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聽莫名有種做錯事的心虛,她心裡慌了片刻,下意識想要解釋:“我們一會要去華韻,大哥說先來吃晚飯。”
陳知衍隻是看著她,他眼眸很沉,裡麵是無儘的黑。
“哎呀這不是正巧嗎,本來就說和你一起吃飯,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吧?”方洄善解人意的打圓場。
他剛剛已經問過陳知衍,知道聞征是聞聽聽的大哥。
那也就算是陳知衍的大舅哥了。
大舅哥看不慣妹夫很正常,總好過他一開始以為聞征是陳知衍的情敵好。
隻是他這提議,無人應答。
聞聽聽是覺得不好,她和聞征吃飯,卻突然混進來一群同事,而且這樣的話,很多事情也不方便問了。
陳知衍——
他仍舊垂目看著聞聽聽,麵色不改,側臉甚至有些冷峻,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可他沉默片刻以後,卻抬起了睫毛,嗓音淡然:“可以。”
方洄和李誠對視一眼,李誠趕緊開口:“吃飯本來就是要熱熱鬨鬨的,大家一起聊聊天,多舒服。”
和他們一起來的,其實還有幾個醫生,見狀都在勸說聞聽聽一起。
聞聽聽抿抿唇,她低聲道:“我問問我大哥吧。”
可是她話剛說完,身後就傳來聞征漫不經心的聲音:“當然可以,有什麼不可以,一起吃飯,熱鬨。”
他瞥了一眼陳知衍,帶頭進了包廂。
他們總共**個人,位置其實挺夠。
聞聽聽跟在陳知衍身後進去,聞征對著她道:“過來,方便些。”
聞聽聽知道他說的方便些,指的應該是一會說華韻的事情會更方便。
她嗯了一聲剛要過去。
手腕卻被人攥住。
聞聽聽疑惑回頭,卻見是陳知衍。
他拉著她的手腕,眉心皺的有點緊。
陳知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隻是見聞聽聽要去到聞征身邊的時候,下意識就將她拉住。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想聞聽聽和聞征有多少接觸。
這是他下意識的反應。
聞聽聽試探著開口:“陳知衍?”
陳知衍閉了閉眼,眼裡的迷霧恢複成了清明,隻是仍舊不想鬆開聞聽聽。
他聲音平緩卻裹挾了些沉:“聞聽聽。”
他想讓她就在這裡,卻又覺得這句話並不合適,所以隻能停住。
然而心裡那股煩躁卻又怎麼都消散不了。
以至於陳知衍的臉慢慢冷下來。
僵持的時候,聞征又開口道:“怎麼,陳醫生拽著她做什麼?”
陳知衍抬起眼睫,聲線冷冽:“我有事要和她說。”
“巧了,我也有事。”聞征說道。
陳知衍整個人冷得像塊冰,他鮮少有情緒如此外露的時候,不說聞聽聽方洄這種和他熟悉的人,就連旁人都能看出來。
方洄心裡一跳,連忙上前打圓場。
他將聞聽聽按在陳知衍旁邊的座位上,溫聲說:“哎呀,聽聽,我想和聞總打聽一下關於最近股票的事,聽聽你讓讓我,反正你和聞總是兄妹,有的是時間說,像我這種普通人,想見聞總一麵,可是比登天還難。”
他將兄妹兩個字咬的特彆重,就是為了說給那些不知道情況的人聽。
免得他們誤會什麼,回去時胡說八道。
說完又看向聞征,語氣十分和善:“聞總抱歉,我就是想和你取取經,你應該不會介意吧?而且知衍和聽聽要說的也是醫院工作的事,還挺重要的。”
聞聽聽自然不好說什麼。
隻是她在陳知衍旁邊,多少有些局促。
偏偏陳知衍卻像沒有任何察覺似的,一派淡然自若的模樣。
沉默片刻後,她抬了抬自己的手,小聲提醒陳知衍:“鬆開。”
陳知衍還緊緊握著她的手腕。
本來就入夏,聞聽聽穿的還是短袖,陳知衍溫熱的掌心直接貼在她的皮膚上。
聞聽聽想收回自己的手,然而陳知衍的掌心卻像是手銬似的,將她鎖的牢牢的。
直到她低聲和陳知衍說了一聲疼,他才緩緩鬆開。
白嫩的手腕上有一截紅痕,足以看出陳知衍用了多大的勁。
聞聽聽垂下睫毛問他:“你不是說有事嗎,什麼事呀?”
