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夏日閃電”雖然看不見自己直播間的狀況,也無法回應她直播間的彈幕。
但她此時的直播間,已經炸開了鍋。
無數彈幕,在直播間,像煙花一樣炸開。
"臥槽!這遊戲能播?!這血飆得比我老舅殺年豬的時候還猛!"
"電姐手起刀落的樣子a爆了!這是娼妓!?誰家娼妓,可以用剪刀,直接攮死老鴇啊!"
"大夏遊戲這一次,真站起來了?這是大夏聯邦的那些坑逼開發商,能做出來的遊戲!"
"姐妹們快截圖!電姐臉上沾血的樣子美得我腿軟!"
"這物理引擎絕了!血濺到屏風上還會順著木紋往下流!這和真實場景有什麼差彆!直播畫麵,就已經堪比全息電影了,不敢想象,遊戲裡的玩家,感覺得多真實!"
"電姐:我玩抓大鵝時你們笑我菜?現在看看誰才是真神!"
"剛剛說直播吃屎的兄弟呢?現在可以開始你的表演了!"
"電姐殺完人擦血的姿勢都這麼優雅,我直接戀愛!"
“嗬,現在嘴嗨的這些人,等有一天,電姐用剪刀攮你,你就老實了!?”
"剛把我爸喊來看,他現在問我為什麼跪著刷彈幕"
"這特麼才是真正的第九藝術!真正的藝術!!!”
"這遊戲建議改名《重生之我在民國當戰神》!"
“彆那麼樂觀,之前這遊戲的策劃,說的那些話,你們沒聽見?這遊戲裡的所有玩家,沒有金手指,也沒有超能力,遊戲背景,雖然設置為平行世界,但也參考了大夏曆史上,真實發生過的戰爭!電姐,抽中的角色,隻是一名娼妓,你們確定她能活著,逃出金陵!?”
“彆他娘的說喪氣話,金陵城內,現在有十萬玩家,還改變不了曆史?!”
“當年大夏失敗了,但這一次,贏得一定是我們!大夏這次要是輸了,我直播吃十斤屎!”
“彆吹牛逼了……之前押注說吃屎的那個粉絲,已經把賬號給注銷了。”
“怎麼一個個都那麼喪!?真實的曆史改變不了,一款遊戲的結局,我們還決定不了嗎?電姐,抽中的身份,雖然隻是一名娼妓,對局勢的影響有限,但一定有人抽中的身份,是金陵城外的守軍,隻要有一個玩家抽中的身份是軍官,並且這個玩家腦子正常,不是漢奸……這場“金陵保衛戰”,我們就並非毫無勝算!”
……
而在“夏日閃電”的直播間,一片喧囂的時候。
遊戲裡金陵城外。
湯屈鎮西北方向的戰壕裡。
一個頭戴鋼盔,手裡捧著一把步槍的青年,瞪大了雙眼。
刺鼻的硝煙混雜著血腥的惡臭味兒,像一把鏽刀捅進鼻腔。這股味道鑽進他的鼻中,刺激得喉頭一陣痙攣,酸水直往嗓子眼冒。他死死咬住牙關,把乾嘔硬生生咽了回去,牙床都咬出了血腥味。
轟!!!
恐怖的爆炸聲突然從身後炸開,震得青年的鋼盔嗡嗡作響。天上傳來飛機引擎的嘶吼,像一群發狂的馬蜂貼著頭皮飛過。
青年下意識扭頭,一顆破碎的頭顱就躺在戰壕邊緣——那是被炮彈掀開天靈蓋的戰士,腦漿像打翻的豆腐腦糊在焦黑的泥土上,兩顆眼珠還直勾勾瞪著他。
遠處焦土冒著青煙,殘缺的屍體以各種扭曲的姿勢凍結在衝鋒的路上。
有個腸子拖在地上的傷兵正往戰壕爬,身後拖出三米長的血痕。
更遠處,還有身穿土黃色軍裝的鬼子兵正挺著刺刀衝鋒!
