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開撇著嘴跟我傳音道:“莊遼這老小子配置這麼豪華的陣容,是怕你把他乾掉,要保自己的狗命吧?”
“楚紫煙這個不知死活的鬼兒,還往他邊上湊合。早晚得讓他扔出去喂狼。”
我傳音道:“我現在倒是不太關心莊遼的想法,而是在想那五隻狐狸在乾什麼?”
葉開道:“你是懷疑,那五隻狐狸在五亡樓等著你?”
我點頭道:“我現在能想到的隻有這種可能。讓莊遼的人走前麵,正好可以試試五亡樓的深淺。”
葉開道:“你不怕莊遼他們進山就跟我們動手?”
我回答道:“在我們沒有完全斷掉跟三局的聯係之前,他們不會動手,等進了五亡樓的地盤,他們想對我們動手也未必能騰出手來了。”
葉開看向窗外道:“莊遼他們不是安排了九十多人嗎?怎麼隻有我們這麼一輛車?”
我回應道:“那些人應該是提前一步進山了。”
“如果按照較技的規矩,我們半間堂隻需要看見結果就可以,並不一定要看過程。所以他們先進山不能算是違規。”
“在我們正式進入五亡樓範圍之前,你們什麼都不用管,等著看就行。進入五亡樓地界之後,你們各自小心,尤其是溪月,你記住,不用管我會不會走丟,你一定要跟住葉開。他能護住你。”
“你們彆反駁!那五隻狐狸會不遺餘力地把我們分開。我們各自為戰的話,會更安全一些。”
我說完也不管他們兩個答不答應,就靠著座椅閉上了眼睛。
葉開和溪月都知道,我不說話的時候,就代表著我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兩個人恨得牙根癢癢,卻拿我無可奈何。
看來,我以後得拿出點堂主的威嚴來。不然,這兩個家夥不會聽話。
我在車上躺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之後,司機才把車靠著山邊停了下來:“莊先生,我們到了。”
我跟著莊遼下車之後,果然看見山路上留著九個不同的標記,這就代表著前麵的九支隊伍已經陸續進山了。莊遼比了一個請的手勢:“陳白袍這邊請。”
“同請!”我知道,我們在沒上山之前還能互相客氣客氣,真正進了山,等著我們的就明爭暗鬥,刀光劍影。
莊遼半點沒有即將步入大凶之地的緊張,就像是遊山玩水一樣帶著人慢慢往山裡走,時不時還停下來給我介紹一下山裡的風景。
我一麵應對著莊遼,一麵計算進山的距離,根據《妖鬼圖》上的記載,我們已經踏入五亡樓的邊緣地帶了。
莊遼忽然轉頭道:“郭先生,我們差不多快到五亡樓的外-圍了,你來給陳白袍講一講這五亡樓。”
那個神鬼師爺搖著扇子走了上來,向我微微抱拳道:“若說,這五亡樓的由來,可以說是術道上的一個悲劇。”
很多年前,白山曾有一個潛修的宗門——白山宗。
這白山宗的人數雖少,門下弟子皆為一時人傑,在術道上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甚至創下來白山宗五代昌盛的傳奇。
但是,白山宗的第六代弟子卻出現了可怕斷崖,白山宗宗主精心培養的弟子,不是中途夭折,就是無故失蹤,宗主羅信又上了年紀,時日無多,白山宗眼看後繼無人,羅信一籌莫展。
羅信幾次跟人提及希望老天能再給他二十年時間,讓他給白山宗培養一位宗主出來。
隻可惜,老天並不會因為誰有遺憾就不收他的性命。羅信在萬般無奈之下,隻能動用續命秘術給自己延壽。
續命術本就是在逆天而行,擅用此術必遭天罰。
羅信為了避免白山宗受到自己牽連,孤身一人潛入山中續命。
當他續命秘術臨近成功的時候,山中傳來陣陣狼嘯,棲息在白山的野狼,似乎是受到了某種召喚,在往同一個方向聚集。
羅信知道,狼群就是老天乾擾秘術的手段,他要麼撤掉秘術儘快逃離,要麼就是等著狼群逼近屍骨無存。
到了這個時候,羅信早已經顧不上考慮生死了,不完成續命術白山宗將會隨他一起消亡。
選擇死守陣法的羅信自己都沒想到,聚集在陣法附近的狼群竟然沒有向他發起攻擊,反而是在他完成了續命術之後全部散去。
大惑不解的羅信順著狼群聚集之處找過去的時候,竟然找到了五個繈褓中的嬰兒。
從遍地腳印上就能判斷出,當時狼群是將五個嬰兒團團包圍,直到羅信完成續命才放開嬰兒相繼離去。
羅信明知道那五個嬰兒來曆詭異,卻被嬰兒的根骨所吸引,忍不住將他們帶回了白山宗收作了親傳弟子。
那五個嬰兒確實是術道奇才,僅僅十六歲就成為名震術道的少年高手,二十歲時更將白山宗推上了術道巔峰。
正當術道以為白山宗將會迎來空前昌盛的時候,羅信卻死在了巡撫衙門裡。
等到巡撫將他屍體掛出來的時候,江湖人才知道,巡撫以妖人聚眾謀反的罪名處死了羅信,而後就要發兵剿滅白山宗。
羅信的五個弟子得知師父的死訊之後,當即撤離宗門,在一年以後起兵造反,斬殺巡撫為羅信報仇。結果,皇朝大軍隨後而至,將白山宗弟子全部剿滅。
當年,白山宗弟子被集體斬殺的地方就是後來的五亡樓。
郭先生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葉開忍不住反問道:“那五亡樓又是怎麼來的?”
