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玄幻魔法 > 製作金陵保衛戰,玩家邊哭邊衝鋒 > 第3章 跟這頭母豬廢什麼話啊;能改變我們命運的隻有我們自己

第3章 跟這頭母豬廢什麼話啊;能改變我們命運的隻有我們自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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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市,金地江山小區,三棟三單元十二樓,一二零一室內。

一名青年,戴著全息頭盔,躺在搖椅上。

一隻大金毛,蹲在他的旁邊,一邊吐舌頭,一邊瘋狂的搖著自己金燦燦的如同水中鯉魚一般的大尾巴。

青年戴著的全息頭盔,閃爍暗紅色的光芒,由全息頭盔產生的電信號,正和青年大腦皮層產生的腦電波相互勾連交織。

此時的林彥,同樣站在金陵城的半空。

在利用“南柯一夢”係統,製作“金陵保衛戰”這款遊戲的時候。

他特意給自己預留了一個內測玩家的位置。

他是這次遊戲中的第十萬零一個內測玩家。

隻是和一般的玩家不同。

他給自己保留了一部分特殊權限。

他的眼前,此時有一個碩大的屏幕,屏幕上,正出現一行行小字——那是參與這次遊戲的內測玩家的姓名。

而就在這時。

一個女子的聲音,在林彥耳邊回蕩。

“遊戲能正常運行吧?”

“為什麼之前不接我電話?”

那是楚恒月的聲音。

林彥嘿嘿笑了兩聲。

“不好意思啊!老板!”

“太累了,睡過去了。”

“這不一爬起來,就立刻啟動遊戲了嗎?”

“放心吧!咱倆現在用“全息頭盔”自帶的“小綠書”通訊,你不用擔心我失聯。”

楚恒月的聲音,這次緩和幾分。

“我現在在看夏日閃電的直播。”

“她看到的畫麵,我通過她的直播間,也能看到。”

“現在是什麼情況……那座城是怎麼回事?你彆給我鬨出什麼人命來!”

林彥嘿嘿乾笑兩聲。

“人命?”

“怎麼會?”

“至於這座城,我剛剛不是在公開頻道說了嗎?這是民國二十六年的金陵城!”

楚恒月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你製作的遊戲場景……這場景未免也……也太……”

林彥吐出一口濁氣。

“太過逼真了,是吧!?”

“但要是連這種程度都做不到,怎麼敢稱自己是“全息全景遊戲”,連這種程度都做不到,憑什麼和美莉卡的“星際霸權”打!”

楚恒月的聲音有些嘶啞。

“老美的“星際霸權”,三萬名程序員,研發了十年,才製作出來。咱們這款遊戲呢?幾個人?耗時多久?”

林彥笑出了聲來。

“老板,我不騙你……這款遊戲的開發者,隻有我一個人,耗時三天……”

“但老板你放心,老板你把我揣兜裡,我絕不會把你踹溝裡。”

“好了,老板,我現在要跟玩家們對話,您就瞧好吧,我絕對是你這輩子,最值得的投資。”

楚恒月還想說些什麼。

但林彥卻已經切斷了通訊。

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頸。

隨後把通訊切換到公共頻道。

“尊貴的各位玩家,大家晚上好!”

“我是這款遊戲的開發者,兼策劃……林彥!”

“再次歡迎大家來到……“金陵城”!”

“為了防止各位玩家,不太能適應遊戲,所以由本人,來為大家提前介紹一下遊戲情況。”

“本遊戲的背景,設置為……在另一個平行世界爆發的一場戰爭!”

“因為是平行世界,所以和大夏聯邦,多年前的那段曆史,多少會有些差異,但不變的是,這個世界的大夏,同樣遭遇了侵略戰爭,國土淪喪,山河破碎,半壁江山丟去,淪喪之地的百姓,都成為了亡國奴。”

林彥的聲音忽然嘶啞。

他呼出一口濁氣,望著遠處的山河。

“大概六年前,原本隻是彈丸之地的島國——邪倭台,以極其可笑的理由,發動戰爭,占領了大夏東北,意圖分裂這千年帝國。”

“東北淪陷六年後,邪倭台,揮兵南下,意圖亡我國家,滅我種族。”

“僅用一個月,就從東北,打到了江南。”

“距離金陵三百公裡的淞滬城,爆發了一場持續兩個月的大戰。”

“大夏,為了打贏這場戰役,幾乎傾其所有,流落在外的東北軍,處於腹地的西南軍,中原軍,不斷增援……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守土抗戰……隻是為了不當那尊嚴喪儘的亡國奴!”

