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說完,他看到聞聽聽,想要打趣一下:“不過本來我還以為你和聞護士約會去了呢。”
陳知衍直接道:“我沒有那麼無聊。”
聞聽聽一頓,沒有出聲。
確實昨天的事情耽誤了陳知衍,可是她沒想到在陳知衍的眼裡,原來他們是一群棘手的麻煩。
聞聽聽抿抿唇,心裡的情緒難以形容。
晚上的值班護士會比白天的少,但是誰也沒想到今天晚上會有好幾個病人突發情況。
護士們在走廊上都是用跑的。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交班,左甜已經累得不行。
她趴在聞聽聽肩膀上,“我都不想回家了,讓我直接在醫院睡吧,我一想到今天晚上還要夜班,就很崩潰。”
聞聽聽也難受。
她的胃病本來就沒有好,昨晚忙碌到半夜都沒有休息的時候,胃就已經開始痛。
但是因為實在太忙,她也就沒有說,而是直接找了一顆胃藥緩解。
可是似乎藥效過了,而且疼痛的感覺還更加明顯。
聞聽聽忍不住悶哼一聲。
左甜發現她不對勁兒,扭頭一看她的臉色,立馬嚇得站起來。
“聽聽,你臉色怎麼這麼白?等我一下,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聞聽聽現在是已經說不出來,她趴在桌上休息。
休息室的門再次被打開,沉穩的腳步聲響起,聞聽聽勉強抬起臉,看見陳知衍站在她麵前。
他眉心緊擰,黑眸裡是壓抑著的凝肅。、
左甜擔心道:“陳醫生,你看看看聽聽,她臉色好白。”
聞聽聽才緩過氣來,她說道:“我隻是胃疼,休息一會應該就好了。”
陳知衍垂下眼神,他語氣沒有任何的波瀾“昨天晚上你就胃痛。”
聞聽聽抬眸看向他。
因為疼痛她抓著自己的衣服,努力讓自己忍耐著。
陳知衍說:“既然知道自己不舒服,又為什麼來醫院?”
聞聽聽小聲解釋道,“我來的時候不痛,白天在家裡吃了藥的。”
“你這樣是給科室添亂。”陳知衍說著,眉心隱隱沉鬱。
聞聽聽一愣,下意識道:“我沒有。”
陳知衍垂目看了下手機,群裡正在召集開會。
他沒有任何感情的和聞聽聽說道:“科室裡每天都很忙,你作為護士,如果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那不是添亂是什麼?”
“而且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冒有沒有完全恢複,如果你身上的病毒傳染給了剛出手術室的病人,又會造成什麼後果?”
陳知衍的語氣嚴肅,他由上而下的眼眸裡帶著審視。
聞聽聽被他這樣一頓質問,腦袋沒有反應過來。
左甜看不過去,小聲替聞聽聽說話:“陳醫生,昨晚是什麼情況你也知道,聽聽也不是故意的,說不定她是累壞的。”
“你不累嗎?”陳知衍反問一句,左甜瞬間不敢開口。
聞聽聽臉色發白,她慢慢站起身,低著頭小聲的和陳知衍道歉:“是我沒有考慮到這些問題,也不該給科室添麻煩,我馬上離開。”
她的聲音真的很輕,臉色白的像紙,人也是搖搖晃晃的。
陳知衍聽著她的話,眉心卻皺得更緊了一些。
他沒由來的煩躁。
看著聞聽聽瘦弱的肩膀,他深邃的瞳孔漸暗。
—
最終還是左甜陪著聞聽聽去了樓下檢查,是急性腸胃炎。
急診室的醫生叮囑額聞聽聽:“年輕人還是要注意身體的,彆以後拖成了胃穿孔,後悔都來不及。”
聞聽聽需要掛水,左甜就陪著她,她滿臉歉意:“對不起呀聽聽,我不該叫陳醫生過來的,但是我想著......所以才找他的。”
畢竟聞聽聽和陳知衍是情侶,她才會下意識找陳知衍過來,誰知道陳知衍過來卻是把聞聽聽訓了一頓。
聞聽聽搖頭,她知道陳知衍是什麼性格,不怪彆人。
她說:“你要是困的話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在這裡也是一樣的。”
左甜拒絕了:“不行的,你一個人肯定不方便,我在這裡一樣休息,好歹你需要的時候還能找個人幫忙。”
“我朋友一會會過來的。”
她剛剛給於魚和張珈樹發了消息,於魚說她和張珈樹正好在一起,馬上過來。
—
醫生辦公室,又一次會議結束。
唐主任將病人的病史情況再次投屏出來,讓大家自行研究。
方洄看向旁邊的陳知衍:“你有沒有什麼好的想法?”
