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聽跟著聞征去華韻。
聞征漫不經心的開口道：“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見聞聽聽看向他，他眉心閃過一抹不耐煩，“就是進去的時候，你和陳知衍竊竊私語。”
彆以為他沒看見。
兩個人都要挨到一起了。
聞聽聽沒察覺出聞征的異樣，說道：“工作上的事，他問我要不要跟手術。”
聞征眉梢鬆快了些，“那你想嗎？”
“我不知道。”
因為很害怕闖禍，更害怕真的會有病人，因為她的問題而喪失生命。
聞聽聽膽子其實很小，從小在孤兒院的經曆讓她很清楚隻有縮在自己的安全區才是最好的。
所以她看起來就很怯弱，像一個隻知道躲在自己殼裡的蝸牛一樣。
聞征滿不在意，他說：“想做就去做唄。”
聞聽聽沒接話了。
一路到華韻，聞征帶著聞聽聽上樓，即使已經八點多，但是華韻大樓仍舊燈火通明，很多人還在加班。
聞征把聞聽聽帶回自己的辦公室，直接扔給她一個U盤：“自己看，雲鼎集團參與的公益項目有十六個，其中資助的孤兒院或者學校有三十三個。”
“他們一開始沒有做什麼，但自從公司開始虧損以後，去倉庫購買臨期或者過期沒多久的食品就成了常態。”
“不過更有意思的是，這些倉庫似乎是一個地下產業鏈，專門做這種倒賣。”
聞征頓了頓，他看著聞聽聽繃著小臉的模樣，雖然有片刻遲疑，但還是繼續將事實的殘忍告訴她。
“倒賣什麼呢？就是將那些過期或者是臨期的食品，換上最新的包裝，然後全部打包賣給那些慈善基金會或者公司。”
聞征說完，他走到聞聽聽身後，點開電腦上的另一個文件夾，低聲道：“津北津南你所知道的慈善機構，基本上都知道這些倉庫的存在，並且有過交易，華韻也不例外。”
聞聽聽的身體都徹底冰冷，她想過這件事背後肯定不簡單，但是卻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她茫然的開口：“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明明也可以選擇不捐贈的呀。”
聞征單手握著鼠標，他幾乎是將聞聽聽整個人都圈在他的臂彎之中。
隻是聞聽聽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電腦屏幕上，並沒有注意到。
聞征覺得無趣，他收回手，直起身子道：“因為利益。”
“一個良好的社會形象，能為企業帶來的利潤收入，你無法想象。”
“所以我們隻是他們賺錢的工具？”聞聽聽啞著嗓音問道。
聞征沒反駁。
或許確實有好的慈善機構，可大部分的確實還是為了利益。
而聞聽聽的這個問題，也並不需要回答了。
因為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曾經是華韻最好的招牌，也是聞少安良心企業家的象征。
聞聽聽隻覺得身體沉沉的往下墜，然而聞征還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著她。
聞征說：“他們的疫苗，能不打就不打，還有那些體檢，沒有任何意義。”
聞聽聽在聞征這裡待到了快十一點才出去，她需要好好平靜一下心情。
原來他們曾經感謝的那些人，隻是把他們當傻子。
當作秀的工具。
她狀況明顯不對，聞征要送她回去，聞聽聽不願意。
她說想自己安靜一會。
可是下樓卻看見陳知衍在等著。
他的奧迪已經修好了，那輛邁巴赫就再也沒見他開過。
聞聽聽看見他，腳步微頓，她啞著嗓音開口：“你怎麼來了？”
陳知衍麵無表情：“吃完飯順路過來，畢竟很晚。”
聞聽聽一臉茫然，“很晚，怎麼了嗎？”
陳知衍皺了皺眉，終於察覺到聞聽聽的不對勁。
她整個人都非常的低落，眼睛裡的悲傷幾乎都要溢出來。
又不隻是悲傷，仿佛還夾雜著幾分憤怒。
陳知衍嗓音一沉：“聞征對你做了什麼？”
聞聽聽搖頭：“他沒對我做什麼，他幫了我很大的忙。”
她聲音有些哽咽，如果不是聞征。她還不知道原來他們被人騙得那麼慘。
可是看見陳知衍仍舊皺著的眉，聞聽聽以為他不相信，她隻能又說道：“真的，他幫了我很大的忙，如果不是他，我會被騙一輩子。”
她本來以為這次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卻沒想到原來是早就有的蓄謀。
眼淚順著眼角落下，聞聽聽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心痛如刀割。
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呢？
出生要麼因為是女孩被拋棄，要麼是帶著殘缺的軀體被拋棄。
為什麼連這樣，都會被人利用啊。
聞聽聽身體發軟，然後被陳知衍穩穩接住。
臉上的淚水被人拂去，聞聽聽緊緊抱著陳知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路邊的汽車內，陳知衍捧著聞聽聽的臉，將她眼角的淚水吻掉。
在這種時候，他並不介意多一點溫柔和體貼。
而聞聽聽沉迷在這種溫柔之中，仿佛隻有這樣能將她心裡的傷口給抹平。
可以讓她抑鬱的心情得到釋放。
她主動摟住陳知衍的脖子，在他唇角上咬了一口。
低聲喃喃道：“陳知衍，你不要騙我好不好，不要再騙我了。”
聲音很低，帶著哭腔，更像是在撒嬌。
—
從聞征那裡知道真相以後，聞聽聽確實難受了幾天。
可是這件事她不敢告訴任何人。
最後隻能在內心的煎熬和糾結之中，將卡裡僅剩的兩萬塊錢，都捐給了孤兒院。
不過這次。
她是采用匿名的方式，假裝自己是好心人，直接打給曹院長的
她隻希望，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們還可以有一點念想，還會知道自己是被愛著的。
左甜疑惑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打斷：“聽聽，你這兩天怎麼回事，怎麼經常在走神？”
聞聽聽回過神來：“你找我嗎？”
“我叫你好幾聲了都。”左甜無奈道：“跟你說事情呢，上次領導說的宣傳片的事情呀，就很離譜的，現在又改規則了，說是讓每個科室推舉一個人出來，大家一起參演。”
聞聽聽嗯了聲。
左甜又八卦道：“但你知道我們科室推出來了兩個人，所以他們說要投票，決定到底誰去參加這個，你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
“你和付寒！”左甜翻了個白眼，毫不掩飾自己對付寒的嫌棄：“我沒懂誰推薦的她，一天到晚板著一張臉，就好像誰欠她錢一樣，被人看到了，難道不會嚇跑嗎？”
聞聽聽抿著唇沒說話。
“不過這次，應該是有人砸了錢，我聽說拍攝班底都是找的明星班底，而且參演的人都有五萬塊的補貼呢，我估計是有人讚助了吧。”
聞聽聽心裡一動，她問左甜：“你說真的嗎，參演就有五萬？”
她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很迫切的需要一筆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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