“但很可惜,這場號稱“東方絞肉機”一般的戰爭,大夏最終還是以戰敗告終!”

“邪倭台的那幫鬼子,跨越淞滬戰場,直奔當年大夏的首都,金陵城而來!”

“此地即將爆發的戰爭,就是,金陵保衛戰!”

林彥的聲音,越發嘶啞。

“在我設計的原本的遊戲背景裡,這場戰役,同樣以大夏的軍隊失敗潰逃而結束!”

“金陵城,幾十萬百姓,就這樣暴露在那幫惡鬼的屠刀之下……最終,偌大的金陵城,被屠戮了近三十萬人!!!三十萬!!!”

“但是現在,我給諸位一次,改變這既定的曆史的機會。”

“遊戲開始之後,各位玩家,都將隨機抽取身份卡片。”

“你們中有的人,會成為金陵保衛戰的守軍,有些人,會成為金陵城內的普通百姓,而你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第一,活下去;第二,改寫這段曆史……隻要改寫這段曆史,這三十萬人就能活!”

林彥忘了一眼晦暗的天空……

“大地沉淪幾百秋,烽煙滾滾血橫流。傷心細數當時事,同種何人雪恥仇?”

“諸位,遊戲即將開始!”

“遊戲開始後,諸位將失去所有通訊手段,遊戲裡的諸位,也沒有什麼特殊能力……”

“遊戲的進程,和現實時間重疊,從金陵保衛戰爆發,到戰爭結束,再到屠殺開始,一共九天時間。”

“玩家存活時間,超過九天,即為個人勝利。”

“拯救遊戲裡的其他同胞,或擊殺敵人,將獲得額外積分!”

“徹底改變曆史,成功保衛金陵城,則為團體勝利。”

“積分榜將在玩家退出遊戲後,可以查看。”

“遊戲開始後,玩家退出遊戲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死亡退出,另一種是存儲退出——存儲退出後,玩家扮演的角色,將按照玩家所處的情況,自行活動,所以給各位玩家一個小建議,在決定存儲退出遊戲時,請儘量保證玩家角色,處於安全狀態,否則有極大可能,玩家再次登錄遊戲時,角色已經死亡,一旦角色死亡,視為玩家失敗,在這場遊戲結束前,不可再次登錄遊戲。”

“遊戲開始後,我不會,也無法再給各位玩家任何提示。”

“但作為本遊戲的策劃,我會和諸位玩家一起,進入遊戲,成為金陵城的一員!諸位玩家,若是能找到我,也將獲得額外積分獎勵。”

“現在遊戲倒計時,正式開始。”

林彥看著金陵城上空,那一個個虛幻的人影。眼瞳閃爍幽芒。

“十!”

“九!”

……

而此時,那些虛幻的人影,不少仍舊錯愕。

他們驚呼出聲。

“等一下……遊戲就這麼開始了?有沒有新手教學啊?”

“搞這麼大?真是全息全景遊戲?國內的遊戲廠商有這樣的能力和本事,為什麼前段時間的最火的遊戲,會是抓大鵝啊!”

“狗策劃膽子挺大啊!說什麼平行世界,對應的還不是當年金陵城遭遇的那場災難!”

“彆說那些沒用的了,給我一把漢陽造,在我死之前,那幫鬼子休想跨進金陵城半步。”

“臥槽!來真的啊!我還以為宣傳隻是噱頭呢?”

“等一下,我先給我媽報一個平安,俺要告訴俺娘,俺不是孬種!”

……

而那些虛幻人影對麵的林彥,並沒有理會這些虛幻的人影的喧囂。

他淡漠的念誦著倒計時。

“三!”

“二!”

“一!”

“遊戲開始!”

“再次歡迎各位,來到金陵!!!”

