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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再回王權,早已經人去樓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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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王權世家舉辦的家主繼位大典上,到處敲鑼打鼓,充滿了喜慶的味道。

其他家族也是派人送上了重禮。

一堆繁瑣的儀式後。

王權守拙在小費的攙扶下。

一步步走向了,象征著王權家最高權利的寶座上,拿起了王權劍。

就在眾人都以為,王權守拙會接替下一任王權家主的時候。

意外發生了。

隻見王權守拙竟走到了張遮麵前,對他深深一拜:“王權家三十二代弟子,王權守拙,拜見新家主!”

刹那間。

全場寂靜。

一片鴉雀無聲。

眾人雖然疑惑,但一看王權少主這麼說了,於是隻好紛紛低頭。

“屬下拜見新家主。”

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

張遮微微一愣。

壞了?

他竟然成為家主了?

注意到張遮向他投來疑惑的目光,王權守拙假裝沒看見,隻是繼續帶頭大喊:“請,新家主接劍。”

張遮見狀。

此刻也明白了,王權守拙和小費這是早有預謀。

“弟弟,這又是何必呢,你明知我不喜被家族束縛。”張遮搖頭。

王權守拙十分真誠的說道:“這個位置本來就是你應該坐上去的,昔日因,今日果。”

“便還兄長了。”

張遮目光注視著他,語氣平靜:“你確定不會後悔?”

“不後悔!”

王權守拙也是心胸寬廣之人。

堂兄既然讓得。

他為何就讓不得?

區區王權家主之位,又如何比得過他們的曆儘過生死的情義。

張遮並沒有馬上拒絕。

而是猶如當年一樣,再次登上了高台之上。

在這裡所有人的目光凝視下。

他舉起了全天下那把最強的寶劍。

這時候有人驚歎。

“重瞳者!”

“他是我們王權家當年最優秀的絕世天驕,如今在江湖上更是有著重瞳開天地,人間無敗績的威名。”

“一目兩眸,重瞳果然充滿了神異啊。”

一刹那。

伴隨著張遮身份的曝光,頓時就讓人心悅誠服了起來。

人的名!

樹的影!

儘管張遮已經被逐出家門,但他身上流淌著王權家的血脈,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而且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情。

今日的他本該就是王權家的家主。

名聲。

威望。

還有支持者。

這位重瞳者,從來都不缺。

隻要他一聲號召,江湖上不知會有多少青年才俊拚死效力,這就是人格的魅力。

若非如此。

也不會讓王權守拙這種傲氣的天才,初次見麵便能心悅誠服,在此之後更是馬首是瞻。

時至今日,竟然能夠心甘情願的讓出,這象征著最高權利的寶座。

這更加說明了重瞳者身上獨特的魅力。

“屬下,拜見新家主。”

眾人簇擁。

高高在上。

熟悉的一幕。

仿佛再次上演。

張遮從他手上取走王權劍的手,和當年一樣,重新放了下來。

重瞳本是無敵路!

何須再借他人劍?

他當年怎麼選的,現在亦是如此。

張遮看著眾人:“既然我現在是家主,那麼你們所有人是不是都得聽我號令?”

王權家眾人動作默契,幾乎是毫不猶豫:“誓死效忠新家主!”

“好!”

“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就把家主之位再傳下去,而你王權守拙,就是我欽點的下一任家主。”

一旁,王權守拙被點名。

表情頓時呆愣。

他沒想到堂兄竟然這樣狡猾。

以家主的名義命令他。

那他還有拒絕的理由嗎?

當圍觀的群眾見狀,也是內心充滿了詫異。

王權家的人都是這樣灑脫,極具個性的嗎?

拜托!

這可是王權家,天下第一除妖世家。

這不僅僅是一個家主這麼簡單,而是代表著未來天下正道的領袖。

怎麼感覺兩個人還嫌棄起來了?

“愚蠢的弟弟,和我鬥。”

“你還差得遠呢……”

再把王權劍交托他手之後。

張遮便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家主?

他毫無興趣。

整日操勞,為了家族傳承累死累活,自己最後討不到半點好。

究竟圖啥啊。

這一世。

他的道心堅定不移,隻有一個目標。

待他世間無敵。

再去領略天下,那未曾領略過的風景。

然而,在他冷漠的外表下,依舊有著一顆念舊的心。

一所曆經了風風雨雨的庭院門前。

烈日炎炎下。

張遮回到了這裡。

從白天到黑夜,一個晚上,他都未曾動彈一下。

曾經記憶裡的點點滴滴,猶如鏡花水月,走馬觀花一樣。

恍如昨日,浮現眼前。

“毅兒,你要快點長大啊!”

