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侍衛對著秦氏行禮,“蘇夫人,這個婢女在大門口大喊大叫,說什麼她看到蘇大小姐和一個男人進了房間。
幸虧世子夫人發現及時,讓人把她綁了。”
蘇柔重生前,她派蓮兒到門口,等時辰差不多時把人引過來,上一世就是這樣安排的。
蘇柔重生後立馬改變計劃,又忘記通知蓮兒了。
蓮兒一過來,男人就激動地指著蓮兒說:
“夫人,就是這個女人拿錢找到小人,讓小人按照她說的去做。”
此時,看到蘇攬月完好無損,蘇柔跪在地上,蓮兒也臉色大變。
袁嬤嬤一巴掌打在蓮兒臉上,“小賤蹄子,夫人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陷害大小姐?”
蓮兒求助似地看向蘇柔,蘇柔現在都自身難保,還在想辦法保全自己,哪有空理會蓮兒。
男人卻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再次開口:
“夫人,就是她跟小人說,今日過後,我不僅可以當上蘇家乘龍快婿,跟秦將軍府也可以靠上關係,小人才利欲熏心,答應她的。”
“夫人,奴婢根本沒見過他。”蓮兒蒼白地解釋,然而,她的眼神閃躲,一看就是心虛。
蘇攬月還記得上一世自己見楚珩審問仆人的方式,她對著蓮兒說:
“蓮兒,剛剛你家二小姐已經說了,全是你攛掇她做的。
是你跟她說,隻要毀了我,她就可以搶我和沈硯的婚事了。
我現在問你,當真是你攛掇你家小姐做的嗎?”
蘇柔都愣了一下,她剛想說什麼,就被秦氏讓旁邊侍女按住了,並且把嘴捂上了。
見蘇柔先出賣自己,蓮兒臉色蒼白,連忙在地上磕頭認罪。
“大小姐明鑒,奴婢怎敢攛掇二小姐做這樣的事。
是二小姐她嫉妒您是嫡女,又得了沈狀元的好婚事
所以她才想毀了你的清白,然後代替你嫁給沈狀元。”
蘇柔在一旁努力掙脫束縛,蘇攬月示意女使放手。
“二妹妹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蘇柔一巴掌打到蓮兒臉上。
“你這個賤人,居然敢汙蔑我。”
蓮兒捂著臉後退,“還請夫人和大小姐明鑒,奴婢又不是二小姐,沒有害大小姐的理由。”
秦氏冷著臉問,“那你為何助紂為虐?難不成蘇柔一點好處都沒有給你?”
蓮兒連忙死命磕頭,“回夫人的話,是二小姐說,等她成功嫁給沈狀元,就提拔奴婢當姨娘,奴婢才一時利欲熏心,做了糊塗事。”
蘇攬月苦笑了一下,她沒有想到,自己上一世居然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被蘇柔主仆設計。
“夫人,眼下如何處置這幾個人?”袁嬤嬤詢問。
秦氏察覺蘇攬月情緒不對勁,她輕輕拍了拍蘇攬月的背,示意春桃將蘇攬月扶好,由她來處理這件事情。
蘇攬月重生回來快兩個時辰,她剛剛認真思考了一下,她不能總被母親還有外祖一家保護,她需要自強。
這樣,以後遇到什麼事情,她不會總指望秦氏幫她解決。
若不是自己上一世被保護的太好,臉皮太薄了,她也不至於在鎮北侯府被楚珩母親林氏欺負時,連回懟的勇氣都沒有。
“母親,我清楚了事情的始末,這件事情因我而起,讓我來處理這件事情吧!”
蘇柔心想,蘇攬月沒有重生,應該還會像之前那樣護著她,以往蘇攬月又會為她出頭,心裡安定了不少。
秦氏也是擔心蘇攬月心軟,“月月,事情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
“蘇柔想占有我和沈郎的婚事,所以設計,想要毀了我的清白。
母親,她這次想做什麼,我心裡清楚,我是不會輕易讓這件事情過去的。”
男人連忙在一旁點頭,“就是這樣,所以她們才會找到小人。”
“我們蘇家說到做到,既然二妹妹許諾你可以當蘇家乘龍快婿,那你以後就是蘇家二姑爺了。
以後,蘇柔就是你的女人了,你現在帶蘇柔走,無論你之前是否想害我,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蘇柔聽到蘇攬月說的話,察覺到對方對自己態度變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語氣說:
“你就是重生了,對不對?是不是你故意讓侯爺藏起來了?你想毀了我!”
