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時間,轉瞬即逝。
當張遮再次出現的時候,是在王權山莊的腳下。
此時的他。
經過多年遊曆,增長見識,一身修為早已經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
那雙重瞳更是隱隱有著合一的跡象。
“重瞳合一,可究竟要如何才能真正的合一?”
明明距離最後隻差一步了。
但這一步卻仿佛隔著天與地般的距離。
模擬生涯的第二十八年。
他再一次熟練的打開了金手指麵板。
此刻他的人生模擬進度條已經達到了百分之60。
評分卻依舊是s級。
這一次回王權山莊。
張遮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大張旗鼓闖進來。
而是秘密低調的潛入了山莊。
在一個叫做小費的胖子,帶領下,他去見了一個人,一個他曾經看好的人。
“堂兄你終於來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
王權守拙主動迎來,非常熱情。
此刻他也長大了。
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白衣少年了。
今年二十五歲的他。
其實早已經娶妻生子,成家立業。
褪去青澀。
多了些許成熟與穩重。
四目相對,深深對視。
張遮嘴角也是透露著一絲欣慰:“弟弟,你也長大了啊。”
“聽說你成親了?還有了一個孩子?”
一說到這裡。
王權守拙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主動介紹起來,“第一個孩子是個男孩兒,我想為他取名王權弘業。”
壞了。
張遮心頭,突然產生了一種如芒刺背的不祥預感。
“王權弘業?”
“是啊?”
“這個名字有什麼問題嗎?”
看著張遮的反應,王權守拙不禁疑惑出聲。
張遮無語。
無語了半天後。
他這才建議道:“你這個名字取得很好,但是下次不要再取了,改名吧,就叫做王權霸業。”
“好。”
“兄長,說什麼就是什麼。”
雖然疑惑。
但王權守拙還是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屋子裡。
二人談天說地,指點乾坤。
就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一樣。
外麵的小費表情怪異。
要知道這位重瞳者可是當年王權家的棄徒,少爺成為家主的最大競爭對手。
世人都以為二人是宿敵。
就連他也是這麼認為。
可誰都沒想到,這位重瞳者和少爺關係這麼好,情同手足。
這如何不讓小費感覺又驚又奇?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英雄相惜吧。”小費內心一歎。
作為王權守拙的心腹,能被安排在這裡守門,足以說明了王權守拙對這個小胖子的信任。
因為,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很危險。
無異於是壓上了全部的身家與性命。
“決定好了?”
“這條路一旦走,便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看著再次起身,重新握起手中王權劍的王權守拙,再次給人的感覺,眼前一亮。
站在原地,他沉默了片刻,這才忍不住苦澀一笑。
“這麼多年了。”
“我依舊是少主,你知道嗎,這個少主我已經當了九年,整整九年啊。”
張遮目光更加複雜了。
看來這些年,自己這個堂弟過的其實也並不好啊。
是啊。
隻要有那群老家夥一直壓在頭上,指手畫腳,又怎麼能好起來?
也幸虧他當年機智,提前跑路。
不然王權家這個爛攤子,還得落到自己頭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張遮這條路是自己自己選的,而王權守拙身上卻背負著自己的使命。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九死一生。
王權守拙目光透露著一股視死如歸。
他在對小費交代完一些事情之後。
這才繼續對著張遮,掏心掏肺道:“堂兄,你知道嗎?”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
“羨慕你可以有更多的選擇,能夠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頓了頓。
他繼續說道。
“而我卻隻能被困在這黑暗的鳥籠之中,哎。”
“其實,你也有自己選擇的機會。”
當張遮說完這句話的時候。
王權守拙眼神變得古怪,他想要說點什麼,然後又什麼都沒說。
如果他是現代人的話。
腦海裡一定會浮現三個字,凡爾賽。
你以為誰都能像你這樣,站著說話不腰疼。
在天下第一世家的麵前,誰能說走就走?
要是換做了他。
即便他再什麼天才,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一個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如何去與這龐大的天地世家抗衡?
