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爆炸聲,還有感染體臨死前的嘶吼,交織成了杭城此刻的主旋律。
這片曾經繁華的都市,如今已是烽火連天的戰場。
聶雲的眉頭緊鎖,手中高精度步槍的瞄準鏡內,一隻“利爪”正以驚人的速度在廢棄的公交車頂上跳躍。
它的動作迅捷,每一次落地都悄無聲息,隻有那閃爍著寒光的利爪,昭示著它的致命。
“狙擊組,優先清除高機動目標!”
聶雲的聲音通過戰術頻道,清晰地傳達到每一個雄芯合成一旅士兵的耳中。
“收到!”
幾處隱蔽的製高點,同時閃過槍口焰。
那隻“利爪”的動作猛然一滯,身體在半空中不自然地扭曲,隨即重重摔落。
幾名士兵迅速上前,補上幾槍,確認其徹底死亡。
“一組,二組,扇形搜索前進,注意建築物內部殘餘。”
聶雲指揮著部隊,語氣溫和卻不容置喙。
他的士兵們,裝備精良,行動果決,如同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剔除著城市中的腐肉。
一個年輕的士兵,從一間倒塌的便利店裡,背出了一個昏迷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額頭有擦傷,呼吸微弱。
“醫療兵!”
聶雲的聲音略微提高。
隨隊的醫療兵立刻上前,迅速進行初步檢查與救治。
“生命體征暫時穩定,需要儘快後送。”
聶雲點頭,對那名士兵說。
“辛苦了,交給醫療隊,你繼續執行任務。”
“是,旅長!”
士兵敬禮,眼神中充滿了對指揮官的信任。
聶雲的目光轉向更深處的街區,那裡的戰鬥依舊激烈。
他知道,這樣的救援,隻是杯水車薪。
但每一條被挽救的生命,都在為這座城市的明天,增添一分微弱卻堅韌的希望。
另一片城區,李俊指揮的合成三旅,則展現出截然不同的作戰風格。
他們的推進,穩健而紮實,如同磐石。
“重火力組,壓製前方街壘後的感染體集群。”
李俊站在一輛裝甲指揮車上,通過高倍望遠鏡觀察著戰況。
“各小隊注意,不要冒進,清除完當前區域所有威脅點再前進。”
他的命令,條理清晰,不帶一絲情感波動。
士兵們依托裝甲車和斷壁殘垣,構建起一道道臨時防線,交替掩護,逐步壓縮著感染體的活動空間。
一隻體型龐大的“鐵皮”喪屍,咆哮著衝向防線。
它身上覆蓋著角質化的皮膚,尋常子彈打在上麵,隻能濺起幾點火星。
“穿甲彈準備!”
一名班長大聲吼道。
幾名士兵迅速更換彈藥,肩扛式火箭筒也瞄準了那頭怪物。
【轟!】
火箭彈拖著尾焰,精準命中“鐵皮”的胸口。
巨大的爆炸力,將它掀翻在地,但它掙紮著,似乎還想爬起來。
“集火!”
密集的穿甲彈,瞬間覆蓋了“鐵皮”喪屍的頭部與軀乾。
終於,這頭凶悍的變異體不再動彈。
李俊放下望遠鏡,語氣依舊平穩。
“繼續推進,不要放鬆警惕。”
他麾下的士兵,沉默寡言,卻執行力極強。
他們就像精密的戰爭機器,每一個零件都在高效運轉。
一名士兵在清理一棟居民樓時,發現了一個被反鎖的房間。
他沒有貿然破門,而是通過門縫觀察,並輕聲呼喚。
“裡麵有人嗎?我們是雄芯集團軍,來救你們了。”
片刻後,門內傳來微弱的回應。
“真…真的是…救援嗎?”
聲音帶著極度的恐懼與不確定。
“是的,我們是來幫助你們的,請開門。”
士兵的聲音,儘可能地溫和。
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露出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
李俊通過單兵通訊器聽到了這一切,他沒有催促,隻是靜靜等待。
他知道,重建信任,比消滅敵人更加困難。
江城基地空降一旅的彥勝軍,則帶著他的部隊,如同一把從天而降的利刃,直插敵人心臟。
他們的任務是肅清市中心廣場區域,那裡盤踞著大量的感染體。
“各單位注意,三分鐘後發起總攻!”
彥勝軍的聲音,雷厲風行。
他的士兵們,動作迅捷地檢查著武器裝備,眼神銳利如鷹。
隨著信號彈升空,空降兵們如同猛虎下山,從各個方向衝向廣場。
槍聲瞬間響成一片。
他們利用建築物之間的空隙,快速穿插,分割包圍。
幾隻“利爪”試圖從高處偷襲,卻被精準的火力瞬間打成了篩子。
彥勝軍親自帶隊,衝在最前方。
他的突擊步槍,不斷噴吐著火舌,每一顆子彈都精準地鑽入感染體的頭顱。
“清空左翼那棟百貨大樓!”
“收到!”