……

那些原本漂浮在城市上方的虛幻人影,這一刻,全部落入城內。

包括作為策劃的林彥。

……

夏日閃電,眼前的景象,重新清晰時。

隻覺得一陣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那香氣甜膩中帶著幾分脂粉的俗豔,像是陳年的胭脂混著劣質香水,又摻了些許汗水的鹹腥。

她下意識皺了皺鼻子,這味道讓她想起小時候在奶奶梳妝台裡翻出的那些過期化妝品。

隨後她抬起頭,這才看見,距離自己不到三步的距離——十幾個,身子婀娜,穿著各色旗袍的女子站在自己前方,她們圍成一圈,那些旗袍開衩高得幾乎要露出大腿根,繡著牡丹、芍藥的花紋在燈光下泛著俗豔的光。

她們中有人燙著時髦的波浪卷,有人梳著老式的發髻,但無一例外都塗著鮮紅的嘴唇,像是一排熟透的櫻桃。

一個穿著湖藍色旗袍的女子跺著腳,耳垂上掛著的翡翠墜子晃出驚慌的弧度!

"阿拉勿要再等了呀!"

"外頭槍炮聲都聽得見了,那些當兵的都在往城外跑!"

她旁邊梳著麻花辮的姑娘突然扯開領口,露出鎖骨下方猙獰的疤痕!

"去年王老爺用煙槍燙的印子還在呢!媽媽真要我們死在這裡不成?"

夏日閃電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係著條褪色的紅繩,上麵掛著個小小的銅牌——"玉墨"。

她低頭時,一縷卷發垂到眼前,燈光下的發梢有些枯黃。

而就在這時,一個尖銳的有些刺耳的聲音,從前方那些旗袍女人包圍的正中間的位置飄出來。

"吵什麼吵啦!"

一個穿著豔紫色旗袍,脖子上帶著翡翠佛牌,腰肢粗的如水桶一般的中年女人,坐在一張,八方桌前,把水煙袋往桌上一磕,鑲金的門牙閃著冷光!

"秦淮河上千年的規矩,就是天塌下來也得照常做生意!"

她突然伸手擰住最近一個年輕姑娘的耳朵!

"那些東洋人也是男人,是男人就躲不開,繞不過這溫柔鄉……"

可那中年女人的話音未落。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雕花窗欞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那些穿著旗袍的婀娜女人,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癱坐在地上。

隻有夏日閃電,睜著大眼睛看著這一幕。

她看見有一麵西洋鏡,從前方一個穿著大紅色旗袍的女子懷中,掉了出來。

夏日閃電彎腰拾起那麵西洋鏡,黃銅邊框已經被磨得發亮。

鏡麵裡映出一張陌生的臉——柳葉眉下是雙含著水光的杏眼,左眼角有顆淚痣,嘴唇因為塗了太多胭脂而顯得過分豔麗。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鏡中人也跟著做了同樣的動作。

而就在這時,那穿黛綠色旗袍的姑娘一把搶回鏡子,

"玉墨你發什麼呆?"

"這可是張團長上個月送我的西洋貨!"

“我和你們可不一樣,張團長和我約好了,會給我贖身,還會帶我去西洋……等我找到了張團長,我就再也不回這鬼地方了。”

那穿著大紅旗袍的女子,長著一張鵝蛋臉,五官精致卻帶著一股魅意……

夏日閃電,盯著眼前的女子,雙眼亮晶晶的。

她剛想說些什麼。

可就在這時,又是一陣爆炸聲響起,這次近得讓整棟樓都震顫起來。

老鴇突然尖叫著撲向窗邊!

"我的西洋茶具!"

