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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曾經溫柔如水的眼眸,已經被冰冷淡漠所取代,每一道目光都似寒刃,讓人不寒而栗。
蘇瑾頹廢的坐在廢墟堆裡,神情麻木的刨著泥土碎屑,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聽見細微動靜,抬頭,就見到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龐。
他眼中瞬間迸發出驚喜,激動的喊道“瑤兒?你……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他急切地想要站起身來,向她走去,卻在瞬間忘記自己雙腿已廢。
掙紮之下,最終無奈地跌坐在廢墟堆裡。
“我怎麼會有事?因為這一切就是我乾的呀?”
虞瑤就這麼靜靜站在原地,眼神淡漠如水,聲音清冷得仿佛冬日裡刺骨的寒風,直刺人心。
蘇瑾愣住了,他試圖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些什麼,但那裡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人望而生畏。
“瑤兒,你這是怎麼了?你再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你為何又這般冷淡,是不是你也嫌棄我是個殘廢,不願要我了?”
他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帶著深深的害怕以及近乎哀求。
虞瑤輕笑,那笑聲中帶著幾分淒冷。
她蹲下身,與蘇瑾平視,目光如刀,一字一句地說道“蘇瑾,你可曾想過,為何你會落得如此境地?雙腿殘廢,功名無望,以及種種的倒黴事件,這一切,真的隻是意外嗎?”
蘇瑾聞言,臉色驟變,如同被寒霜侵襲的秋葉。
他顫抖著雙唇,難以置信地搖頭“瑤兒,你在說什麼?難道不是意外嗎?”
“當然不是意外。”
虞瑤站起身來,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背上,使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傲。
她背對著蘇瑾,冷漠的說道“前世有個單純的女子,她和我一樣對你好,為你洗衣做飯,洗手作羹湯,為你料理家務,還慷慨解囊的用銀錢支助你考科舉。”
她微微抬頭,看向那不甚明亮的月色,繼續道“而你,也曾向她承諾過,金榜題名高中後,便會八抬大轎迎娶她過門。”
說道這裡,她猛然轉過身來,眼中滿是厭惡,冰冷地盯著蘇瑾,一字一頓道
“可是你呢?沒有如承諾的那樣娶她也就罷了,反而找了老和尚殺她,隻因為她是妖,害她修為儘散,香消玉殞,含恨而死。”
她微微抬起手,用妖力扼住蘇瑾的脖子,怒道“既然你嫌棄她是妖,你可以早點說清楚啊,你卻假裝不知道,依舊對她甜言蜜語,依舊哄騙的她為你付出所有,你說,你該不該死?”
蘇瑾脖子被妖力扼住,麵色脹的青紫,隻覺呼吸困難。
但他卻艱難的睜開眼睛,有震驚、有恐懼,也有害怕。
他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瑤兒,我……我不知道前世之事,我雖然不知道你說的那個女子是誰,但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我承諾的八抬大轎迎娶你進門也是真的,我是真的愛你……”
他試圖為自己辯解,聲音卻已哽咽。
兩行熱淚從他的臉龐滑落,在肮臟並滿布滿泥巴的臉上劃出清晰的痕跡。
“這一世,你或許是真的愛我,但卻不可否認你前世做的事。”
虞瑤妖力收緊,聲音冷冽道“你知道她死的時候有多絕望嗎?她到死都不敢相信,她最愛的瑾朗會找人殺她。”
蘇瑾也不是真的傻,以前隻是被喜愛迷了雙眼,從來沒有懷疑過她。
如今想來,自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自己就不斷的倒黴。
先是出門無故被糞便澆了個通透,連帶著書本也毀了。
緊接著去趙家村理論,錢沒要到,還挨了一頓毒打。
回來的路上還摔下了橋,差點淹死不說,還把腿摔斷了。
之後,她便如神女般的出現,把自己從河裡救出來,並小心翼翼的攙扶回家,花費銀錢給他治病,細心照顧。
原來這一切都是陰謀,是為了獲取他信任和愛意的陰謀。
“所以,你是來替她報仇的對不對?”
他抬頭看向虞瑤,眸色痛苦,似乎想要從她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顫抖的說道。
“是,我就是來替她報仇的,讓你也嘗嘗她前世受過的苦以及絕望。”
虞瑤微微頷首,很乾脆的承認,手上的妖力用力一甩,就把蘇瑾甩到了一邊。
蘇瑾在廢墟裡打了幾個滾才停下,鮮血混合著泥土粘在他身體以及臉龐上,極為狼狽。
“哈哈哈哈…”
他突然放聲大笑,笑得癲狂,笑得肆意,笑的悲痛欲絕,笑的淚流滿麵,滿心絕望。
他隻覺世界坍塌,眼神失去了所有的色彩,變得空洞洞的。
自他雙腿殘廢後,虞瑤就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勇氣,事實卻告訴他,兩人曾經的美好都是欺騙。
甚至自己所有的悲慘遭遇,都是她一手策劃。
背叛,仇恨,愛意,絕望,種種複雜的情緒充斥著他,讓他內心極為痛苦,也無法接受。
虞瑤就這麼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神情冷漠。
夜風呼嘯而過,吹起她的發絲,她的眼神依舊冰冷。
隨後,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一句未說。
周圍的廢墟在月光下顯得更加淒涼,仿佛在訴說著這段悲慘的故事。
蘇瑾最後死了,在一個冰冷漆黑的雨夜裡,絕望地結束了自己短暫的生命。
雨滴無情地落下,打在他冰冷的屍體上,仿佛在為他的命運哭泣。
虞瑤離開蘇家村後,便一路來到蓮花縣,這裡的街道熙熙攘攘,人群川流不息。
她穿梭在人群中,神色依舊淡漠,仿佛與這熱鬨的世界格格不入。
蘇瑾死了,替原主報仇的任務也算完成。
她垂眸落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肚子已經差不多四個月了。
她沒想過去找玄寂,也不想打擾對方修行。
她隻要把肚子裡的兩個孩子生下來,然後撫養長大就好。
虞瑤準備在蓮花縣安家,這首先自然要買一棟合適的宅子。
想著以後孩子讀書,這宅子自然要離書院近些好。
這樣以後孩子回家也方便。
蓮花縣書院不少,但名氣最大的還是百川書院,聽說裡麵的孫夫子是名滿天下的大儒,所教授的門生有很多在朝廷做官。
雖然孩子還在肚子裡,但總要未雨綢繆不是?
想著她肚子已經有點顯眼,再梳姑娘的頭發不太合適,便繞到一條無人的巷子裡,把頭發全部挽了起來,改成婦人的發髻。
她甚至,給自己編造了一個寡婦的身份。
有人問起,就對外說丈夫參軍死在前線戰場,就留下她孤兒寡母。
她不想在老家獨自傷心,這才變賣家產來蓮花縣安家。
虞瑤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挺不錯的。
打聽到榮興牙行信譽最好,從不坑人,她便抬腳去了那裡。
榮興牙行裡人來人往,熱鬨非凡,各種交談聲、討價還價聲交織在一起。
牙行的一位管事看見她,先是一愣,心道好漂亮的婦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
知道有生意上門,便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客氣道“夫人,歡迎光臨,不知夫人有何需求?”
虞瑤目光看向走上前來的牙行管事,微微一笑,如實道“我想購買一套離百川書院近些的宅子,不知道有沒有比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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