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靜,陳知衍和她靠的很近。
近到聞聽聽都能看清陳知衍的每一根睫毛,還有他藏在眼底的那些不停漂浮的情緒。
聞聽聽慢慢說道:“說、說什麼?”
她眼神閃爍,帶著一點慌亂和膽怯,還有躲避。
因為這一點躲避,陳知衍突然就不滿起來。
聞聽聽為什麼會躲他——
他皺了皺眉心,抬手直接捏住聞聽聽的下巴,將她整個人往自己這邊帶。
他垂目,黑沉的眼眸更加晦暗。
腦袋裡閃過她仰起小臉和聞征說話時候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溫柔又可愛。
可是現在她看著他,水潤的眼睛裡卻並沒有什麼笑意。
這種莫名的差彆對待,讓陳知衍心裡不太舒服。
有了不舒服,自然也得發泄出來。
拇指在聞聽聽的唇角上按了按,下一秒他的唇就覆蓋了上去。
像是強盜,他手上微微用力,就迫使聞聽聽的嘴唇張開。
陳知衍的溫潤清冷似乎都被夜色給卷走,他近乎迫切的想要證明什麼。
唇齒碰撞的感覺,並不旖旎,甚至帶著疼。
聞聽聽悶哼一聲,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想要將他推開。
陳知衍卻順勢,將她的手腕禁錮住。
她本來就瘦,手腕更是纖細,兩隻手被陳知衍握著都沒有掙開的力氣。
迫不得已,聞聽聽隻能在陳知衍的唇角上咬了一口,血腥味逐漸蔓延開。
陳知衍悶哼一聲,終於放開她。
聞聽聽這才壓住自己的胸口,不住的喘著氣。
她剛剛差點缺氧。
陳知衍的目光還在她身上,隻是他那本來沉如深潭的眼眸,此時卻多了些異樣的情緒。
他頓了頓,嗓音微啞道:“我今天其實不太開心。”
聞聽聽一頓,“為什麼?”
陳知衍卻不說了,他隻是繃著唇角看著她,像是在等著她自己想明白。
聞聽聽沉默片刻,她將視線偏開,小聲道:“回家吧,我累了。”
—
那位特殊病人手術那天,科室裡幾乎全員戒備,就擔心出一點風險。
一大早,主任還特地開了一場會議,交代了不少注意事項。
會議結束以後,好幾個醫生圍在陳知衍身邊給他加油打氣。
所有人都在緊張,唯獨除了陳知衍。
他麵不改色道:“這樣的手術不是沒有做過,不必這樣。”
李誠誇張道:“那怎麼能一樣,又不是所有病人都是這一位。”
陳知衍暼他一眼:“在我這裡,病人都是一樣的。”
李誠乾笑一聲不說話了。
陳知衍的視線落在不遠處,聞聽聽正在和護士長以及另一位老護士說話。
那位老護士叫周小鈺,一會也要跟手術的。
護士長讓聞聽聽和她說一下關於陳知衍的習慣。
畢竟是上層的大人物,誰都不想出差錯。
聞聽聽剛說完,就感覺身邊有人過來。
她抬眼看去,就看到陳知衍過來了。
她嘴唇抿了抿,低聲道:“你過來做什麼,不應該去準備一下等會的手術嗎?”
陳知衍垂目看著她,聞聽聽剛剛和周小鈺交待的話,他都聽見了。
他承認,聞聽聽確實最了解他。
最開始沒有聞聽聽的那幾場手術裡,陳知衍確實有些不習慣。
畢竟和聞聽聽配合的時候,隻需要他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他要什麼了。
他聲音緩沉道:“沒什麼,過來找周姐一起去準備。”
聞聽聽點點頭,自覺讓開位置。
陳知衍又看了她一眼,才抬腿準備離開。
剛邁出去一步,聞聽聽還是又小聲叫住他:“陳知衍。”
他回眸看向她。
聞聽聽說,“你……認真一點。”
陳知衍眼瞼微垂,緊繃的下頜線鬆緩了些。
片刻後,他嗯了一聲,轉身離開。
護士長打趣聞聽聽:“怎麼說話呢,怎麼還讓陳醫生認真一點?你不應該說加油嗎?”
聞聽聽沒接話,她和陳知衍的關係還處於僵硬之中,沒多少緩解。
—
這場手術的時間很長,差不多十個小時。
聞聽聽都下班了,陳知衍的手術還沒結束。
左甜索性拉著她直接去手術室門口等著。
“雖然我對陳醫生挺有意見的,但是這次的手術確實很重要,而且十個小時,下來以後肯定會體力不支。”
左甜說:“反正你們現在還是情侶,你不能讓某些人把你的位置給搶了。”
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另一邊。
付寒正等在那裡。
她腳上有傷,沒人敢讓她去做多少活兒,本來她今天應該休息的,但現在人卻在這裡。
付寒也注意到她們的視線,她朝著這邊看過來,神情淡淡。
左甜翻了個白眼:“關她什麼事,她跑來這裡站著,你看吧,我就說總有刁民惦記你的東西。”
她聲音並不小,付寒自然聽見了,她冷冷的目光朝著她們看過來。
言語之中都是輕描淡寫的不悅:“我沒有那麼無聊,腦子裡隻會想這些東西。”
說完她看向聞聽聽,下巴微抬,隻不過眼裡帶上了淡淡的諷刺。
左甜最見不得的就是付寒這幅模樣,好像全世界就她一個人清醒,彆人都是蠢蛋似的。
她當即就說道:“你不無聊,那你來這裡乾什麼?付醫生,有時候勇敢說出自己想要的並不可恥,相反又要又裝才讓人覺得可笑。”
付寒的臉色直接沉了下來,左甜這番話簡直就是在直接指著她的鼻子罵她。
她冷冷道:“我最近在研究相關的手術案例,想要獲取對應資料而已。”
“我沒有那麼愚蠢,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花在你們的臆想之上。”
聞聽聽不希望左甜和付寒吵架,隻能趕緊將左甜拉著在旁邊坐下。
付寒冷冷的視線在她身上劃過,這次她的眼裡更多的是輕蔑,隻不過轉瞬即逝。
不過她們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都安靜的等著手術結束。
直到手術的燈熄滅,門打開。
聞聽聽下意識起身,但還沒過去,就看見付寒已經拎上一瓶葡萄糖過去。
她嗓音清冷,但是卻藏不住關切:“陳知衍,手術怎麼樣?”
聞聽聽上前的腳步戛然而止,同時也將帶來的葡萄糖捏的更緊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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