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聽當然不太開心，她不喜歡陳知衍對她的朋友品頭論足。
她目視前方，再次說道：“今天確實很感謝你，你可以當是我欠你的人情，如果你想折現也可以，但是張珈樹和於魚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你不能乾涉我的社交。”
陳知衍從後視鏡看了聞聽聽一眼，沒什麼表情的說道：“你的社交有什麼值得我花費心思去乾預的，隻是提醒你，聽不聽隨你。”
這話說的，仿佛他們是多不入流的人一樣。
聞聽聽反駁道，“你現在這樣說，就是在對我朋友的不尊重了。”
她聲音雖然綿軟，但是語氣聽起來卻很堅定。
仿佛陳知衍做了多不好的事情似的。
陳知衍怒極反笑，他接到林琴的電話，就直接過來警局接她。
幫她處理好她朋友的那些事，現在卻還要聽她指責。
陳知衍的耐心其實不怎麼好，尤其是在非工作的時候。
他並不會喜歡為一些亂七八糟非親非故的事情，花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
可是他今天卻因為聞聽聽破例了。
他索性將車停靠在路邊，將車裡的燈全部打開，才轉眸看向聞聽聽。
隻是黑瞳裡麵沒有絲毫情緒，平靜的甚至帶上了冷意。
他看著聞聽聽，語氣不變，但說出來的話卻好聽不到哪裡去。
“尊重他們，你想讓我怎麼尊重他們，在警局裡去尊重？”
“又或者，他們有哪裡值得我尊重，是院士還是諾獎得主，你的朋友，他們對社會做出了什麼貢獻？”
陳知衍的聲音車廂裡聽的格外清楚，可也正因為清楚，才讓聞聽聽整個人都難受起來，就連每一下呼吸，胸腔都會跟著一起疼痛一下。
她喃喃道：“可是他們是我的朋友。”
陳知衍脫口而出，“你的朋友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有些煩躁。
他今天本來沒打算和聞聽聽爭吵，他甚至——
陳知衍眸光暗沉下來，再睜眼的時候，他想發動車輛離開。
可是卻聽到了車門打開的聲音，聞聽聽顫著嗓音說：“我自己回去，我不想和你吵架。”
她吵不醒陳知衍。
她隻能用最笨的方式逃避，拒絕和他再待在一起。
可是下一秒，車門就被鎖上。
陳知衍的臉色比剛才還難看，他逐字逐句說道：“你就這麼喜歡給人找麻煩？”
這邊距離市區還有一段距離，而且偏僻，並不好打車。
尤其現在還是晚上。
聞聽聽悶著，都說看伴侶的朋友對你的態度，就能知道你在伴侶心中的地位如何。
可是也同理。
伴侶對待你的朋友如何，也能證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怎樣。
很明顯，陳知衍並不在意她的朋友。
……大概率也是不在意她。
聞聽聽心口有些抽痛，卻是沒有再說話。
車廂裡很亮，陳知衍能看清楚她的模樣。
眼皮垂著，又長又密的睫毛仿佛都耷拉了下去，嘴唇緊緊抿在一起，可是眼眶卻有些發紅。
陳知衍心頭的煩躁比剛才更多。
而且還帶著一股莫名的情緒。
這股情緒操控著他推開車門，隨後拉開後車門，從上麵拿了一個小袋子出來。
他徑直走到聞聽聽那邊的，抬手敲了敲玻璃，示意她開窗。
聞聽聽打開窗，陳知衍就將一個袋子從窗口遞進來。
他聲音仍舊冷沉，隻是明顯的帶上了些不耐：“不準在車上吃東西。”
頓了頓，又不悅的補充道，“如果真的想吃，就在半小時之內吃完。”
說完就直接轉過身，朝著自己駕駛座那邊過去。
隻是他沒上車，而是背對著車站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知衍遞給聞聽聽的是一個蛋糕，還是上次她路過沒有買的那一家。
這是方洄在他耳邊不停念叨的後果。
他說看出來他們吵架了，讓陳知衍哄一哄。
女孩子嘛，很好哄的，隻要投其所好，就很簡單了。
雖然陳知衍並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可是在路過那家蛋糕店的時候，還是進去買了。
他想，哄女朋友，也是男朋友的必修課。
既然都當成課題了，那再認真一點也沒什麼不可以。
但實際上他似乎忘記了。
那家蛋糕店和他回家的方向並不順路。
聞聽聽拿著手裡的蛋糕，心裡的鬱氣在一瞬間似乎有些凝固。
她抬眼朝著陳知衍的方向看去，隻能看見他挺拔筆直的背影。
手裡的蛋糕，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拿。
聞聽聽甚至不敢用力。
她猜不透陳知衍的意思，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猜。
下意識的擔心會不會是自己又想多了。
***
那個蛋糕最終還是被帶回家了。
陳知衍的臉色一直很冷，直到聞聽聽切開蛋糕吃了一塊，他的表情才稍稍緩和。
微信群裡，於魚和張珈樹將事情的經過都給說了出來。
於魚說：“我和張珈樹確實拍到了一些東西，不過這些東西根本不足以證明什麼，但這反而也證明了一件事，他們心裡確實有鬼。”
“才這麼一點微不足道的東西，都能讓他們怕成這樣，真不知道背後到底臟成什麼樣了。”
聞聽聽回複他們：“短期內真的不要再跟蹤了，我覺得聞少安和那個高總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緩了緩她又叮囑道：“不過就算你們下次還有想法，也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我們一起想想辦法，今天這樣太嚇人了。”
於魚發了幾個表情包賣萌，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聞聽聽還想再說什麼，然而卻突然有人打電話過來。
還是曹院長。
隻不過這麼晚了，聞聽聽擔心是不是院裡的孩子出了問題，趕緊接起。
“聽聽，這麼晚，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曹院長心裡有愧疚，對聞聽聽的態度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聞聽聽直接道：“您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說，是不是院裡的孩子出什麼事了？”
曹院長連忙否認：“那倒不是。”
“隻是我剛剛收拾東西的時候，突然翻到了你以前剛來孤兒院穿的衣服，才發現裡麵竟然還有一個小小的玉觀音。”
她頓了頓才說出自己的猜想：“可能是你親生父母留給你的東西，你看你什麼時候過來取一下？”
她也是現在仔細清理才發現。
聞聽聽當初來孤兒院時候穿的衣服都很昂貴，就連那個小小的玉觀音，也絕對價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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