“天生重瞳,聖人之姿,待毅兒你成長起來,一定能肩負起王權家的興旺,日後王權家定以你為尊。”

“記住,為了強大,你要不擇手段。”

“對待敵人更是不能有半點心慈手軟,所有擋在你麵前的人,通通都要除掉。”

…………

微微閉上雙眸。

張遮的內心無比沉重而又壓抑。

明明隔著一道門。

卻仿佛是一道再也無法跨越的天塹,有著天與地般遙遠的距離。

就在張遮準備悄然離開的時候。

那道大門,卻突然被人從裡麵推開了。

一個衣著樸素,不施粉黛的少女拿著掃把,從裡麵緩緩走了出來。

儘管已經十多年了,可張遮依舊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那是以前母親收養在身邊的孤兒,一直安排在自己身邊伺候生活起居。

從小到大,她一直被叫做秋蘭。

如今的女孩兒,也徹底長大了。

沒了當年的天真燦爛。

像是嫁了人了一樣,臉上寫滿了生活帶來的滄桑與疲倦。

當秋蘭抬頭看見張遮的那一刻。

微微一愣。

一步步走來,接著語氣激動,神色更是難以置信:“少……少爺。”

“是少爺,你回來了嗎?”

“是我!”

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秋蘭,張遮點頭。

秋蘭聞言,捂臉喜極而泣。

“母親,她還好嗎?”

張遮問道。

秋蘭遲疑了片刻。

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但最終在張遮的逼問下,她還是如實交代了起來。

“少爺。”

“你不知道嗎,其實夫人兩年前,便已經過世了。”

聞聽此言。

即便是張遮內心強大,也依舊是忍不住心頭一震,“怎會如此?”

秋蘭有些難過的解釋說道:“少爺,十多年前少爺離開家族的時候,夫人就其實已經病了。”

“隻是你不知道而已,夫人也不讓我們告訴你。”

“後來。”

“夫人病的更重了,守拙少爺為夫人請來了名醫,她卻一直拖著不肯醫治。”

“就這樣一拖再拖,病情漸漸加重,在兩年前的那個冬天,夫人她走了……”

秋蘭娓娓道來。

說到最後,整個人甚至已經泣不成聲。

了解到前因後果的張遮,心頭也是五味雜陳。

他無比沉重的問道:“她走的時候,可曾留下過什麼遺言。”

“沒有。”

秋蘭搖了搖頭。

不過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提醒開口:“對了,夫人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她卻給少爺你留下了一塊桂花糕。”

“那是少爺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東西,夫人一直都沒有忘記,可她卻始終沒有等到少爺你回來。”

………………

時隔多年。

張遮再次推開了院子的大門。

到處走著。

望著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

曾經這裡門庭若市,仆人眾多,可是如今偌大的庭院裡,卻不知從何時起,竟早已經空無一人。

破敗。

蒼涼。

就連水池邊上的荷花也早已經儘數枯萎。

秋蘭跟了上來。

張遮看了她一眼:“這些年,是你一直在打掃這裡的?”

“嗯!”

“自從少爺走了,夫人也走了,這裡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生活苦嗎?”

“不苦,小蘭一直相信少爺總有一天會回來的,小蘭會幫少爺和夫人一直守好院子。”

張遮在秋蘭的帶領下。

終於在自己的房間,床頭找到了一個食盒。

而裡麵正放著母親的遺物。

那是一塊早已經發了黴的桂花糕。

收了起來,張遮問她:“母親她被埋在哪兒了。”

“就在後山,少爺小時候最愛去的地方。”

當秋蘭說完後。

張遮下一秒,身影便驟然出現在了百米開外。

沒多久,他來到了母親的墳墓前。

蹲下身子,仔仔細細清理了一遍周圍的野草,隨後親自上了一炷香。

微風吹拂而來。

腳步聲傳來。

張遮一開始以為是秋蘭跟了過來,不成想,迎麵而來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老人骨瘦如柴,頭發滿是虛白。

腳步虛浮。

張遮一眼便看出,他受過傷,一次很嚴重的傷。

丹田受損,修為全廢。

彎著身子的老人,緩緩從張遮身邊走過,從始至終一直低著頭。

他看了一眼墓碑,然後說道:“你母親生前,雖性格要強,但最是偏愛金蘭花。”

“下次來的時候……”

“彆忘了,在墓前種下兩株金蘭,如果是你親手種的,想必她泉下有知,一定也會感到開心。”

說完,老人便匆匆的離開了。

走的時候都不敢去看張遮一眼。

而隱隱約約。

張遮已經猜到了這個老人的身份。

當年傳聞他拋妻棄子,這才導致母親性情大變,早已死去。

此事,如今看來倒是彆有隱情。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往事的一切都猶如過眼雲煙了。

畢竟重要的人都已經離開了,而他繼續留在王權家更加沒有半點意義了。

張遮在墳前種下花,待了一天一夜後。

次日,他就離開了王權家。

不遠處,王權守拙和秋蘭攜手並肩,一起目送著張遮的身影,漸行漸遠。

而它們的懷裡正抱著一個熟睡的嬰兒。

王權守拙目光不舍。

至於秋蘭卻是早已經掩麵哭泣,泣不成聲。

有些人。

有些事。

一旦錯過了。

就是一輩子。

失之交臂後。

從此就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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