蘇柔氣急敗壞衝向蘇攬月,卻被袁嬤嬤帶著女使按住。
男人則是微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後連忙點頭謝恩!
蘇柔心裡算是明白了,蘇攬月肯定重生了,她拚命想要掙開束縛。
“蘇攬月,你這個賤人,你一定重生了,是你故意陷害我的。”蘇柔氣得破口大罵。
蘇攬月冷笑了一聲,依舊不承認,“想必是二妹妹偷雞不成倒蝕把米,被氣糊塗了吧!說什麼胡話?”
秦氏見狀,給了袁嬤嬤一個眼神。
袁嬤嬤讓人把蘇柔綁起來並且堵上了嘴,還扔給男人五十兩銀子。
“這是給我們家二小姐的嫁妝,你現在就帶我家二小姐走。
無論是你,還是我家二小姐,我們都不希望你們再出現在夫人和大小姐麵前,你明白嗎?”
男人激動地拿著銀子,蘇柔讓他辦事才給二十兩,秦氏一出手就是五十,還白得一個女人,又沒有任何損失,他心裡自然高興。
或許男人沒有想到,二十兩都是蘇柔這些年存下來的大半積蓄。
蘇攬月想到,上一世就是蓮兒把人引來,害的她當場被那麼多人捉奸,她的名聲才會壞的那麼快。
而且,又是因為蘇柔許諾她當沈硯姨娘才幫忙加害自己,於是,蘇攬月再次開口:
“母親,蓮兒是二妹妹的侍女,自然要作為陪嫁跟二妹妹一起嫁人的。”
蓮兒跪在地上磕著頭說:
“夫人,大小姐,奴婢隻是按照二小姐吩咐做事,求你們”
還不等蓮兒把話說完,袁嬤嬤就讓讓把她嘴堵上,一起扔給了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
男人欣喜若狂,拿著錢,拖著蘇柔和蓮兒離開了。
“母親,我這樣對蘇柔,你會不會覺得女兒太心狠了。”
秦氏發現蘇攬月的變化,她並沒有理會蘇柔說的跟重生有關的話,她關心地牽起蘇攬月的手。
“月月,你還是心太軟了,這要是母親,肯定還會打他們一人二十大板。
這很顯然是蘇柔給你做的局,隻不過是她自討苦吃。
你也彆有心理負擔,這路,算是她自己選的。
這下場,對蘇柔來說,已經很好了。”
原來,上一世,沒有看清蘇柔本質的,隻有她自己,她母親其實也是清楚蘇柔的為人。
秦氏拉著蘇攬月說,“走,我們去給老夫人賀壽。”
上一世,因為她的事情,也讓安國公府難堪,秦氏帶著她回了蘇府等楚珩上門迎娶。
安國公府老夫人七十大壽也受到影響,草草結束。
這次,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提前發現蘇柔的事情,沒有聲張,蘇攬月和秦氏正常參加宴會。
安國公府老夫人七十大壽也正常舉行。
秦氏趁蘇攬月不注意,偷偷跟袁嬤嬤耳語了幾句,然後袁嬤嬤離開了,到宴會快結束時才回來。
回來時,袁嬤嬤還和秦氏對視了一眼。
宴會上,安國公夫人把蘇攬月和秦瀟瀟兩家安排在一起。
秦瀟瀟問了一句蘇柔的下場,蘇攬月如實說完。
秦瀟瀟心有餘悸地說:
“表姐,我原以為蘇柔就是小心思重,卻沒有想到她心思如此惡毒。
你是對她最好,又是最信任她的人,她居然還如此對你。”
蘇攬月也想不通,當初蘇柔能留在蘇府,也是因為她的勸說,卻沒有想到留下一個白眼狼。
不過,還好,上天給了蘇攬月重來一次的機會。
蘇柔的離開並沒有引起任何風波。
宴會上,在和秦瀟瀟聊天時,蘇攬月總感覺有人在關注自己。
她巡視四周,又什麼都沒有發現。
於是,蘇攬月以為是自己喝多了的錯覺,便沒有多想。
重生回來第一天,蘇攬月還是忘不了前世所遭遇到的一切。
所以,在宴會後,她和秦氏在門口等馬車,今日第二次見楚珩時,她心裡都還記得楚珩上一世帶給自己的痛苦,臉色也變得難看一分。
“見過鎮北侯!”