普天之下。
也就他這位堂兄了。
那天,五百守山弟子,無數高手齊出。
卻攔不住他孤身一人。
此等壯舉,古今千百年來,能有幾人辦到?
而張遮也確實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凡爾賽,於是他輕咳了一聲,化解尷尬:“你接下來,打算如何去做?”
“既然道理講不通。”
“那就殺!”
“由我手中劍,破開牢籠,斬滅世間一切黑暗,給王權家帶來新的希望。”
看著王權守拙終於下定了決定。
張遮對此,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在張遮的注視下,這位王權家的少主,王權守拙決然走出了房間。
最後留下一句話。
“堂兄,如果我一旦有去無回,那麼還請你幫忙照顧一下我的夫人,還有孩子。”
“王權家的未來……”
說罷。
他就這樣帶著王權劍,視死如歸的走了。
這時候,轟隆一聲。
夜空。
電閃雷鳴。
驟然下起了一片片磅礴的大雨。
見他迫不及待動身。
漸漸消失在雨夜裡。
張遮嘴唇忍不住蠕動了一下,剛想要說點什麼,最後又忍住了。
其實他剛剛就想說的是。
完全沒必要走這麼快啊。
我這次回來,不就是為了助你一臂之力,兄弟並肩,定能戰無不勝。
而王權守拙永遠也不會知道。
他這一次明明可以躺贏被帶飛的,結果非要把順風局搞成了逆風局。
天空灰蒙蒙。
下起了雨。
後山劍塚。
這個王權山莊的權力機構,最為黑暗一麵。
今日卻被人撕開了一道口子。
“反了,真是反了。”
“守拙你瘋了,我們可是你的長輩,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
“你是想要學重瞳者造反嗎?”
“豈有此理,我們王權家傾儘所有資源培養你,你就是這樣回報吾等的嗎?”
劍塚,洗劍池外。
經過半天廝殺,王權守拙一人一劍,有著絕世的風采。
他是一個劍客。
亦有著一身傲骨。
他一身白衣如雪,劍氣飄飄,單手握劍。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久居人下?”
頓了頓。
他目光充滿了一抹決然,單手握劍,手中那把劍正是王權劍。
“不孝子孫,王權守拙,恭送各位老祖歸天!”
轟隆隆!
電閃雷鳴!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
而也預示著這裡殘酷的鬥爭。
就在王權守拙準備一舉摧毀劍塚的時候。
………………
洗劍池最深處,走出一個黑袍老祖,他大聲質問:“王權守拙,沒想到竟然連你也背叛了我們。”
“哼,當年那位重瞳者叛逃家族,我們這些老家夥早就有了前車之鑒。”
“你真以為我們這些老家夥,平日裡會對你毫無半點戒心嗎?”
他一拍手示意。
裡麵一個黑衣人就抱著嬰兒出現了。
見此一幕。
王權守拙眉頭緊簇,他眸光泛著冰冷:“拿孩子作為要挾,你們為達目的,手段依舊如此卑鄙。”
“咳咳……”
他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從小體弱多病,縱有絕世的劍法,他也支撐不了太久。
在來之前。
他明明已經交代好了,讓小費看好孩子。
可是為什麼還是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棋差一招。
滿盤皆輸。
“桀桀桀,王權守拙,你也不想自己剛出生的孩子有事吧?”一個黑袍老祖更是忍不住開始威脅說道。
王權守拙心頭一顫。
整個人猶豫不決。
而當一個劍客的心境一旦出現破綻,那麼距離失敗也就不遠了。
漸漸的。
在眾人圍攻下。
他體力不支,就在他的意識快要模糊的時候。
他腦海之中想起的是自己的妻兒,還有堂兄的身影。
“兄長……”
“我終究還是讓你失望了,我沒能改變王權家,也許你才是那個可以扭轉乾坤的人。”他喃喃自語。
渾身是傷,一身白衣早已染了血。
而不知何時起。
風停了。
雨也停了。
一個俊美如妖的男人,竟站在了不遠處的樹梢上,緩緩吹奏起了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