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寒離開以後,左甜同情的看向聞聽聽:“聽聽,你加油,ICU昨天剛住滿重症。”
護士大多都不願意到ICU,因為除開最基礎的治療工作以外,還要全方麵負責病人的吃喝拉撒。
左甜小聲道:“中午的時候還反對你留下來,現在就安排你去ICU,說她不是故意針對你的,我都不信。”
聞聽聽倒是沒什麼不滿意的,她以前也在ICU待過,更忙更累的時候都有。
她說:“沒事,都一樣的。”
而且她現在的情況留在醫院,肯定要比之前更加認真才行,否則很難服眾。
左甜見聞聽聽自己沒什麼意見,也就不再多說。
聞聽聽下午和護士長說了,就直接去ICU報道。
她性格好,誰找她幫忙都不會拒絕,所以在科室裡人緣很不錯。
否則中午投票的時候,也不會都願意她留下了。
陳知衍不負責ICU,一下午沒見著人。
倒是方洄來了幾次,但也隻來得及和聞聽聽說上一句話,就匆匆離開。
他讓聞聽聽彆太擔心,黎庭的事情會找到解決辦法的,他也會幫忙。
方洄始終因為自己的原因連累聞聽聽,而有些愧疚。
臨交換班的時候,突然有個病人發病,整個ICU都開始忙碌起來。
這病人年紀大了,因為生病的原因,導致大小便失禁。
發病的時候,又弄得到處都是。
聞聽聽距離最近,身上的情況十分狼狽。
來交換班的護士看不過去,從她手裡接過紮針的活兒,讓她先離開。
回到護士站的時候,左甜也剛好下班。
看到她這模樣,連忙道:“你趕緊去衛生間洗一下,再去把衣服換了吧,這也太那個啥了。”
聞聽聽自己也難受,她嗯了聲,找左甜拿了休息室的鑰匙,就去衛生間。
剛轉身,差點和人撞上。
是醫生下午查房回來了。
李誠看著她,十分誇張:“聞護士,你這是去打仗了嗎?”
聞聽聽解釋:“ICU有個病人突然發病了,狀況不是很好。”
李誠點點頭,敬佩道:“那你趕緊去洗一下,這味道實在是有點重。”
“我馬上就去。”
聞聽聽說完,就準備離開。
但還沒跨出去,就聽到陳知衍的聲音:“手上傷口也處理了,彆感染。”
她一頓,垂目看向自己的手。
剛剛為了舒緩病人抽搐的手,聞聽聽的手背上被病人用留置針劃了一道口子,好在隻是破了皮,沒有出血。
聞聽聽沒想到陳知衍竟然注意到了。
她抬眼看向陳知衍,抿著唇角,眼眸微亮:“好。”
然而下一秒就又聽到陳知衍淡聲道:“彆忘了醫護人員的形象麵貌準則。”
聞聽聽一愣,但還是下意識的回答他:“我沒忘,隻是我剛剛才出來,正準備去整理的。”
“停留在護士站的這幾分鐘,會路過多少病人和家屬?”
陳知衍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眉心卻擰著。
他審視的目光從上掃落下來,語氣沒有聞聽聽剛才聽到的舒緩,反而多了幾分冷:“不要因為你自己,而影響科室形象。”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聞聽聽的心也跟著掉了下去。
她下意識搓了下自己的拇指,再次替自己解釋:“我隻是想過來拿一下鑰匙,我沒有休息室的鑰匙——”
陳知衍卻不想聽她解釋,打斷她道:“與其在這裡辯駁,不如趕緊去處理乾淨你自己。”
付寒剛剛在旁邊寫記錄,直到現在才開口道:“聞護士,我提醒你一句,你現在身上的味道很難聞。”
聞聽聽猛地一震,再看向陳知衍的時候,果不其然看到了他眼裡的煩躁。
李誠打圓場道,“哎呀聞護士快去清理一下自己吧,已經下班了都,ICU辛苦,早點回家休息。”
縱然醫院裡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可人們對醫護人員的態度卻總是更嚴苛。
等聞聽聽收拾好自己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路過醫生辦公室,看到李誠在裡麵。
他瞥到聞聽聽,隨口道:“陳醫生已經走了,和付醫生一起走的。”
聞聽聽哦了聲,沒有其它反應。
本來下班的時候,陳知衍也很少會等她。
他也不喜歡聞聽聽等他。
除非是有什麼事必須一起。
如果不是最開始聞少安將他們未婚夫妻的關係說出來,怕是醫院裡的人都不會相信他倆認識。
聞聽聽沉默著下樓,卻一眼看到站在門口的於魚。
她愣了下,隨即問道:“你怎麼來醫院啦?”
於魚滿臉無奈:“等你吃飯呢,你的電話打不通,隻能在這裡守株待兔咯。”
聞聽聽下午進ICU的時候,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放在櫃子裡。
到現在也沒有看。
她小聲道歉:“我下午太忙了。”
“沒關係,反正我今天沒什麼事。”於魚拉起她的手往外麵走:“快點快點,還有人在等著呢。”
聞聽聽眼睛一亮:“張珈樹也來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了外麵站著的人影。
青年身高挺拔,寸頭,皮膚是小麥色。
因為常年做體力活的原因,所以肩膀看上去很寬厚,安全感十足。
於魚招呼了聲:“張珈樹!”
他就轉過臉來。
眉眼俊朗,下三白的眼睛,在他不笑的時候看上去有幾分凶。
可這份凶,在看到來人以後。又立馬退了下去,轉而成了淺淺的溫柔。
張珈樹從背後拿出來兩個袋子,一個遞給於魚,一個遞給聞聽聽:“禮物。”
於魚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我剛剛和你一起待了那麼久,你都沒把禮物拿出來。現在聽聽來了,你就拿出來了?”
“張珈樹你什麼意思!”
“你看不起我?!”
張珈樹解釋:“一起。”
他聲線低沉磁性分明很好聽,但是語速卻又慢。
被送到孤兒院的孩子多少都是有點問題的,張珈樹的問題就是結巴口吃,無論怎麼樣都改不過來。
所以隻能用最簡單的表達方式。
聞聽聽拎著手裡的袋子,看著張珈樹和於魚,一下午的鬱悶忽然就消散了。
她笑著開口:“不是要去吃飯嗎,走呀。”
剛說完,她就看見兩個人並排著走過來。
陳知衍脫下了白大褂,隻穿著休閒裝,看上去倒是比在科室裡的時候,平易近人了些。
付寒亦步亦趨,似乎在和他說著什麼,他時不時也低頭應一句。
聞聽聽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但顯然,陳知衍也看到了她。
然後就看到了她身旁的張珈樹和於魚。
眸光微頓。
聞聽聽的視線和他對視上,下意識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陳知衍眼皮微掀,深邃瞳孔裡倒映出她的麵容。
但也隻是一瞬,就移開了視線,隨後徑直越過她。
恍若她是空氣一般。
陳知衍和付寒回到科室,李誠立馬皺著眉頭迎上來:“黎庭剛剛突然昏迷,還在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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