雖然秦家是世襲大家庭,但秦氏是下嫁,蘇攬月的父親蘇睜是五品鴻臚寺少卿,沒有特彆大的實權,她和秦氏自然要先給楚珩行禮。
“安夫人,安小姐,我和安大人一同在朝為官,你們無需如此客氣。”楚珩說話的語氣也毫無感情,讓人感覺冷冰冰的。
蘇攬月雖然沒有直視楚珩,她腦海裡能想象到,楚珩此時麵無表情的樣子。
這一世,蘇攬月不想跟楚珩扯上任何關係,她連看都不想看楚珩一眼,於是一直低著頭,一個眼神都沒給楚珩留。
或許是想到上一世的遭遇,蘇攬月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然後控製不住地後退兩步。
楚珩打量著蘇攬月詢問:
“安小姐可是怕我?”
還沒等蘇攬月開口,秦氏率先開口解釋,“鎮北侯見笑了,我家月月怕生。”
楚珩眼底有一絲失落,他轉身走了。
秦氏嘴裡吐槽著,“這個鎮北侯長得不錯,就是年紀輕輕,裝成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看著讓人彆扭。”
見蘇攬月臉色蒼白,秦氏摟過蘇攬月,“說話冷漠,也難怪會嚇到你!”
或許是因為剛重生,上一世烈火灼燒的餘燼還沒有徹底放下,又處理蘇柔的事情,加上看到楚珩,蘇攬月神情有些恍惚,她就這樣靠在秦氏身邊。
楚珩的馬車遠去時,蘇家的馬車過來了,蘇攬月才回過神來,“母親,咱們回家吧!”
秦氏以為蘇攬月累了,連忙回應,“好!咱們走!”
直到回到蘇家,蘇攬月才徹底放鬆下來,秦氏察覺到蘇攬月情緒低落,以為蘇攬月是因為看清楚蘇柔的為人,一時心情不好。
所以,秦氏讓廚房煮了安神湯,並且吩咐春桃去廚房端。
蘇攬月很快就睡著了,她夢到了上一世的事情,她夢到春桃慘死在自己麵前的場景。
“春桃,春桃!”
春桃在守夜,她聽到蘇攬月的聲音,連忙走到床邊,“小姐,奴婢在,你有什麼吩咐嗎?”
看到春桃後,蘇攬月意識到自己做噩夢了。
“春桃,我做噩夢了。”
“小姐,沒事,春桃會一直守著你的。”
眼看蘇攬月被噩夢驚得睡不著,春桃開始唱小曲:
“小姐妝台坐呀~
阿桃替你描黛眉~
若問春歸何處去~
梅香引路到故裡~
梅梢月,照妝台~
小娘子,等陸郎來~
冬雪儘,春花開~
燕子歸時,笑顏在~”
這勾起蘇攬月的回憶,這首小曲,是在她和沈硯定親後,春桃編的,原本是希望她和沈硯能夠永遠幸福。
上一世春桃臨死之前唱的是小娘子等郎來,這會兒唱的是等陸郎來。
聽到春桃唱的小曲,蘇攬月的心也慢慢安定下來,她腦海裡回顧今天重生後發生的事情,又開始計劃以後的路怎麼往下走。
春桃唱完之後,開玩笑著說:
“小姐,準姑爺前幾日被派到外地,明日就要回來了,等他回來之後,夫人和老爺就會和他商量婚期。
小姐,以後說不定就是準姑爺給你描眉黛了,到時候,小姐怕是會嫌棄春桃礙眼了。”
一想到沈硯很快就回來,蘇攬月的心更加安定了。
“怪我太寵你了,連我的玩笑都敢開。”蘇攬月撓著春桃的癢癢。
“小姐,春桃不敢了。”
在春桃幾句玩笑話的轉移下,蘇攬月心裡那股被上一世牽製著的緊張感消失了不少。
很快,在春桃的守護下,蘇攬月踏實地睡著了,她很久沒有睡得這麼安心過了。
鎮北侯府,楚珩身邊的親信墨染在楚珩耳邊耳語幾句。
楚珩不可置信地看著墨染問:
“還有這事?”
楚珩感覺詫異,心裡十分不解,但也很快掩飾住臉上的震驚,表現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侯爺,還需要屬下繼續跟蹤下去嗎?”
楚珩摸著自己腰間的荷包,手指摩挲著裡麵半枚銅錢,他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
“不必了,明日他就回來了,他們也早就定親了,本侯應該是徹底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