"薩斯給給"的嚎叫聲混著機槍掃射的噠噠聲,像一把鈍鋸來回切割著耳膜。
他本能的縮起脖子,而直到這時,他這才發現手裡攥著的老式步槍的槍管燙得嚇人,掌心全是黏糊糊的汗。這柄老式步槍的槍匣上,還印有卍字廠徽及“漢陽”字樣。
他再回頭望去,隻看見戰壕裡,橫七豎八倒著七八具屍體,有個小戰士肚子被彈片劃開,正用顫抖的手指把流出來的腸子往回塞。
"臥槽……臥槽……"
他聽見自己牙齒打架的聲音!
“這他媽比老子之前玩過的“美莉卡”的“末日求生”還恐怖一萬倍!!!”
“楚老板,你從沒說過,這遊戲是這樣的!”
“要是早知道,這遊戲這麼刺激,我肯定讓你加錢!!!要少了,推廣費要少了……一款遊戲而已啊!要不要做的這麼逼真。”
那名青年,正是楚恒月找來負責推廣遊戲的另一名遊戲主播——“老壇酸菜”!
此時“老壇酸菜”深呼一口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周圍,腐爛的內臟味兒混合著火藥燃燒的辛辣,熏得他眼淚直流。炮彈炸起的泥土暴雨般砸在背上,每塊都像燒紅的烙鐵。
他不自覺的低聲喃喃。
“他娘的,還是腿軟,連站起來都費勁……”
“這樣的我,也配拯救金陵城?”
“但要是我現在直接退出遊戲,直播間那些一直支持我的觀眾老爺們,會很失望吧!”
而就在這時。
一個半透明的光幕,在戰壕的硝煙中忽然閃爍。
【尊貴的玩家,您好!】
【您抽取到的身份是,東北軍,一一二師,二一四團三營七連,連長!】
【您的姓名是,李海柱。】
【您的原身,是吉祥行省,梅延河鎮人士,十四歲報名參軍,十八歲,跟隨部隊,撤離東北,您的父親在您八歲時,死於馬匪手中,母親多病,您是家中次子,除此之外,您還有一個兄長,和一個妹妹;您的兄長,大您兩歲,和您一起參軍,他和您感情深厚,但兩個月前,戰死於淞滬會戰,屍骨無存;您的母親和妹妹,應該還在東北老家,但早已失去音訊……】
【接下來,這名戰士的命運如何,都掌握在您的手中。】
“老壇酸菜”這一刻,瞪大了雙眼。
“臥槽!”
“老鄉啊!”
“我老家也是吉祥省的,要不是為了我妹妹,我才不來燕北……”
“但是不對啊!”
“我算個什麼東西啊!”
“我憑啥操控人家的命運啊!人家是戰士啊!是英雄啊!大夏聯邦是在人家的骨血上建立的!我憑啥操控人家啊!”
“十塊錢配三把鑰匙,我配個幾把啊!”
“這遊戲的開發商和策劃,真是瘋了,讓我抽中這個角色,我他娘的根本活不過三分鐘!”
“我槍戰遊戲水平很一般的……血腥恐怖類遊戲,更是經常被嚇得哇哇叫,不是為了在直播間整活,是真的會被嚇得哇哇叫,我這種人,你給我一把漢陽造,我又能做什麼啊!臥槽!”
而就在“老壇酸菜”碎碎念的罵著自己時。
一隻血淋淋的手掌,忽然抓住了他的腳踝。
“老壇酸菜”怪叫一聲。
他被嚇得一激靈。
可等他回過頭來時,才發現。
他剛剛看見的那個在戰壕裡,肚子被彈片劃破,往自己肚子裡,塞腸子的那個小戰士,不知道何時,爬到了自己身前。
他沾血的手掌,死死抓住自己的腳踝。
嘶啞的聲音,從這個年輕的戰士嘴裡,飄出來。
“連……連長……”
“我要不行了。”
“老壇酸菜”的身體一僵。
往日裡,在直播間,經常被血腥恐怖畫麵,嚇得得瑟的“老壇酸菜”此時也不知怎地,猛地俯下身子,將那名年輕的戰士抱起。
手掌按住那名戰士腰腹部的傷口……他想要堵住傷口,但鮮血此刻,還是汩汩的流出,殷紅了他的手掌。
“彆他娘的說喪氣話。”
“你還這麼年輕。”
“等打贏了仗,你還得娶媳婦,生孩子……我跟你講,你能生八個孩子!”