她嗓音有些沉悶,聽著有點委屈。
聞聽聽皮膚白,又是疤痕體質,稍微一用力,身上就能留下痕跡。
陳知衍看著她手腕上的紅痕,覺得有些刺眼。
他剛剛又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聞聽聽還在等著他的回答,好一會。他才說道:“特殊病房的病人需要手術,主任讓我跟台,我想讓你也跟。”
這台手術的風險性很大,唐主任告誡過陳知衍很多次,務必謹慎。
因為這位病人的身份也很特殊。
一台手術想要做到絕佳,不管是流程還是人員都很重要。
而陳知衍能想到的和他配合最默契的就是聞聽聽。
有聞聽聽在,他不會浪費一秒鐘時間。
聞聽聽沒想到是這個事,但她有些猶豫。
因為耳朵的問題,當初她回科室的時候,就和唐主任提說過自己不會再上手術台。
陳知衍看出她的猶豫,沉聲問:“你不願意?”
聞聽聽搖頭:“我隻是擔心我的耳朵,而且我答應過唐主任不上手術台。”
陳知衍看著她,眼裡的墨色在此刻仿佛成了一片湖泊,將聞聽聽的模樣倒映得十分清晰。
他看著她,緩緩道:“可是我需要你。”
——我需要你。
這四個字,讓聞聽聽的心無法控製的被觸動了。
她的手慢慢攥緊,但還是不敢輕易答應。
這是生命攸關的大事。
她會擔心,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原因影響到什麼。
她低聲道:“我明天去找唐主任,如果他也覺得我可以,我再去張醫生那邊檢查,如果都沒問題再說。”
陳知衍垂目看著她。
實際上,聞聽聽並不是這場手術的第一人選,畢竟都說了要百分百的確保。
隻是他在擬名單的時候,還是把她的名字加上去了而已。
會說出來,也隻是因為聞征的挑釁,讓他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隻不過在看到聞聽聽認真考慮起來以後,他垂下睫毛,到底還是沒告訴她具體怎麼回事。
他淡聲:“確實也需要主任的同意。”
直到方洄將菜單遞過來:“聽聽,知衍,你們看看要吃什麼,彆說悄悄話了行不行?”
陳知衍沒動,“隨便。”
聞聽聽也道,“我都可以的。”
方洄又看了一眼聞征,顯然聞征也沒有要點菜的意思。
他隻能說:“那我來點吧,辣子雞怎麼樣?這家是川菜館,味道應該還不錯。”
“不怎麼樣。”聞征懶洋洋的開口。
方洄好脾氣的問,“聞總有什麼問題嗎?”
聞征頓了頓才說道:“我不吃辣。”
方洄點頭,和他商量:“那聞總這樣可以嗎,我們點一半清淡的菜,一半辣一點的,這樣大家按照各自的口味吃就好。”
聞征看了聞聽聽一眼,見她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抬起的眼皮又耷拉下去,他嗯了一聲,這次沒意見了。
方洄說:“知衍也不吃辣,怎麼你們大帥哥都不吃辣椒嗎?”
這句話明顯是活躍氣氛的,聞征也不是真的不給人麵子,隨口接了句:“那方醫生應該也吃不了。”
聞征一句話,包廂裡的氣氛鬆懈下來不少,很快又上菜,大家邊吃邊聊。
唯獨聞聽聽和陳知衍這邊又沒了話題。
吃了沒一會,有服務員送了酒進來,剛要放到聞聽聽麵前,就聽到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陳知衍:“她不能喝酒。”
聞征:“她不喝。”
服務員和聞聽聽都有些尷尬。
聞征瞥了陳知衍一眼:“陳醫生管的這麼寬?連她能不能喝酒都管?”
陳知衍表情淡然,“喝酒不是什麼好習慣。”
聞征笑了笑,他站起身:“我承認你說的對,不過現在我們要走了。”
他說完看向聞聽聽:“走了。”
聞聽聽本來也沒多少心思想吃飯,她嗯了聲,拿起自己的東西就起身。
想了想還是和陳知衍說了聲:“我和大哥去華韻有點事,今晚可能不回家。”
陳知衍眼皮一跳,他抬起眼瞼看向聞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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