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剛入學，平常又比較低調透明，不像陳意作為宣傳部部長經常露臉，社交媒體業經營得很好。
晚會主持人、街舞社社長，平麵模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十六歲時就被星探簽去拍廣告小火一把，算得上校園明星。
相比之下，她沒什麼存在感。
隻不過因為有之前的短片加持，所以票數意外地也還不錯。
梁新柔安慰她，說等開幕式她票數一定飆升，到時候就號召全班給她拉票。
林霧輕輕搖頭，笑著說不用。
她其實有些抗拒露臉，害怕被過多注意。
當初那個微劇社的短片，如果不是為了豐厚報酬，也不會參與拍攝。
“那怎麼可以，賀學長在現在是你男朋友，要拍也是你倆去拍，這群人怎麼投票的。”
林霧記筆記的筆停下，溫聲解釋道。
“宣傳片是學校的工作，和大學習的形式差不多，就是站在一起配合拍攝而已，大家投自己喜歡的很正常。”
“林霧同誌。”梁新柔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她的額頭，“你配得感是不是太低了點。”
配得感？
聽到這個詞，林霧略微晃神。
可是有些東西，本來就不是自己能得到的。
梁新柔還在旁邊喋喋不休地誇她，說她優秀又漂亮，就算不是賀景洲女朋友，這個第一也是非她莫屬。
林霧都有點聽不下去，好笑道，“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梁新柔氣惱：“你看你，又來了。”
她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下午開幕式排練，表演類似廣播體操的動作加擺漢字方陣，比想象中簡單很多，讓林霧鬆口氣。
主要是她實在肢體僵硬不協調，但凡有點難度的舞蹈，都能輕鬆難倒她。
聽到身旁同學討論學生會的人要來監督排練，林霧心一跳，默默祈禱賀景洲千萬彆來。
畢竟這個樣子也太傻了。
站好位置，沒多久，學生會的成員果然出現在操場邊緣，來查看排練情況。
緊張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搜尋，一眼便確認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頓時安心下來。
集中注意力跟著台上的領隊做動作，林霧隨音樂鼓點快步小跑到某個定點，蹲下又站起，又跑到下一個定點。
手忙腳亂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又像跳來跳去的蘑菇。
中場休息時，林霧拿到手機，就看見賀景洲發來的這段視頻。
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高清直拍。
震驚睜大眼睛，她急切打字。
【你不是沒來嗎？】
賀景洲：【出來透個氣，現在回去了。】
他擔任幾個項目的裁判，此刻在體育館看人訓練。
林霧發個乖巧點頭的表情包，然後立刻急急忙忙問他可不可以刪掉。
賀景洲：【這麼可愛為什麼要刪？我還想回家投到大屏看。】
？？？
林霧難以置信，感覺他完全在亂說，往上翻又看了遍視頻，動作簡直笨得不忍直視，又呆又傻。
他是不是在嘲笑自己。
忍不住著急，指尖在屏幕上啪嗒啪嗒。
【你快刪掉】
對方接下來秒回的信息讓她驀地一怔——
賀景洲：【這麼凶啊公主。】
仿佛能透過屏幕，看到男生散漫調侃的模樣，那雙漂亮桃花眼微挑，唇角勾著戲謔弧度。
此時體育館內，賀景洲姿態閒散地坐在裁判椅，修長雙腿隨意交疊，指尖有一搭沒一搭打字。
程嘉陽拿著桌上的計分表，目光無意掃過。
看他始終盯著手機，還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若有所思。
【不當麵刪能放心嗎公主，排練完來體育館找我。】
發完這條信息，賀景洲察覺某道視線，懶散抬了抬眼，正對上程嘉陽未來得及收回的目光。
程嘉陽也沒有絲毫被發現的慌亂，語氣友善。
“在和林霧學妹聊天嗎，難得見你分神。”
賀景洲重新看向屏幕，語氣隨意，“和你有關係？”
仿佛感覺不到對方的厭惡，程嘉陽自顧自真誠提出建議。
“學妹家境不好，心思敏感，阿洲，你應該溫柔點對她比較合適，不然容易嚇到她。”
言語間帶著親昵與熟稔，好像和他女朋友很熟一樣。
賀景洲耐心聽完，神色沒什麼變化。
他暫時還不想弄臟手。
“說完了嗎。”
語氣平緩，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說完了就滾。”
程嘉陽仍麵色如常，甚至仍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可沒人看見的是，他垂在身側的手早已攥得骨節泛白。
他最恨的就是賀景洲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憑什麼自己卑賤如泥，像條狗一樣處處討好，搖尾乞憐，而他賀景洲卻什麼都不做就能擁有全部。
緩緩鬆開握緊的拳頭，忽然輕笑一聲。
不急。
反正這些年，他早就已經漸漸奪走了賀景洲的東西。
公司，地位，爸媽的寵愛。
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遲早有一天，賀景洲所擁有的、在乎的一切，都會完完全全屬於他。
“來來來，時間到了，咱們繼續。”
排舞的老師拍著手催促道。
林霧回過神，連忙放下手機。
直到下午五點左右，今日的排練才結束。
林霧在過程中不停站起蹲下，練得腿酸，好像被罰了無數個深蹲。
彎腰揉揉膝蓋，休息一會，她往體育館走。
然後在外麵的台階處和程嘉陽碰上。
夕陽為他鍍上一層柔和的光邊，男生穿著乾淨的白襯衫，笑容開朗地同她打招呼，邀請她來看自己的比賽。
林霧微微皺眉，發現他真的很沒有邊界感。
明明曾因為她和女朋友產生過誤會，還要做這種界限不明的事。
她含混地隨口敷衍過去。
學校的綜合性體育館麵積很大，包括了各個項目場地，籃球場、羽毛球場、遊泳館一應俱全。
林霧在入口處環顧四周，沒找到賀景洲人。
這時，手機忽然收到消息。
賀景洲：【左邊，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