她肥碩的身子撞翻了茶幾,一套粉彩茶具摔得粉碎。

而就在那套精美的西洋茶具,摔得粉碎的瞬間。

夏日閃電,忽然看見,自己的瞳孔前,有幾行半透明的小字浮現出來。

【尊貴的玩家,您好。】

【您抽取到的身份,是金陵城,秦淮河,瞻春樓的一名娼妓。】

【您在瞻園的花名是玉墨。】

【您抽取的角色,原名,為趙雅,原本是金陵城富商,開紡織工廠的趙老板家的小閨女,然而一場大火,燒沒了趙老板的工廠,趙老板,為了翻身,去賭場壓上自己最後家當,但最後落得個一無所有,趙家,家道中落,“您”在十四歲時,被賣到花船,流落風塵。】

【接下來,您將扮演這名角色……這名角色之後的命運,也將由您決定!】

【商女亦知亡國恨,一曲秦淮淚滿襟!】

夏日閃電,此時眨巴了兩下眼睛。

她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臥槽!”

但她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連忙捂住嘴。

幸虧此時周圍的娼妓,都處於驚恐之中,沒人注意到“玉墨”此時的異常。

“夏日閃電”在短暫的震撼後,幽幽的吐出一口濁氣。

“沒有血條,沒有藍條,也沒有任何控製麵板!聽覺,視覺,嗅覺,味覺,觸覺,都跟在現實生活中一樣,就像是……穿越到了一個新的世界,重新活了一世!”

“這是真正的……全息全景遊戲……”

夏日閃電,隻覺得自己的心臟,在砰砰直跳。

“楚恒月,你真厲害,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夏日閃電,又深呼一口氣。

“沒有控製麵板,也查看不了直播間的水友們的留言,這也代表著,我無法洞悉,其他玩家的情況,我現在,就是一名金陵城內,真實的娼妓。”

“沒有任務提示,沒有路標指引,這代表著,接下來要怎麼做,都由我自由操縱!我想做什麼!我想怎麼做,都可以!”

“雖然這個遊戲的“策劃”剛剛一直在強調,遊戲的背景設置為平行世界,但在大夏聯邦的真實曆史上,分明也有一次金陵保衛戰,那場戰役大夏同樣以戰敗告終,金陵城慘遭屠城……”

“作為一個娼妓,我如果想要活下去,選擇隻有一條,那就是趁著戰爭爆發前,儘快出城……”

“但是……我或許還可以多做一些什麼……”

夏日閃電抬起頭。

她看見,那麵相凶惡,滿臉橫絲肉的老鴇,手裡捧著一片碎裂的玻璃瓷,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那些穿著旗袍的婀娜女子。

“你們一個都彆想跑。”

“等那些外國兵進來了。”

“你們都給我好好接客。”

“進了這瞻春樓,還想出去?”

“做夢!!!”

“你們一個個,這輩子,就是當婊子的命!”

“誰再敢叫嚷,我就讓那些雜役,好好疼愛你們……你們這群婊子,那群雜役,平日裡,隻能看,不能摸,老娘可是知道他們心裡多刺撓。”

那些穿著旗袍的婀娜女子,則一個個神色悲涼。

一個穿著素白衣衫,年齡看上去不過二八年華的小姑娘,突然跪倒在地,膝蓋磕在碎瓷片上滲出血絲。她仰起的小臉上淚痕交錯,像被雨水打濕的梨花。

"媽媽……求求儂……"

她帶著濃重的吳語口音,細瘦的手指揪住老鴇的衣角。

"阿拉爹爹輸脫銅鈿,就把我賣進來,講好隻做清倌人……說等還清債就接我回家……”

她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猙獰的燙傷。

"可上個月,您讓王老爺,進了我的房間,他用煙槍燙我……說就喜歡聽小姑娘叫……"

她的哭聲突然拔高,像一把鋒利的剪刀劃破空氣。

"要不是紅玉姐姐,聽了我的哭聲,闖了進來,好說歹說,勸走了王老爺,我那一晚就成了一頭厲鬼!”

“可紅玉姐,紅玉姐第二天,是被人包了一張草席,抬出來了!”

“我親眼看見,當天夜裡,你讓人把她扔進了秦淮河!”

小姑娘猛地指向窗外,渾濁的河水在暮色中泛著血色的光。

“都說白鷺洲,水漣漣,泊秦淮,世外桃源……”

“可我怎麼隻看見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窿。”

那穿著白色旗袍的姑娘,哭聲越發淒厲。

哭得旁人,心頭發顫,哭得旁邊的娼妓,一個個悲從中來。一個個也都哭出聲來。

房間裡頓時哭聲四起。

穿絳紫色旗袍的女子突然踉蹌著跪下來,她塗著丹蔻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五年了……吾爺娘將鈔票湊齊就來贖吾……可這麼多年了,我連他們的影子,都不曾看見過……"

她猛地掀起旗袍下擺,大腿內側密布的鞭痕像蜈蚣爬滿雪緞。

“媽媽,這些年,儂知道我是如何過來的伐?”

