的眼睛,毒蛇般死死盯著人群裡那個被死死按在地上、口罩歪斜的保鏢——他最後的指望,此刻成了釘死他的鐵證。

保險櫃被液壓鉗撬開的金屬撕裂聲在空曠的辦公室裡刺耳回蕩。偽造的工程驗收單雪片般散落一地,其中一份邊緣卷曲的偽造文件上,楊明遠的簽名旁邊,刺目地粘著半枚玫瑰豆沙色的口紅印——正是宋婉柔的獨家印記。

“這是楊明遠挪用公款的核心轉賬記錄。”一名警察拿起本賬本,上麵的字跡精準匹配蘇晚提供的證據筆跡,“還有這個,宋氏與離岸幽靈賬戶的資金往來,流水龐大,涉嫌跨國洗錢。”

宋老爺子猛地掙脫警察的手,野獸般撲向那本賬本,卻被狠狠摜在地上。他的額頭砰然撞上大理石桌角,猩紅的血糊住了視線,嘴裡還在歇斯底裡地嘶吼:“栽贓!全是栽贓!!你們被人當槍使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楊明遠蜷縮在出租屋的牆角時,窗外的雨已經連下了三天。這間位於鄰省偏僻小鎮的屋子,牆皮剝落得像塊發黴的布料,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黴味,混著他身上沒洗的汗味,嗆得人喉嚨發緊。

手機屏幕亮著,海城新聞的推送標題刺得他眼疼:“宋氏集團涉嫌多項違法,核心成員被立案調查”“經偵大隊查獲關鍵合同,指向神秘人物楊明遠”。

他猛地將手機砸向牆壁,塑料殼裂開的聲音裡,混著隔壁夫妻吵架的嘶吼——像極了他養父楊超群在世時,總愛對著養母李楠楠吼的那句“養不熟的白眼狼”。

幾天前,他帶著口罩從公寓溜出來時,口袋裡隻揣著張假身份證和三萬塊現金。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他的眼神像在看逃犯,那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臉已經被貼在了全城的通緝令上。

“楊明遠,男,35歲,涉嫌貪汙、挪用公款……”通緝令上的照片,還是他去年在顧氏年會上拍的,西裝革履,笑容滿麵,和現在這個胡子拉碴、眼窩深陷的男人判若兩人。

出租屋的門被敲響時,他嚇得差點鑽進床底。是房東來收房租,是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手裡攥著串鑰匙,鑰匙鏈上的平安扣隨著動作叮當作響。“小夥子,你昨天隻付了定金,這房租今天該交了。”老太太的目光在他臉上掃來掃去,“我看你麵生得很,不是本地人吧?”

楊明遠摸出錢包,裡麵的現金已經不多了。他不敢去銀行,不敢用手機支付,隻能靠這點錢苟延殘喘。“我是來這邊打工的,工地還沒發工資。”他低著頭,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這幾天裡,他沒敢跟任何人說過超過三句話。

老太太接過錢,突然歎了口氣:“最近鎮上不太平,聽說在抓個從海城跑的貪官,瞧著跟你有點像呢。”她轉身要走,又回頭補了句:“小夥子,做人還是踏實點好,彆學那些走歪路的。”

其實,老太太是聽鄰居說的——鄰居說的本是“負責管公司的高管”,可她耳朵有點背,愣是聽成了“負責管工程的高官”。

老太太走後,楊明遠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嘀咕著:“高官?在捉海城貪官?新聞上不是說在通緝我嗎?那不成這事還牽扯到大官?”

門關上的瞬間,老太太的話才徹底讓他回過神——剛才那一下,竟嚇得他後頸直冒冷汗。要是這事還牽扯到大官,估計到時候自己死得更快,楊明遠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看見遠處的電線杆上,貼著張新的通緝令,他的照片在夕陽下泛著詭異的紅光。

另一邊,宋思遠被帶走的消息像塊巨石砸進宋氏集團,宋融攥著手機站在落地窗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辦公室的座機瘋狂作響,公關部、法務部、財務部的緊急彙報像潮水般湧來,他深吸一口氣,按下免提鍵,聲音帶著刻意維持的鎮定:“通知下去,所有高管立刻到頂樓會議室開會,誰也不準缺席。”

會議室裡,煙霧繚繞。宋融將經偵大隊查封的文件副本甩在桌上,“老爺子落網前,把城東拆遷案的主責攬了,但賬目上的窟窿堵不住——去年那筆給楊明遠的五百萬,走的是集團‘應急資金’通道,簽字欄是我。”

他抬眼掃過眾人,“現在要做的隻有兩件事:一是把能切割的業務立刻剝離,保住布料廠這條線;二是找到楊明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手裡的賬本是催命符。”

宋婉柔攥著鋼筆的手突然收緊,筆尖戳穿了筆記本:“爸,布料廠保不住了。”她把手機推到桌中央,屏幕上是石氏集團剛發布的聲明,“他們聯合三家質檢機構,公開了我們用劣質染料的檢測報告,合作方剛才集體發函解約,連海外訂單都在撤單。”

“那就讓子謙去!”宋融猛地拍向桌麵,文件散落一地,“讓他帶張副市長的侄子去楊明遠可能藏身的鄰省小鎮,帶上那筆‘封口費’——不管用什麼手段,必須把賬本拿回來!”

宋婉柔的母親李楠盛突然哭出聲:“融哥,張副市長那邊剛回話,說他侄子被京城來的人扣了——估計是石無痕讓人帶過去的。那三個裝文物的箱子也成了鐵證,他自身難保,根本不敢再沾我們的事!”

她顫抖著掏出張銀行卡,“這是家裡最後能動的流動資金,夠子謙出國躲一陣了……”

“躲?”宋融冷笑一聲,撿起地上的解約函,“石無痕要的是宋家徹底消失,躲到哪裡都沒用。”他看向宋婉柔,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耐的審視,“你去見蘇晚。不就是那天你和楊明遠在她的蓮子羹裡動了手腳,想讓她當眾出醜、失去顧沉舟的愛慕,結果被識破了嗎?多大點事,至於揪著不放?”

他指尖敲了敲桌麵,算計的意味毫不掩飾:“你去跟她認個錯,就說那是楊明遠一時糊塗,你也是被連累的。我們可以把他推出去擔責,再賠她筆錢。她妹妹現在跟石無痕走得近,隻要鬆鬆口,石無痕那邊或許能緩一緩——總比坐等著被連根拔起強。”

“爸,”她壓著喉嚨裡的澀意,“蘇晚應該不是為了那件事。”

“那她是為了什麼?”宋融猛地拍向桌子,文件飛得老高,“難不成還真要跟我們宋家魚死網破?”

其實,連宋婉柔自己都想不通,蘇晚看她的眼神為何那般恐怖,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有時她甚至會恍惚:難不成,我真的害死了她全家,連她的愛人都沒放過?

——若蘇晚在此,定要冷笑出聲:是是是……白蓮你他媽真是個人才,還真被你猜中了。宋大小姐這腦子,不去寫偵探小說真是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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