一個小隊迅速脫離主戰場,衝向百貨大樓。
彥勝軍的指揮,大開大合,充滿了侵略性。
他相信,最快的速度,就是最好的防禦。
在他們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下,盤踞在廣場的感染體,如同被割倒的麥子,紛紛倒下。
一名士兵在清理過程中,發現了一個緊閉的地下停車場入口。
“旅長,這裡有發現。”
彥勝軍快步走來,眉頭微皺。
“爆破組,準備。”
簡單的命令,不帶絲毫猶豫。
【轟隆!】
厚重的卷簾門被炸開,露出裡麵漆黑的通道。
“照明彈!”
幾顆照明彈被打入,將停車場內照得如同白晝。
裡麵,擠滿了瑟瑟發抖的幸存者。
他們看到全副武裝的士兵,先是驚恐,隨即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彥勝軍看著他們,臉上的線條柔和了些許。
“醫療隊跟上,統計人數,準備撤離。”
而陸沉淵麾下另一位悍將,空降二旅旅長張震,此刻正執行著一項更為凶險的任務。
他們需要奪回並守住橫跨兩岸複興大橋。
這座大橋,是連接城市兩岸的關鍵通道,戰略意義非凡。
“一營守住橋北,二營跟我奪取橋南。”
張震的聲音,冷酷而沉穩。
他的士兵,如同他本人一樣,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橋麵上,布滿了廢棄的車輛與遊蕩的感染體。
“無人機偵察,報告前方感染體密度。”
“報告旅長,橋麵中段有大量感染體聚集,發現至少三隻‘鐵皮’。”
張震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火箭筒,榴彈發射器,優先清除‘鐵皮’。”
“狙擊手,壓製高處可能存在的‘利爪’。”
他的命令,簡潔明了,直指要害。
空降兵們迅速展開攻擊隊形,重火力率先發言。
爆炸聲在橋麵上此起彼伏。
“鐵皮”的堅硬外殼,在專門的破甲武器麵前,也顯得不再那麼牢不可破。
張震手持一把改裝過的霰彈槍,行走在隊伍中。
任何試圖靠近的感染體,都會被他一槍轟碎頭顱。
他的動作,乾淨利落,帶著一種殘酷的美感。
一名年輕的士兵,在更換彈匣的間隙,被一隻突然從車底竄出的感染體撲倒。
千鈞一發之際,張震的槍響了。
感染體的腦袋,如同西瓜般爆開。
那名士兵驚魂未定地爬起,看向張震。
“謝…謝謝旅長。”
張震隻是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專心。”
士兵一個激靈,立刻重新投入戰鬥。
在張震的帶領下,空降二旅的士兵們,如同釘子一般,死死地楔入了複興大橋。
雄芯第一集團軍合成二旅旅長李闖,則像一頭嗜血的孤狼,帶領著他的部隊,在城市的邊緣地帶,進行著殘酷的清剿。
裕豐縣的經曆,讓他變得更加冷酷。
他手中的戰刀,沾滿了感染體的黑血。
“所有還能動的,都給我殺光!”
李闖的咆哮聲,在通訊頻道裡回蕩。
他的士兵,眼中也帶著一絲瘋狂。
他們麵對的,不僅僅是普通的感染體,還有一些因為吞噬了同類而發生二次變異的怪物。
一隻體型異常臃腫,渾身流淌著綠色膿液的感染體,擋住了去路。
“旅長,這東西不對勁!”
一名士兵喊道。
李闖咧嘴一笑,笑容中帶著殘忍。
“老子專治各種不對勁!”
他提著戰刀,不退反進,主動迎了上去。
刀光閃過,那隻變異體的數條觸手被齊齊斬斷。
綠色的膿液濺射開來,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李闖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他如同鬼魅般繞到變異體身後,戰刀自下而上,剖開了它的腹腔。
腥臭的內臟混合著膿液,流淌一地。
“清理掉這些雜碎,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李闖甩掉刀上的血跡,眼神冰冷。
他的部隊,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然而,當他們從一處廢棄的幼兒園裡,救出幾個躲在房間裡瑟瑟發抖的孩子時,李闖那張冷酷的臉上,還是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鬆動。
他默默地脫下自己的作戰外套,蓋在了一個隻穿著單薄衣衫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抬起頭,用那雙清澈卻布滿恐懼的眼睛看著他。
李闖避開了她的視線,轉身對部下低吼。
“帶他們去後方,快!”
士兵們看著自家旅長罕見的反應,默默地執行了命令。
硝煙依舊彌漫,戰鬥仍在繼續。
杭城的每一個角落,都在上演著生與死的搏殺,以及微弱卻堅定的救贖。
孟剛與秦文博站在臨時指揮部的高處,通過無人機傳回的畫麵,注視著這一切。
秦文博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他們…都是好樣的。”
孟剛沒有說話,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看到,一名雄芯集團軍的士兵,正將自己的水壺遞給一個嘴唇乾裂的幸存者。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杭城真正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