那名年輕的戰士,忽然笑了起來。
“連長,您又在說笑啦!”
“乾哈呀!生八個!”
“連長……”
“我想咱的老家了。”
“我的包給……給你……裡麵……裡麵有我……有我存的兩塊大洋……你……你給我娘……兩塊大洋……一塊……一塊給我娘……一塊……一塊給我……我妹……我妹二丫……讓二丫……找個……找個好人……好人家……”
他看見這名年輕的戰士,腰間背著的斜挎包,已經被血染成了血紅色。
但是還是能看見,那斜挎包上,繡著幾個粗粗的黑色大字——打回老家去!
“老壇酸菜”一瞬間,隻覺得大腦炸雷,全身的汗毛都聳立起來。
“彆死!”
“不準死!”
“咱還得回家呢?”
“這裡離咱老家好遠呢!你得自己回家,知道不?咱打回老家去!咱打回老家去……打回老家去!!!咱的老家多好啊!一望無際的平原,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咱一起回家啊!咱一起回家好不好!你彆死好不好……”
可那年輕的戰士,喘息的幅度越來越輕。
他的嗓子裡,傳出嗬嗬的聲音。
“雪……”
“連……連長……”
“好大的雪……”
“我看見雪了……”
“咱老家的雪……好大的雪呀。”
“我爹……我爹駕著馬車載著我……往家……往家走……我娘……我娘在炕頭上……給我包了粘豆包……”
“老壇酸菜”的身體僵住了,因為他看見懷裡那年輕的戰士,瞳孔漸漸渙散……
再也沒了聲息。
“老壇”的嘴唇控製不住的發抖。
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眼角流下,味道酸澀。
他抓住自己的胸口,隻覺得心臟抽搐,無法呼吸。
“這不應該隻是一個遊戲嗎?”
“死的不也隻是一個nc嗎?”
“可我,可我為什麼覺得那麼心臟疼痛,無法呼吸……”
而就在這時。
熟悉的尖嘯聲由遠及近……
另一名戴鋼盔的戰士,忽然撲了過來。
強行把他撲倒!
下一秒,一枚炮彈在戰壕前五米炸開,氣浪掀來,震得老壇耳膜發疼。
他喘著粗氣,轉過頭。隻看見一個粗糲的漢子,壓在自己身上,雙眼凶惡的如老家的東北虎。
與此同時。
老壇發現,這表情如惡虎一般的粗糲漢子,沒有盯著自己。
而是盯著不遠處,三個跳入戰壕內的穿著土黃色軍裝的身影。
那三個土黃色軍裝的身影,在硝煙中如同惡鬼般浮現。他們端著步槍,刺刀在夕陽下泛著冷光,眼睛裡透出狼一樣的綠光,死死盯著戰壕裡的兩人。
"八嘎!"
最前麵的鬼子兵怒吼一聲,三把步槍同時抬起。
可就在這時。
砰的一聲。
槍聲在老壇的耳邊響起。
那粗糲漢子的槍聲比鬼子的怒吼更快。
子彈精準地鑽進最前麵鬼子的眉心,那鬼子的鋼盔猛地後仰,後腦勺炸開一朵血花。
他的表情凝固在猙獰與驚愕之間,身體像截木頭般向後栽倒,正好撞在身後兩個同伴身上。
"連長!上啊!"
粗糲漢子一個下蹲躲開射來的子彈,他的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
老壇隻覺得全身血液都燒了起來。
他雙眼瞬間布滿血絲,喉嚨裡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端著步槍就衝了上去。
那個死去的年輕戰士的臉在他眼前不斷閃回——"打回老家去"五個血字灼燒著他的視網膜。
"小鬼子……我操你們的姥姥!"
第二名鬼子剛推開同伴的屍體,老壇的刺刀已經捅進了他的腹部。刀
尖傳來令人牙酸的阻力,然後是"噗嗤"一聲沒入血肉的悶響。溫熱的鮮血噴了“老壇”滿臉,腥臭味衝進鼻腔。
那鬼子發出淒厲的慘叫,手裡的步槍"咣當"掉在地上。老壇瘋狂地轉動刺刀,攪動著內臟,直到對方像泄氣的皮囊般軟倒。
第三名鬼子趁機舉槍瞄準,老壇甚至能看清對方扣在扳機上的手指正在收緊!
