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氣急敗壞的楚紫煙道:“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欺騙天道,你敢麼?”
葉開也說了一句:“就你這瞎了眼睛的人都想當判官?楚紫煙,我真就不明白,你憑什麼說我們是窮凶極惡之徒?又憑什麼非要犧牲陳九去換魔神的承諾。”
楚紫煙咬牙道:“用一個惡人的命去換一群好人的命,不值得嗎?”
葉開微怒道:“放屁!你說陳九是惡人,證據呢?”
楚紫煙厲聲道:“他連小豆芽那麼可憐的鬼魂都不肯放過,還說不是惡人麼?”
“哈哈……”我大笑道:“你問問在場的人,換成是他們誰會放過小豆芽?”
“如果,你連他們都不相信的話,那我再問你,是不是死-刑犯在臨行前,隻要苦苦哀求,裝作可憐就能免刑?”
“五隻邪靈在三一九醫院殺的人還少麼?他們不死,誰給那些亡魂公道?”
白菁菁死命拉著楚紫煙的手:“姐姐,彆相信他,他是在偷換概念。”
楚紫煙不僅沒跟著白菁菁的思路走,反倒是把她推了出來:“你們陳家屠殺石狐一族呢?你們殺了他們上百族人,又怎麼解釋?”
我笑道:“你敢不敢讓白菁菁發誓?她所說的全是事實?”
“還有,你得問問她,當年我們陳家跟石狐一族發生衝突的時候,我是大多的年紀?我爺爺是不是死在了石狐手裡?”
“按照你的計算方式,隻要年紀小就可以免除一切罪責。就算我當時有罪的話,那麼我也隻是剛出生的嬰兒,比起幾百歲的小豆芽。我是不是年紀更小?”
楚紫煙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白幾分,人就像是無法呼吸一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菁菁趕緊說道:“姐姐,你彆被陳九帶偏了?我們要說的,不是犧牲陳九救下這裡所有人嗎?”
“對對對……”楚紫煙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陳九,我現在問的是,你為什麼不願意救人?”
“救人?”我冷聲道:“犧牲我就能救人?”
“好吧!我們暫且不論,憑什麼要犧牲我來救人這點。如果,我現在死在這裡,你敢保證他們所有人都能出去嗎?”
楚紫煙道:“我相信魔祖的承諾。”
“你跟魔講誠信?”我大笑道:“這是我迄今為止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
白菁菁厲聲道:“你不試一下,怎麼知道行不行?”
楚紫煙眼睛一亮:“對!你連嘗試都不敢的話,憑什麼不相信魔祖。”
我抬頭看了看天:“在這兒試?”
“在這兒,我可不能試。我得到了魔祖麵前去試。”
“萬一魔祖說他沒看見我死在這裡,那我不是白死了?”
楚紫煙被氣得七竅生煙:“魔祖神通廣大,難道看不見你身在何處嗎?陳九,你……”
“打住!”我製止了楚紫煙:“既然你說魔祖神通廣大,那你應該能請他降臨吧?隻要魔祖降臨五亡樓,我當場自刎如何?”
“我陳九一向一言九鼎,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讓你拿槍對著我請魔祖降臨。”
“郭先生,麻煩你給她一把槍。”
莊遼道:“我們沒有帶槍。隻帶著來折疊弩。我想,應該一樣吧?”
縹緲走上去把壓好了箭矢的折疊弩交到了楚紫煙手裡:“你扣動扳機,弩箭就能發射。我們這麼多人看著陳九,他跑不了的。”
楚紫煙雖然接過了折疊弩,雙手卻在忍不住的顫抖。
我敢跟楚紫煙叫板,是因為我知道她請不來魔祖。
先不說,魔祖是不是白知畫弄出來的假貨。就算他是真的魔祖,邪神降臨這種事情也不是說請就請那麼簡單。這就是拜正神與拜邪神的最大區彆。
拜正神的術士,是以弟子的身份請神仙降臨,祖師自然會對弟子加以庇護,也不會向他們索取酬勞,祖師與弟子之間更傾向於親情的關係。
邪神與術士之間的關係卻是主仆,甚至是主奴。沒有正式的儀式,不經過獻祭,根本請不來邪神。即便是他們平時借用到的神力,也隻是消耗品。等到神力消耗沒了,他們就得再次獻祭,請求邪神賜下神力。隻有這樣邪神才能從奴仆那裡源源不斷地得到祭品。
這就好比,孩子能隨便把爹媽喊過來幫忙,奴才能隨便喊主子過來做事麼?
先不說楚紫煙會不會請神,就算會又能如何?請神,她得殺人,可她偏偏不敢獻祭活人,那就隻能眼睜睜被我將在這裡動彈不得。
我抱著肩道:“楚紫煙,機會我都給你了,你怎麼還不請魔祖過來。”
“我……”楚紫煙手裡的折疊弩“當”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我做不到,我沒辦法請魔祖降臨。”
我給莊遼打了一個眼色,後者向縹緲揮了揮手,縹緲柔聲道:“楚小姐,我們既然請不了魔祖。那就帶著陳九回血衣寺去吧!到了血衣寺,他自然可以直麵魔祖了。”
楚紫煙眼睛一亮:“對!我們可以帶他回血衣寺。”
“菁菁,你不是可以帶我們出去嗎?你……啊——”楚紫煙的話沒說完興奮就變成了慘叫。
楚紫煙萬萬沒想到,白菁菁已經不僅趁她不注意一刀把她的手給砍了下來,還把匕首紮進了她的腰間。
白菁菁罵了一聲“蠢貨”抽出匕首化成一股青煙消失在了我們眼前,我不緊不慢的說道:“葉開,溪月去追她。”
葉開身形一晃追了上去,溪月卻先請來了一尊善於治病的白仙,才追著葉開跑了。
莊遼猶豫了一下才揮了揮手,他手下人裡立刻跟上去了四個追蹤高手,縹緲他們也衝上去幫著楚紫煙止血。
我攔下縹緲道:“你們讓開吧!她後腰那裡是致命傷,不動手術的情況下止不住血,還是讓白仙出手吧!”
白仙動用仙術給楚紫煙療傷,後者的雙眼卻像是失去了焦距,空洞,茫然,像是無意識地看著天上卷動的烏雲,又像是什麼都沒看。
我伸出手在楚紫煙的眼前晃了幾下:“還能說話嗎?”
楚紫煙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為什麼?我對她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