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衍和付寒說的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就是科室裡一些情況,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所以拒絕聞聽聽的意思就更明顯了。
聞聽聽手指蜷縮了下,尷尬的站在那裡。
恰好聞征回來。
他隨手拿著一份文件,外套的扣子解開,裡麵的襯衫穿得也沒那麼規矩,整個人看起來都很隨意。
他瞥了一眼聞聽聽,但沒打招呼,而是直接擦身而過,他問邱琳:“爸呢?”
邱琳冷哼,“還問什麼爸,有些人一回家就給你爸找事,現在在書房裡忙著呢。”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聞聽聽。
聞聽聽低著頭,沒說話,不過她也沒有再待下去,說了聲就離開。
聞征眉梢一挑,和邱琳開玩笑:“氣性這麼大,小心長皺紋。”
邱琳瞪他一眼,聞征拿著東西去書房找聞少安了。
陳知衍頓了頓,和付寒說道:“我準備回醫院了。”
付寒嗯了聲,跟著起身,他們今晚還要再值班。
而聞征進了書房以後,就看見聞少安一臉陰鬱的坐在那裡。
聞征一頓:“爸,怎麼了?”
聞少安見聞征進來,頓了頓,將自己的表情收回來,他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沒什麼,基金會最近的事情比較多,有點頭疼而已。”
聞征將文件放在書桌上,他臉上的散漫淡開,但語氣仍舊是漫不經心:“之前就提醒過您不該做的事彆做。”
聞少安沉聲:“你懂什麼?你以為搞慈善是賺錢的事?如果不是為了華韻的名聲,你以為我願意做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嗎?”
聞征嗤笑:“您賺得盆滿缽滿的時候,可沒說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再說……”
聞征頓了下,眼底閃過些許黑幽,他手指在桌麵上點了點,說道:“華韻現在的名聲和您的基金會沒有半點關係,倘若您的基金會出事了,反而才會牽連到華韻本身。”
他向來叛逆,即便是對著自己的親爹,說話也沒怎麼客氣。
聞少安臉色很難看,隻能道:“全國哪一家慈善機構不這樣,你以為有錢人當真都是冤大頭,願意把錢白白給彆人?”
聞征和他在這方麵並沒有多少共同話題,他索性直接提到工作話題。
等到商量好以後,聞征準備出去,打開書房門的瞬間,他又折回來,看著聞少安問道:“聞聽聽和聞家分家的事,什麼時候辦?”
—
聞聽聽到醫院,沒想到會碰上陳知衍和付寒。
來的路上下起了小雨,聞聽聽沒帶傘,隻能冒著雨進醫院。
然而路過門口停車場的時候,剛好碰到陳知衍給付寒撐著傘也在往裡麵走。
四目相對的瞬間,陳知衍明顯皺了眉心。
付寒也跟著看向聞聽聽,她眼裡有一絲驚訝:“你怎麼來醫院了?”
“我今晚夜班。”聞聽聽說道。
她現在其實有些狼狽,因為沒有可以遮雨的,隻能將包擋在頭上,雖然雨勢不大,但是衣服和頭發都被打濕不少。
而她麵前的陳知衍和付寒,照舊穿著乾淨,站在同一柄傘下,卻像是和她分離出了兩個世界一樣。
聞聽聽看向陳知衍,他沒什麼反應,也並沒有要和她打招呼的意思,隻是平靜的看著她,就像她隻是一個路人。
她扯了下唇角,說不出一句話,隻能給自己找了一個蹩腳理由,便朝著大樓跑進去。
左甜看到她一身濕漉漉的,有些皺眉:“你怎麼淋雨了,昨天還在掛水呢,彆又出事了。”
轉頭看見陳知衍和付寒過來,陳知衍隨手將手上的傘掛在欄杆上。
左甜愕然:“你沒和陳醫生一起?”
聞聽聽甚至不知道陳知衍今晚還要來醫院。
她垂眉毛不說話,直接去換衣服。
等再出來,左甜遞給她一杯感冒衝劑:“你先喝了,預防一下彆感冒。”
聞聽聽剛接過杯子,陳知衍就過來了,他麵無表情的看向她,又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陳醫生。
如果不是抬起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道小小的口子,是聞聽聽昨天晚上不小心抓出來的,聞聽聽都很難相信,陳知衍昨晚還和自己耳鬢廝磨,在床上做著最瘋狂的事。
陳知衍冷冽的目光和她視線對上,他眉骨輕輕壓了下,說道:“現在去給十二床抽血。”
聞聽聽剛要點頭,左甜就搶先道:“我去吧,聽聽你先把衝劑喝了,順便歇歇,畢竟剛剛淋了雨。”
她說完又看了陳知衍一眼,忍不住低聲嘟囔一句:“誰讓有的人帶了傘也不知道給你用。”
左甜端著工具離開,陳知衍卻還在。
他看向聞聽聽,嗓音淡淡:“你很知道怎麼讓自己博同情,已經第二次了。”
上一次是胃疼,這一次是淋雨。
陳知衍不喜歡蠢笨的人,更不喜歡既蠢笨又有心機的。
但是現在聞聽聽兩樣都占了。
他心裡就升起一股強烈的不舒服來。
聞聽聽被他說的茫然,“我……博取同情?”
陳知衍看著她說:“門診大廳就有雨傘可以使用。”
門診大廳和住院部還有一段距離,聞聽聽都沒打傘。
大廳裡也確實有雨傘可以使用,但是聞聽聽當時正好遇到有個坐輪椅的病人也要用傘,她就沒拿。
但是她這樣和陳知衍說,他大概也不會信了。
她隻能捧著杯子,低著眉眼,小聲說道:“過來隻是幾步路而已,我沒想到雨勢會突然加大。”
陳知衍黑眸裡顯現得都是她緊張的模樣。
記得以前聽科室裡的誰說過,聞聽聽的眼睛會說話,總是很靈動。
可陳知衍卻覺得,她那雙眼睛似乎格外會裝可憐,會騙人。
陳知衍默然片刻,收回自己的視線,轉身離開。
聞聽聽心裡還惦記著昨晚的事,她遲疑著開口:“陳知衍,我和你道歉……我、我不該說你刻薄,對不起。”
昨晚說了那句話以後,聞聽聽一直都在後悔。
陳知衍停下腳步,回眸看向她,麵色仍舊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那樣:“刻薄總比愚蠢好,而且你的道歉,我並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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