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燈。
聽到賀景洲問題的瞬間，林霧差點心跳驟停，恐慌如潮水般湧上。
窗外景色倒退，霓虹燈拉出光影。
她緊緊攥著指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沒有啊，我高中沒有暗戀的人。”
生怕他發現什麼，尾音有些抖，欲蓋彌彰補充道。
“可能、可能是因為想到程嘉陽了吧。”
聲音落下的瞬間，世界仿佛被按下暫停鍵，車內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到。
一路無話。
玄關門打開，felix守在旁邊迎接。
林霧彎腰摸摸它，賀景洲已經從她身邊經過。
盯著他燈光下略顯疏離的背影，林霧抿了抿唇。
感覺到自己似乎又做錯事，有點手足無措，垂眼尷尬地繼續摸著felix的腦袋，不知怎麼辦。
見人遲遲沒跟上來，賀景洲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
“傻站那乾什麼。”
沒生氣啊。
她忙不迭應了聲，彎腰換上拖鞋。
林霧捏著指尖，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趨跟在賀景洲身後，拖鞋在地板上發出輕微啪嗒的聲響。
賀景洲將felix碗裡的水添好，看了看阿姨發來的菜單，以及一些其他瑣碎事項。
步伐停住時，感覺後背撞上來一人。
轉身就看到，女生捂著額頭站在那，還穿著自己的外套忘了脫。
她本來就骨架纖細，此刻被寬大衣服罩在裡麵，顯得更加嬌小，烏黑柔軟的頭發垂落兩側，文靜又乖順。
完全看不出是那種會為了暗戀的人，做出出格事情的叛逆女生。
想起視頻裡她的眼神，賀景洲神色淡了淡，頂部燈光在輪廓分明的臉投下淡淡陰影，襯得愈發晦暗不明。
他忽然輕歎口氣，嗓音低緩。
“學妹，我現在心情不太好。”
林霧心緊了緊，“那……”
“你是不是該哄一下。”
男生語調慵懶，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情緒難辨，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林霧莫名感到一陣緊張。
猶豫問道，“怎麼哄。”
視線定格在女生臉上，他很輕地笑了下，“上次不是教過你嗎。”
上次？
耳邊似乎驟然響起更衣室裡交織著的紊亂呼吸和心跳聲，林霧臉一點點發燙。
她目光不自覺遊移到某處。
賀景洲順著她的視線看去，felix正坐在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兩人。
男生語氣閒淡，“felix，進房間去，你oy現在有事要對我做。”
？？
felix不滿地“嗷嗚”了聲，但還是乖乖把自己關進房間。
林霧簡直想找條縫鑽進去，“你能不能彆和felix說這些。”
男生故作不解地”嗯？“了一聲，“這些是哪些。”
“……”
見她不吭聲，賀景洲似是無奈妥協。
“好好好，不說。”
慵懶語調帶著調侃。
“彆浪費時間了，公主。”
林霧感覺這個世界上應該沒誰能玩得過他。
餐桌上，單薄纖弱的女生被困於方寸之間。
剛開始她還處於主動位置，後來完全被男生反客為主的掌控。
不知道怎麼回事，天旋地轉，人就被壓著陷進沙發，烏黑頭發鋪散。
不知過了多久，賀景洲微微分開。
低頭看她氣喘籲籲的模樣，好笑道。
“你是不是太缺乏鍛煉了。”
扶著她坐起來，骨節分明的手輕握女生細白脖頸，指腹蹭了蹭。
似是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林霧隻覺得哪哪都發燙，抿著唇不吭聲。
賀景洲拍拍她的腰，“去洗漱吧，很晚了。”
林霧緩慢眨了下眼睛，點點頭。
手臂的墜感讓她才想起自己還穿著賀景洲的外套，連忙要拉下拉鏈。
按住她的手，男生微微挑眉。
“剛親完呢，當著麵就脫，你這樣是不是太考驗我了。”
林霧被噎住，這樣說得好像她想乾什麼一樣，慌亂爭辯，“裡麵有穿衣服。”
他點頭，“知道啊，但我想象力比較豐富。”
林霧：“……”
浴室門合上，很快傳來淅瀝的水聲。
賀景洲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一隻手懶洋洋支著腦袋，一隻手拿手機。
屏幕裡播放的是林霧那支青春疼痛視頻，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
即便如此，每次看的時候，內心仍然會反複湧起股無名的煩躁。
和那天看著她麵色蒼白，可憐兮兮窩在自己懷裡的感覺一樣。
心臟很不舒服。
是種非常陌生的情緒，在寂靜的客廳裡漸漸發酵。
想殺人，但更想抓著她，對她做點什麼，才能有效緩解。
就像剛剛那樣。
秋季運動會在即，整個學校都在籌備的熱鬨氛圍中。
林霧雖然和軍訓一樣不用參加任何競賽項目，但因為學校要求每個人必須參與進來，所以沒有比賽的同學被自動劃入到開幕式的開場舞表演。
更讓她措手不及的是，方陣舉牌手的選拔中，居然以全班最高票勝出。
林霧萬萬沒想到這個結果，畢竟在班裡，她也就和梁新柔還有孟知音比較熟。
社恐地想要推辭，卻被班長軟磨硬泡。
“不要啊霧寶，”班長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可代表我們班的排麵，漂亮的孩子就該站中間站在最前麵啊！”
林霧：“可是……”
“隻是舉著牌子走一圈而已，沒事噠沒事噠。”班長雙手合十，眨巴著眼睛。
林霧：“可是……”
班長麵如死灰：“彆逼我跪下來求你。”
林霧：“……”
為了更大的噱頭來給運動會造勢，宣傳部還弄了個舉牌手的評選。
女生榜和男生榜的前三名，將作為大眾評選出來的公認的顏值擔當，要強行配對拉壯丁去給學校拍宣傳片。
愛嗑c的和愛拉郎配的聞著味兒就來了，於是一些並不是舉牌手的同學的照片也被投了上去。
比如賀景洲和程嘉陽。
短短幾天時間，賀景洲和陳意就被投到了雙榜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