“那些客人,一個個都是殺千刀的!他們用銅煙袋燙我,用皮帶抽我……我不是天生就來這裡當婊子的!"

她又掀起自己的劉海兒,露出一道三寸長的疤,那道疤痕在煤氣燈下泛青!

“這道疤,是去年東洋商人用清酒瓶砸的。”

“我跪在地上,苦苦求他彆打了。”

“可他說,娼妓就該這麼玩兒!”

“媽媽,這麼多年,我們也給您賺了不少錢了,您就放我們走吧!給我們留一條活路。”

穿著絳紫色旗袍的女子身旁,那個最瘦弱的,如同扶柳一般的穿著綠旗袍的姑娘,此時突然咳出血沫子!

她喘著粗氣,一邊哭泣,一邊從自己懷裡,摩挲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媽媽……我弟弟妹妹還在閘北棚戶區……您知道的,要不是為了阿弟阿妹,我不會把自己賣了。"

“媽媽,這些年,我最聽您的話了,您讓我接的客人,我都接!”

“染了病,我也挺著!不敢休息一天。”

“我阿媽臨死前,特意交代我的,我是長姐啊!一定要把弟弟妹妹拉扯大。”

“但現在,那群鬼子兵,馬上就要進城了,我阿弟前兩天剛托人送來的信,我阿妹高燒三天了……我不出去,我不出去……”

“沒有我的話,他們兩個小孩子,哪能活呀!哪裡還能活呀!”

不遠處的“夏日閃電”或者說“玉墨”看見,那穿著綠色旗袍的女子手裡死死攥著的相片上,

三個蘆柴棒似的細伢擠在油氈棚前,那穿著綠旗袍的姑娘的淚珠子砸在相片上,模糊了相片上,三個孩童,本就不算清晰的臉。

可那身穿綠旗袍的姑娘,話音魏老。

啪的一聲。

那腰像水桶一般的老鴇的巴掌,已經摑了上來!

頃刻間,血絲順著那綠袍姑娘的嘴角蜿蜒,滴在洗得發白的綠綢衫上。

隨後那肥胖的老鴇,站起身,穿著高跟鞋的腳抬起來,就往那綠旗袍姑娘的身上踹。

“你再賣可憐!?”

“你再賣可憐……”

“這麼大的金陵城,就你可憐?就你可憐?老娘我十來歲混風塵,老娘不可憐……”

"讓你再裝可憐!"

老鴇一邊罵著,一邊抄起銅水煙筒,砸向那綠袍姑娘的額頭,“當”一聲,那綠旗袍的姑娘,被銅水煙筒,砸得頭破血流,滿臉的鮮血。

這一幕,驚得周圍的姑娘們抖作篩糠。

隨後那些姑娘,一個個跪在地上,去抓老鴇的旗袍的裙擺。

“媽媽,彆打了,再打黛翠,就要被打死了。”

“媽媽慈悲,我們不跑了,不跑了……您慈悲,饒了黛翠吧。”

“媽媽……真的不能再打了……”

這一刻,屋內,全是女人們壓抑的抽泣。

而就在這時,窗外又傳來爆炸聲,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落下,落在那些旗袍女人精心梳好的發髻上,像一場早來的雪。

雕花窗欞透進的夕陽將她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那些影子在斑駁的牆麵上扭曲交疊,像被風雨摧折的花枝。

不知誰的發簪掉了,青絲散開的瞬間,不遠處的銅鏡裡映出十幾張慘白的臉——每張臉上都帶著相似的淚痕,相似的絕望。

樓下傳來琵琶聲,那是新來的姑娘,在練習琵琶曲……唱曲兒的女子,咿咿呀呀,明明是溫溫柔柔的曲調,卻帶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悲涼。

“我有一段情呀!唱給那諸公聽,諸公各位,靜呀靜靜心呀,讓我來,唱一支秦淮景呀!細細道來,唱給諸公聽呀!”