可就在這時。
又是砰的一聲。
粗糲漢子的第二槍精準命中鬼子的手腕。那鬼子的手掌像被無形的大錘砸中,三根手指齊根斷裂,步槍掉進泥水裡。
老壇撲上去用槍托狠狠砸在對方臉上,他聽見鼻梁骨碎裂的脆響,溫熱的血濺在手上。
"殺!殺!殺!"
老壇機械地重複著,槍托一次次落下,直到那張臉變成血肉模糊的肉餅。
滾燙的腦漿濺到嘴唇上,鹹腥的味道讓他終於清醒過來。
粗糲漢子一把拽起癱軟的老壇,布滿老繭的大手拍在他臉上!
"李海柱!你他娘的發什麼瘋!"
漢子扯開染血的軍裝,露出胸口猙獰的彈疤!
"記住!你可是連長!全連兄弟都指著你活命!"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薩斯給給"的吼叫,更多土黃色身影在硝煙中若隱若現。
粗獷漢子往往地上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這幫鬼子真難纏啊!”
“俺給你們斷後。"
老壇突然死死抓住漢子的手臂!
"一起走!"
隨後他的聲音,忽然帶起哭腔。幾乎哀求。
“一起走好不好!”
那粗獷的漢子,錯愕的看著“老壇”!
“走你大爺!"
漢子一腳踹開他,從屍體堆裡拖出挺機槍。
"老子走了,誰給你們斷後!記住,柱子,打回老家去,一定打回老家去……"
可那粗糲的漢子,話音未落。
一個滿身血汙,隻剩下一條右胳膊,一條左腿的戰士,忽然把那粗糲的漢子撞開。
“讓我來……”
“我是六連二班的機槍手。”
“副連,你帶著連長快走。”
“我肯定已經活不了了!”
“你們還能活著的,彆忘了替我報仇!老子做鬼也絕對不放過這群小鬼子……”
那粗劣的漢子,隻愣了一瞬間,便頭也不回的拉著“老壇”往後撤退。
“老壇”還想說些什麼。
卻聽見那粗獷漢子嘶啞的聲音。
“彆讓弟兄的好意白費!”
“老壇”隻覺得天旋地轉。
他恍惚中,隻記得,將那名剛剛死去的年輕的戰士的屍體上的斜挎包,解下來,背在自己身上……
他被那長相粗獷的漢子,拖著不停往前走。
但他卻忍不住的頻頻回頭。
他看見,那隻剩下一條胳膊一條腿的戰士,身體依靠在戰壕的最高處,斷掉一條胳膊的右肩,抵著機槍的槍托,另一隻手,則扣動扳機,機槍噴吐的火舌照亮了他半邊染血的臉,像尊怒目金剛。
“來吧!!!!”
“小鬼子們!老子不怕你們。”
“娘!你在天上看,你兒子我,就是萬夫莫開的真呂布!!!”
子彈穿透他身體的悶響,比炮聲更清晰地傳進老壇耳朵。
而就在這時,一旁那粗壯的漢子,猛地拍了一下老壇的後背。
“連長,你到底發再什麼呆!”
“陣地守不住了。”
“上頭下令了,讓咱們撤出湯屈鎮!!!”
“湯屈鎮也守不住了……”
老壇怔愣的看著眼前這個麵相粗糲的漢子。
“撤退?!”
“還要退?!”
“從東北撤退!從華北撤退!從淞滬戰場撤退?還要退?還要退到哪兒去?”
那粗獷的下巴上滿是胡茬的漢子,蹭了蹭臉上的土。
“退去金陵!”
“咱師長也不想退。”
“但沒法子……都是上頭的意思。”
“他娘的……我也有不好的預感。”
“那幫當官兒的,嘴上說得好聽,說什麼,“與陣地共存亡,決不輕棄寸土。”實際上,撤出金陵的船都找好了……”
那粗獷的漢子,呼吸此時也越發的沉重。
“媽了個巴子的,金陵的守軍,算上從淞滬戰場的前線撤退下來的第三十六師、第八十七師和第八十八師,加上總司令,從他處抽調來的十個師,總共足足十三個師!”
