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獨孤,你是認真的?”
趙虔聽到這個對策,直接傻眼了。
讓他們政敵的走狗來查案?
莫非是瘋了不成?
那他娘的可是陳宴啊!
宇文滬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還能出手相助?
“除了這個辦法,你還能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嗎?”麵對質疑,獨孤昭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後,徐徐道。
“”
趙虔被問住了,陷入了沉默,在心中反複權衡利弊後,歎道:“為今之計,也隻能如此了!”
除去立場與陣營,單對老兄弟陳虎這嫡孫的能力,趙虔還是很認可的
尤其是陳宴手中還握有明鏡司,倘若他都查不出來,那其他人也就懸了!
得到趙虔的認同後,獨孤昭轉頭看向楊欽,說道:“阿欽,你尋個機會,好好與陳宴聊一聊此事吧”
“嗯。”楊欽點頭,應道。
哪怕是去求,他也要手刃凶手,血債血償,還嫡長子一個公道。
趙虔聞言,似是想到了什麼,鼻中輕哼一聲,道:“以那小兔崽子,那貪婪的德行,縱使是同意了查案”
“也肯定會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
陳宴在長安內外,辦得那些案子,趙虔都是清楚的
無一不是抄家結尾。
貪字寫在了他的臉上
現在機會送到嘴邊了,以其脾氣秉性,絕不會輕易錯失的!
“被陳宴狠狠敲詐,也好過被居心叵測之徒,玩弄於股掌之間吧?”
獨孤昭目光一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咬牙道:“那人不除,誰知道下一個被毒死的是誰!”
獨孤昭當然清楚,陳宴那小子是什麼樣的貨色
但那幕後歹徒不除掉,他們這些人皆會寢食難安。
兩害相權取其輕。
還能順帶給楊恭報仇,出點血就出點血吧!
“的確!”
趙虔略作思索後,認同了獨孤昭的觀點。
頓了頓,又繼續道:“那就暫且與宇文滬休戰吧”
“一致對外!”
話音落下。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點頭,達成默契。
現下這種局勢,必須得暫時擱置弄死陳宴,斬斷宇文滬左膀右臂的計劃
留下他的狗命還有用!
~~~~
明鏡司。
灰黑色的石磚路蜿蜒向前,兩側廊柱皆刻著獰厲的獬豸浮雕,獸瞳嵌著暗紅琉璃,在天光下泛著血芒。
主殿飛簷如鴉翼斜展,青銅獸首銜著鐵鏈垂落,風過時發出細碎的錚鳴。
中庭處,十二麵玄色纛旗獵獵作響,旗麵繡著吞日飛魚紋,邊緣綴著的銀鈴在穿堂風中發出攝人心魄的震顫。
青磚縫隙裡凝結著暗紅痕跡,經年累月的浸染讓地麵泛著詭異的油光。
議事大殿。
明鏡司四衛在長安的中高層,早已齊至等候。
片刻後,玄鐵門轟然洞開。
陳宴身著督主麒麟服,蟒紋曳地,腰懸鎏金吞口刀,踏著青石板而入。
明鏡司所屬分列兩側,皆是麵朝他,齊齊恭敬行禮,發出山呼:“見過督主!”
“見過督主!”
“見過督主!”
在朝拜聲中,陳宴拾級而上,坐在獨屬於明鏡司最高話事人的位置上,朱異與紅葉持劍護衛在左右,輕輕揮手,笑道:“都免禮吧!”
遙想半年多前,初到這個時代之際,他還是天牢死獄中,等待斬首的一個死囚
如今已經接過尉遲渂的權柄,成為了明鏡司的新任督主
還真是時移事易啊!
“多謝督主!”眾人齊聲謝道。
“諸位,本督帶來了幾份,陛下的任命詔書!”陳宴站起身來,淡然一笑,朗聲道。
說著,伸手接過了朱異遞來的那些黃封詔書。
階下一眾明鏡司骨乾,皆聚精會神地注視著。
他們都清楚,隨著老督主與洛掌鏡使的調動,許多人的位置,都會動一動了
就是不知會不會輪到自己了。
陳宴展開第一封詔書,朗聲念道:“大周皇帝令:原玄武衛掌鏡使李璮,接任青龍掌鏡使!”
“多謝陛下!”
“多謝大塚宰!”
“多謝督主!”
第一個被提拔的李璮,走出隊列,躬身朝陳宴行禮謝恩,並接過朱異遞來的詔書。
宮中的小皇帝沒多少實權,不用想都知曉這是誰的安排。
還得是他的好大哥啊!