“沒有。”陳知衍言簡意賅。
方洄看向他,似乎有些意外:“你怎麼會沒有?以前的病人哪一個不是你最先提出的辦法。”
“因為車禍導致的顱骨變形裂開,壓迫到中樞神經以及血管瘤,同時心臟有搭橋。”陳知衍問方洄:“你覺得應該從哪個方麵下手?”
哪怕是方洄在科室裡待的時間很長,說實話這種情況的也沒遇到過幾個。
不管哪一種情況單獨拎出來,都已經是高風險的程度。
可是這位病人還都占全了。
等到結束會議以後,方洄叫住陳知衍:“你等等我,你走那麼快乾什麼?”
“隻是覺得辦公室裡人多很熱而已。”陳知衍麵容冷峻,白大褂給他穿出了一股子冷上加冷的感覺。
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現在心情很差。
方洄怪異的看著他:“知衍,我發現你最近好像情緒波動很大,你以前可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
陳知衍一頓,麵無表情的看向他:“沒有,你想多了。”
方洄挑眉:“這不是好事嗎,年紀輕輕的,這才有活力,你以前天天擺著一張臉,看著都嚇人,”
“給哥哥說說?最近遇到什麼事情了?”
陳知衍本來想說沒有,可是腦袋裡卻忽然閃過聞聽聽慘白的小臉,一雙又黑又亮的水潤眼瞳,望著他。
她分明沒有說話,可是他耳邊卻像是聽到了她細細軟軟的嗓音。
她叫他名字的時候總是在笑。
心裡那股不受控製的情緒再次席來,陳知衍垂下睫毛,下頜線繃得很緊,
—
於魚他們很快過來,左甜實在困得不行,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就離開。
於魚心疼地摸了摸聞聽聽的臉:“怎麼回事呀,昨天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還好嗎,怎麼今天就進急診室了?”
“就是熬夜有點太累了。”
“剛剛你那同事還挺可愛的,”於魚說完,四下看了看,又問她:“對了,陳知衍呢,你都進急診室了,他應該也知道吧?怎麼沒人。”
聞聽聽抿抿唇,垂下眼皮,小聲說:“科室最近很忙,他走不開。”
然而於魚有什麼不了解的,當即就嗤笑一聲:“行行行,忙點好,忙點老婆就得跟人跑。”
張珈樹一直站在旁邊,沉默的沒出聲。
他身上還穿著修車時才會穿的工裝黑牛仔外套,衣服上麵很多洗不乾淨的油漬,
他緊緊盯著聞聽聽,說道:“跑。”
於魚和聞聽對視一眼,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於魚翻了個白眼:“可彆亂說,我說的是他老婆跑,可沒說他老婆是我們聽聽。”
張珈樹緩了緩,才認真點頭:“不是,他,老婆。”
聞聽聽被他逗笑,她問於魚:“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的?”
“哦你說到這個。”於魚壓低了嗓音:“我們本來就打算今天來找你的,昨天我不是讓人去檢查了一下孤兒院的食物嗎,確實有問題。”
聞聽聽表情一凜:“怎麼回事?”
說到這個,於魚的表情就嘲諷起來,
她說:“你不知道有多惡心,有些人真是天生愛作秀。”
“那些捐贈來的食物有一半都是過期食品,隻是過期的時間比較短,還沒有發生特彆嚴重的質變,他們換了一個包裝袋就捐過來了,還白撿一個好名聲。”
於魚越說越氣憤,她本身就是社會新聞類的記者,就算經手過的新聞什麼樣的都有,可是在得知檢查結果的瞬間,還是氣到想罵娘。
真是一群畜生!
舍不得捐就彆捐,何必弄這些東西來禍害人!
“而且還有一個比較嚴重的。”於魚看著聞聽聽,不知道該怎麼說。
聞聽聽心裡有了個猜測,她問於魚:“華韻捐贈的東西也有問題?”
於魚:“豈止是有問題,是有天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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