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聽和於魚趕到醫院的時候,左甜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
在看到聞聽聽和於魚的瞬間,她的眼淚立馬就流了下來。
嗓音乾啞到了極致。
“我就說不該讓他跟著回去,他就是個笨蛋,能有什麼腦子?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他連家門都沒進,就被那對黑心夫妻給賣了!”
左甜眼眶通紅,想到警察那邊說的具體情況,痛到窒息。
張珈樹滿心歡喜的跟著張父張母回去,本以為是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可是誰知道,那對夫妻還有一個不成器的小兒子。
那小兒子因為賭博借了高利貸,他們給不出錢,放高利貸的就要用人來抵。
說會把人賣去東南域。
那對夫妻舍不得自己的寶貝兒子,就想到了曾經被自己遺棄的大兒子。
所以才來津北把張珈樹帶回去。
張珈樹一下高鐵就被帶去給了高利貸那邊,甚至連自己家在哪裡都不知道。
那群人本身就是和境外做非法生意的。
張珈樹雖然呆,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
隻是在逃離的時候,錯手殺了人。
左甜望著病房的天花板,她眼神空洞,麻木至極。
許久,才笑了一聲。
隻是這笑聲剩下的都是悲涼。
“張珈樹還說等他去陵江,會給我拍視頻。”
“他說渝城的夜景很漂亮,以後想帶我們一起去玩。”
張珈樹明明那麼期待。
他甚至偷偷在視頻網站搜索了很多關於渝城的視頻,想讓自己和這素未謀麵的故鄉多一份親近。
最後,左甜喃喃道:“他命為什麼這麼苦呢?”
-
左甜的情緒波動太大,護士長擔心她悲傷過度,會影響到身體。
讓李誠幫忙下了一個醫囑,給她用了藥,才讓她休息過去。
聞聽聽和於魚守著她,直到她家人過來,才離開。
而一出病房,聞聽聽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
她身體一軟,直接往下跌去。
還是於魚扶住她。
她就像是缺氧的人,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才能減少自己的痛苦一般。
可是卻怎麼都不夠。
胸腔仿佛破了一個大洞。
那些呼嘯的風,全部都竄了進來。
全身上下都被刮的生疼。
好一會,她才問於魚:“剛剛左甜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於魚心裡也難過,她艱澀點頭:“是。”
聞聽聽眼裡的淚水才在這時候掉下來。
可是下一秒,她就又快速的直起身子。
抬腿就往前走。
她喃喃道:“我去想想辦法,張珈樹這是屬於自我防衛,應該還有辦法的。”
隻是剛剛走出去沒幾步,就和人撞上了。
是方洄和李誠。
兩個人的臉色都很沉重。
見到聞聽聽的瞬間,方洄腳步一頓,他已經從李誠那裡知道了怎麼一回事。
猶豫片刻以後,還是和聞聽聽說道:“彆太擔心,會有解決辦法的。”
李誠和她們打了一聲招呼,抬腿就朝著左甜的病房走去。
看上去很是著急。
聞聽聽卻想起什麼一樣,她問方洄:“陳知衍呢?”
現在這種情況,聞聽聽想到的第一個可以幫忙的人,就是陳知衍。
然而方洄卻麵露尷尬:“知衍他出去開會了,現在沒有在醫院。”
聞聽聽看著他:“他在哪裡開會?我可以去找他。”
方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陳知衍是和付寒一起去的。
隻是在這個時候提起付寒,他有些說不出口。
然而聞聽聽卻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仍舊問道:“方醫生,你告訴我陳知衍在哪裡,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她分明著急,可是語氣卻還在強壓著鎮定。
隻是眼睛裡的惶然還很明顯。
-
聞聽聽到二院的時候,陳知衍他們的會議還沒有結束。
她隻能在外麵等著。
於魚留在醫院照看左甜的情況,同時聯係宋正庭。
聞聽聽坐在會議室外麵的椅子上。
她突然意識到,她真的很沒用。
張珈樹遇到這種事情,而她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來找陳知衍幫忙。
因為她什麼都沒有。
沒有錢,也沒有權。
所以現在這樣在外麵煎熬的等待,也是她活該。
聞聽聽看著牆麵,怔怔出神。
會議結束,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
會議室的門打開的瞬間,聞聽聽就站了起來。
陳知衍跟在一群醫生後麵走了出來,聞聽聽直接迎了上去。
“陳知衍,我......”
隻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了付寒的聲音。
她跟在後麵出來:“陳知衍,你的記錄可以借我看一下嗎?”
聞聽聽一頓。
然而陳知衍卻已經看向她,眉心微不可察的擰了下:“你怎麼來了?”
聞聽聽咬咬唇,還是繼續說道:“我有事情找你。”
隻是張珈樹這件事,她並不想在這麼多人麵前說,所以又啞著嗓音開口:“我想單獨和你說。”
陳知衍看向她,在看到聞聽聽此時的模樣以後,原本平靜的眼眸,漾起了點點情緒。
眉心也跟著緊了緊。
聞聽聽現在的狀況實在是算不上好,臉上沒有一點的血色。
然而陳知衍還沒有說話,就聽見旁邊付寒的聲音,不冷不淡的響了起來。
“什麼事情這麼著急,都能找到這裡來?我們今天的會議很重要,沒有時間被你打擾。”
聞聽聽看了她一眼,朝著陳知衍搖搖頭:“這件事,我隻想和你說。”
她信不過付寒。
張珈樹父母的事情,現在想起來疑點很多。
雲鼎集團就算是不承認他們打傷了張珈樹的事情,也不至於對著張父張母動手。
隻是當時他們所有人都以為張父張母是真的對張珈樹好。
而且張珈樹自己明顯也有些喜悅,所以才沒有想到這裡。
可是按照雲鼎集團和聞少安曾經的做法。
也不是不會去利用張父張母。
付寒嗤笑一聲,她冷冷的看著聞聽聽,“你這是什麼眼神,還是說你覺得我對你做了什麼嗎?”
而陳知衍垂目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和聞聽聽說道:“我馬上還要去查看一個病人的情況,你可以等我回來再說。”
他們這個會診是之前就約好了的,時間也都定著。
況且有付寒在,他也不想讓聞聽聽在這裡多待。
付寒現在過於尖銳。
陳知衍說完就直接離開,隻是在路過聞聽聽的時候,說了句:“很快就會回來。”
可是——
陳知衍說的很快就會回來,聞聽聽等了兩個小時,他也沒回來。
聞聽聽直接買了飛往渝城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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