自己高升了,也沒忘拉兄弟一把!
這大哥沒認錯!
緊接著,陳宴又展開了第二封詔書,朗聲念道:“大周皇帝令:原朱雀衛副使宋非,接任玄武掌鏡使!”
“多謝陛下!”
“多謝大塚宰!”
“多謝督主!”
宋非聞之,旋即出列,朝陳宴恭敬行禮謝恩,並接過朱異送來的詔書,眸中是難掩的激動之色。
當初的選擇沒有錯,更沒有跟錯人
而且,宋非清楚地知曉,作為最早追隨的嫡係,隻要更加儘心竭力,不折不扣完成督主大人交代的差事,日後隻會平步青雲!
陳宴又抽出第三份詔書,朗聲念道:“大周皇帝令:原朱雀衛指揮僉事遊顯,接任朱雀掌鏡使!”
“多謝陛下!”
“多謝大塚宰!”
“多謝督主!”
遊顯快步出列,朝陳宴恭敬行禮謝恩,雙手接過朱異送來的詔書。
感受著掌心的觸感,強壓著上揚的嘴角。
這麼久以來的鞍前馬後,這一刻終於得到了回報
論跟對主子的重要性!
陳宴展開手中最後一份詔書,朗聲念道:“大周皇帝令:原朱雀衛副使張文謙,卸去明鏡司職務,改任夏州長史,即日赴任!”
“多謝陛下!”
“多謝大塚宰!”
“多謝督主!”
張文謙先是一怔,很是意外,旋即取而代之的是驚喜之色,快步出列,朝陳宴恭敬行禮謝恩。
他剛還在疑惑宋非之後是遊顯,為何會跳過了自己
原來如此!
“老張,夏州長史啊,真是可喜可賀!”宋非、李璮等人滿臉笑意,上前恭賀。
雖說是從京官調到了地方,但那是夏州三把手啊!
而且,夏州還是邊境重鎮,極其容易出政績之地
足可見某人對他的厚愛。
“一切都是大塚宰與督主的拔擢!”張文謙大為感動,再次朝階上的陳宴抱拳,發自內心道。
“老張,去了夏州好好乾”
陳宴頷首,淡然一笑,開口道:“本督會在長安替你打點的!”
“多謝督主!”張文謙眼眶微紅,徑直跪在了地上。
“都是自家兄弟,說什麼謝?”陳宴走了下來,伸手攙扶起了張文謙,輕拍他的手,笑道。
“老張,這可是大喜”
李璮用手肘,頂了頂張文謙,擠眉弄眼道:“你得請客啊!”
“那是當然!”張文謙沒有任何猶豫,點頭應道。
“哈哈哈哈!”
眾人相視一眼,同時開懷大笑。
“看來日後得與陳宴打好關係了”
邊上的白虎衛掌鏡使殷師知,目睹這一幕,心中暗道。
那一刻,他親眼見識到了,什麼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必須積極向這位督主靠攏,自己的未來才會是一片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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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大殿。
陳宴在宣讀完任命後,就回到了這裡,將腿搭在桌上,閉眼假寐。
而李璮卻是快步走了過來,滿臉諂媚,笑道:“我的好督主,我的好大哥”
“有一個疑惑,困在我心頭好多天了”
說著,搓了搓手。
陳宴猛地睜開眼,瞅著那給裡給氣的模樣,厲聲喝道:“與我保持三步距離!”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紅葉迅速上前,將某人精準擋在了三步之外。
李璮也不惱,探出頭來,笑道:“兄弟我是想問,楊恭之死,是否係大哥所為?”
“除了我,還能是誰呢?”
陳宴聞言,眉頭一挑,玩味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是我買通了小皇帝身邊的內侍,煽動蠱惑他雇傭的殺手行刺”
陳宴深知一個道理,對付獨孤昭這樣的聰明人,就得讓他自作聰明,自行腦補。
當然,對於那小皇帝,利用完之後,陳某人反手就毫不猶豫地將其賣了。
“還真是啊!”
李璮早有猜測,倒是並不驚訝,直接問了最大的困惑:“那大哥你究竟是,如何將他毒死,還不著任何痕跡的呢?”
不止是獨孤昭、楊欽、趙虔百思不得其解
他李璮研究了數日,同樣也是毫無頭緒。
甚至都快覺得是能請動鬼神了
到底是怎樣神不知鬼不覺下的毒?
“哈哈哈哈!”
陳宴的嘴角止不住上揚,笑出了聲,最後卻是意味深長地突出了兩個字:“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