郭先生說道:“據我所知,五亡樓就是當時白山宗五大弟子對抗朝廷的最後據點。那裡與其說是五座樓,倒不如說是五個堡壘。”
“不過,當年白山反軍被殺者數以萬計,白山當中屍骨堆積如山。五亡樓附近幾十年無人踏足,直到百年之後才有了五亡樓的傳說。”
我聽到這時,不由得連連皺眉。
郭先生講述的傳說,聽上去太不靠譜,其中幾個地方明顯存在著漏洞。
如果,我在三一九醫院裡看見的那些邪靈,是五亡樓主宰分裂出來的靈異,那就代表著五個主宰在年齡上相差不少,絕不會是在同一個時間出生的嬰兒。
羅信逆天續命時,天道已經聚集了野狼,為什麼不除掉羅信,反而給了他續命的機會?難道,真正要執行天罰的是那五個孩子?
如果是的話,白山宗應該是毀在那五個孩子的手裡,而不是被朝廷剿滅。
郭先生見我沒有說話就繼續說道:“我知道,陳白袍對這段傳說存疑頗多,不過不要緊,我們再往前走兩三裡就是五亡樓的地盤了。陳白袍等走過去也就知道,我的話是對是錯了。”
我笑道:“郭先生說笑了,我說過,我這次過來主要是觀摩,其他的事情,我不會參與。”
郭先生淡淡一笑,沒有再接我的話頭,而是帶著我們走向深山。
我越走越覺得不對,走在我身後的葉開也向我傳音道:“我們走障山了。我剛才看了一下羅盤,羅盤和引路的秘術已經全都失效了。”
走障山,也就是在山裡迷路的意思!隻不過各地的叫法不太一樣。而且,障山的原因也多種多樣。有些就是單純的迷路,有些卻是遇上不想讓你走出去的東西。
我剛要說話,就聽見郭先生喊了一聲:“停!”
隊伍停下來時,郭先生一路小跑著到了莊遼麵前:“莊先生,我們好像是障山了。”
莊遼說道:“我們不是一直按照楚小姐給出的路線走的嗎?”
楚紫煙此時也是臉色蒼白:“我不知道,我確實是按照我爺爺留下的路線進的山。”
郭先生也說道:“我們的路線沒錯,前麵還有四隊留下的標記。可是,我們應該早就趕到五亡樓附近才對。這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我們怎麼還沒走到地方?”
郭先生看似在跟莊遼說話,眼睛看的卻是楚紫煙。
楚紫煙慌亂道:“我敢保證,我給你們的地圖是我爺爺唯一留下的東西。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莊遼皺眉道:“往前走走再說吧!前麵不是還有四隊留下的標記嗎?起碼證明這條路有人走過。”
郭先生點頭道:“也好!我們再走走看。”
隊伍繼續向前行進之後,葉開才向我傳音道:“你說那貨是神鬼師爺?我看著怎麼一點都不像?”
我麵無表情地回應道:“說不定是人家演戲給我們看的呢?”
“先彆著急,慢慢看著就行了。”
溪月也在這個時候傳音道:“陳九,柳幻告訴我,前麵非常危險,她說她感覺到前麵有很恐怖的東西存在。”
我回應道:“是鬼魂,還是精怪?”
“是神!”溪月的話音明顯帶著顫抖。
溪月的內力修為不夠,做不到傳音入密,想要傳音就得依靠仙家的力量,真正發出顫音的人不是溪月,而是柳幻。
柳仙在仙家當中一向以戰力強悍著稱,能讓柳幻感到恐懼的存在,究竟是什麼來路?
我抬頭看向遠處時,在前麵探路的術士忽然說道:“前麵有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