“十三個師啊!再加上由軍事學院學生組成的教導總隊、憲兵部隊、江寧要塞部隊……就算有很多部隊都是殘部,那也足足有十五萬人!”
“十五萬人的軍隊……怎麼就是攔不住那幫鬼子呢?”
“這麼多人!”
“總不至於,守不住金陵城吧!”
而就在這時。
“老壇”或者說,李海柱,忽然咬著牙,直起了身軀。
他的腿不再發顫。
眼瞳中隻有酸澀和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恨。
“你說得對!”
“那幫當官兒的一個個都貪生怕死。”
“指望他們,指不住的。”
“他們會……”
老壇的聲音頓了一下。
“他們會,舍棄金陵城!”
“屆時,那群鬼子進了金陵城……金陵城內,會血流成河!!!”
“城內,到時候,遍地都是被侮辱的婦女,被殘殺的老幼……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我的同胞……也是你的同胞!!!”
“咱當兵的,連老百姓都守不住,你不覺得屈辱?”
那麵相粗糲的漢子,身體一僵。
他發現,老壇此時直勾勾的盯著他。
那眼神,隻讓他覺得頭皮發麻。
“連長……你……你到了咋了……”
老壇,或者說,李海柱,此時擺了擺手。
他的眼神明滅不定,閃爍幽芒。
“沒怎麼!”
“隻是突然悟了,靠那幫貪生怕死的狗官,根本守不住金陵城!”
“而我……想要救金陵。”
“老壇”此時咬著牙!
眼白,開始遍布血絲……
這該死的遊戲,給的有用的信息太少了。
他除了自己的基本身份和名字之外,什麼都不知道。
沒有控製麵板,沒有技能麵板,就連自己的直播間水友們的留言,也無法查看。
現在的自己,和真實的穿越,也沒什麼兩樣。
但越是這樣。
他越是想要拯救這岌岌可危的金陵城。
就好像,隻要這一次,他能成功,就真的能拯救,曆史裡,淪陷在那群惡鬼手中的金陵一樣。
他深呼一口氣。
扭頭看向身旁那模樣粗糲的漢子。
“你叫什麼?”
那粗獷的漢子,錯愕的看著“老壇”!
“連長!柱子!我是你的同鄉,王長海啊!我是你長海哥!!!”
“柱子,你莫不是被鬼子的炮彈給炸傻了?”
“老壇”抬手,摩挲了幾下自己背著的斜挎包。
手掌在“打回老家去”那幾個字上,來回摩挲。
“原來是老王啊!”
“老王,你敢不敢,和我一起乾一票大的?”
王長海的臉上,這一刻,寫滿了錯愕。
“大的?什麼大的?”
“老壇”呼出一口濁氣。
“咱集結部隊!自己來保衛金陵城!那幫狗官一個都靠不住,他們帶著香車美妾逃跑之後,群龍無首的部隊,到時候,隻能投降……”
“但是那幫鬼子的德行,你應該知道,投降,就是死路一條,要想活命,隻有和他們抗爭到底!”
“咱集結所有信得過的兄弟,先拿下金陵城內的軍火庫!”
王長海倒吸一口涼氣。
“你這是搞嘩變,要上軍事法庭的!不,不對,你不用上軍事法庭,那些長官,會直接斃了你。”
“老壇”的眼神幽冷。
“槍斃我也無所謂!和金陵城幾十萬的百姓比起來,槍斃我算什麼?我們要丟掉幻想,準備戰鬥!”
“我一定要守住金陵城……不,我不僅要守住金陵城,我還要帶著這個背包,打回東北去!老王,你相信我,這場大戰,最後勝利的一定是我們!一定會是我們……”
“而現在……隻要我們拿下軍火庫,就有可能,創造不一樣的曆史……老王,你記住,尊嚴隻在劍鋒之上,真理隻在大炮射程之內……老王,你是要聽長官的話,當一個懦夫,還是跟著我,去創造一個奇跡……”
王長海的身體開始發顫。
而就在這時,“老壇”已經拉住了他的手。
“走吧,老王,跟我去乾一票大的!這大好山河,豈能留給倭寇?這寰宇世界,豈能沒有戰歌?投降沒有出路,隻有戰鬥,必須戰鬥,想要不當奴隸,我們就必須和那群混賬,血肉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