……

可就在這時。

那身材肥碩的老鴇突然抄起手裡的銅水煙筒,砸向銅鏡,當啷一聲巨響嚇得那些姑娘們集體瑟縮。

老鴇喘著粗氣,提起銅水煙筒,狠狠抽了一口,薄唇吐出煙霧。

"哭喪呢?"

“我平日裡怎麼說的,你們的嗓子,得留著唱曲兒呢!”

“一個個哭壞了嗓子,怎麼伺候東洋老爺!”

“你們的賣身契,都在我手裡,我告訴你們,沒有我點頭,你們一個也彆想走!”

“滾!”

“都滾回去補粉!”

“張團長,今天還要來!”

那些穿著旗袍的女子,一個個神色更加淒哀。

隻有一個女子例外。

那就是“玉墨”或者說“夏日閃電”!

此時的“玉墨”,一隻手背在身後,瞪大了雙眼,怔怔的盯著那老鴇。

而此時,那老鴇也抬起頭來,看著“玉墨”。

她嘿嘿乾笑兩聲。

“看看人家玉墨!一滴眼淚都沒掉。”

“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

“玉墨,咱瞻春樓裡,就你會講幾句洋文。”

“到時候,那些洋人老爺來了,你可得幫著伺候啊!”

“夏日閃電”眨巴了幾下眼睛。

她呼出一口氣。

“為什麼不肯放她們走呢?”

“她們也都是娘生爹養的姑娘。”

“若不是流落風塵,她們中很多人,現在應該還在讀書上學。”

“她們跟了你這麼多年,應該為你賺了不少錢。”

“你也是個女人,為什麼看不得她們好?”

那身材肥碩的老鴇,麵色一下子變了。

“我他娘的就知道你這個婊子,沒憋好屁。”

“仗著自己讀了幾天書,總是衝我甩臉子。”

“要不是李團長一直護著你,你早他娘的挨鞭子了。”

“一個臭婊子也敢教訓老娘,老娘開始接客的時候,你還在你娘胎裡,沒生出來呢!”

“你們這群婊子,都是老娘養的狗,老娘不放你們走,你們誰也彆想走。”

“玉墨”的麵色一下子冰冷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

隨後快步走到那老鴇的麵前。

接著,她一直背在身後的手,忽然抬起。

她的手裡竟然握著一把磨得發亮的剪刀,握柄處纏著褪色的紅繩。

她毫不猶豫的把剪刀,刺進老鴇的胸口。

鋒利的刀尖"噗嗤"一聲沒入老鴇肥厚的脖頸處。老鴇那雙描畫精致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金牙間溢出一聲短促的"呃……"

鮮血如同潑墨般噴濺而出,有幾滴濺在玉墨的睫毛上,順著她瓷白的臉頰緩緩滑落。

那肥碩的老鴇踉蹌著後退兩步,繡著金線的紫緞旗袍被染成暗紅色,她一隻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另一隻肥碩的想要抓向眼前的“玉墨”……

她的嘴唇蠕動著,鑲金的門牙上沾著血沫。

但她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地麵栽去,肥碩的身體,砸翻了旁邊的八仙桌,茶具碎片混著鮮血四處飛濺。

夕陽從雕花窗欞斜射進來,將玉墨的剪影拉得很長。

她站在血泊中,旗袍下擺已經被染紅,臉上的血痕在暮光中呈現出詭異的瑰麗。

房間裡鴉雀無聲,隻有老鴇喉嚨裡發出的"嗬嗬"聲在回蕩。

“玉墨”低頭看著自己手上染血的剪刀。

“雖然沒殺過人,但這觸感,似乎跟真實的殺了一個人也沒什麼兩樣!”

“這遊戲,真牛逼!”

隨後她轉過頭,冷冽的眼瞳,掃過身後,那些僵在原地的姑娘們。

“姐妹們?和這母豬廢什麼話啊?”

“記住,跪地乞憐沒有用,這個世上,沒有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能改變我們命運的,隻有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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