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極其魁梧的黑衣人,瞅著直接衝陣而來的兩人,極為不屑,冷哼一聲,譏笑道:“區區兩人,就敢殺將過來?”
“真是沒把咱們放在眼唔!”
戲謔的“裡”字,還未說出口,朱異的劍就已經到了。
寒光一閃,劍尖就劃破了咽喉。
細細的血痕處,如柱的鮮血噴薄而出。
那黑衣人根本來不及反抗,捂著咽喉不甘倒下。
那迷茫的眼神中,至死也沒想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
“老曾!”
一個精瘦的黑衣人見狀,失聲大喊。
“彆喊,你即刻也要去陪他了!”
不知何時,陸藏鋒陡然出現在了,那精瘦黑衣人的身後,一刀將其攔腰截斷。
“啊!”
隻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那黑衣人整整齊齊地斷做了兩半。
身體分離兩段,鮮血淌了一地。
“好快的劍!”
“好霸道的刀!”
這一幕讓近在咫尺的慕白芷,徑直看傻了眼,忍不住歎道。
那恐怖的窒息感,讓她深知,逃是逃不掉的,被擒會受辱,最終也難逃一死,隻能當機立斷了
念及此處,慕白芷就要去咬牙齒中,藏得見血封喉毒丸。
她的抉擇很快,但朱異的反應更快,“我家少爺要活動,你就沒資格自儘!”
一道劍氣揮出,精準點在了女人的穴道之上。
“你”
剛要咬下的慕白芷,頃刻間動彈不得。
唯一能做的事,僅有喉嚨處發出微弱的聲音
“一直跟在陳宴身旁的朱異,竟是不輸晉王世子護衛的高手?!”
王雄與豆盧翎將這一幕,儘收眼裡,看得歎為觀止,心中不約而同地暗道。
宇文澤身邊有高手,並不意外,世子身份擺在那兒,沒有才是一件怪事
隻是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朱異!
陳宴的這個護衛,當然是曾見過的,據說是其母留下的,以往不顯山不露水,沒有察覺
誰能想到竟是此等高手呢?
而且,那遊刃有餘的姿態,大概還沒出全力
如今的陳宴,到底還藏了多少秘密?
隨著最後一個黑衣人倒下,朱異左手拎著慕白芷,右手所持的劍不斷滴血,看向陸藏鋒,笑道:“老陸,好身手啊”
“老朱,你這也不弱呀!”陸藏鋒目光一凜,回道。
他二人在秦州戡亂時,就已然認識,隻是知曉對方是高手,卻從未像今日一樣並肩作戰。
不知為何,陸藏鋒極想與朱異切磋一二,看看刀與劍,誰更勝一籌?
“少爺,這女人帶回來了,活的”
“穴道被我點了,動彈不了分毫!”
朱異將慕白芷牙齒中的毒藥取出後,將她放在了陳宴的腳邊,交差道。
說著,又抬手一指,點在了另一處穴道之上。
慕白芷隻覺聲帶失去束縛,幾乎是脫口而出,厲聲問道:“陳宴,你是怎麼識破的!”
她看不懂,更想不明白
前來設伏的都是自己人,絕不可能是有人事先走漏了風聲,通風報信。
難不成這姓陳的家夥,會未卜先知?
“陳陳兄,你早就瞧出她有問題了?!”
劫後餘生的寇洛聞言,錯愕又震驚,詫異地望向陳宴,求證道。
“差不多吧”陳宴聳聳肩,玩味一笑。
“他現在竟如此敏銳?”
“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王雄亦是一怔,眉頭皺得愈發緊,心中沉吟道。
那般果決的射箭,就說明絕不會是,馬後炮的虛言。
“我到底是哪兒露出了破綻?!”
慕白芷無比受挫,趴在地上,歇斯底裡地咆哮道。
此時此刻的慕白芷,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那是多麼完美的計策啊!
利用男人就喜歡英雄救美的心思設局
這大周詩仙是文曲星轉世,也做不到能掐會算吧?
問題究竟是出在了哪裡!
“首先,事出反常必有妖”
陳宴不慌不忙,淡然一笑,平靜道:“這偏僻地方突然出現,你這麼一個美豔女子求救,本就是反常之事!”
在聽到求救聲的第一瞬間,以及在看到慕白芷的第一眼,陳某人沒有任何憐香惜玉
相反浮現出的是,仙人跳即視感!
作為算計人的行家,什麼款式的仙人跳他沒玩過呀?
“你戒備心還真是強”慕白芷憤憤不甘咬牙。
頓了頓,又繼續問道:“那其次呢?”
“其次,誰家好人被吊在樹上,連衣衫和臉都沒臟的呀?”
“呼救聲還那麼有勁,且具有穿透力”
“咱就是說,挖坑布局算計人的時候,能不能走點心,注意點細節?”
陳宴撇撇嘴,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距離上是有些小遠,但青色還是蠻顯眼的
誰他娘被人綁樹上了,還乾乾淨淨的?
就連現在身上的塵土臟跡,都是剛才朱異打鬥時弄得
那聲音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弱女子能傳那麼遠,本就是有貓膩!
做局也就做局了,能不能專業一點,彆侮辱智商?
“還真是”
豆盧翎聽得連連點頭,心中暗道:“陳宴這洞察力,的確不俗!”
不得不說,現在的陳宴變化真是太大了
縱使自己發現了那些問題,也沒有他察覺得那麼細,那麼精準!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漏洞百出”
慕白芷聞言,目光有些呆滯,猶如打蔫的茄子,似是想到了什麼,苦笑道:“我還有個不能理解之處!”
“說。”陳宴喉結微動,吐出一個字。
“為何你直接就放箭了?”
慕白芷若有所思,疑惑道:“倘若我不會武功,恐怕就暴斃當場了”
正常思維之下,既然識破了算計,難道會不想抓個活口審問嗎?
怎會連猶豫都沒有,就放箭了呢?
真死了怎麼辦?
“很簡單”
陳宴似笑非笑,攤了攤手,漫不經心道:“因為我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呀!”
“無論你是死的,還是活的,我完全無所謂!”
“什麼意思?!”慕白芷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詫異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什麼人?!”
“受誰派遣而來的嗎?!”
那一刻,她徹底傻眼了。
麵前這男人的表情與語氣,根本不似作偽,誠懇無比
“不想。”陳宴斜了眼某個自作多情的女人,淡淡道。
那些問題重要嗎?
一點都不重要。
“那那裡抓我回來,又是為了什麼呢?”慕白芷盯著怎麼也看不透的陳宴,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
恐懼感猛然竄上了心頭
那是一個可怕的念頭!
陳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意味深長道:“哦,因為我陳宴最不喜歡浪費東西,往往碗裡的每一粒米,我都要吃乾淨”
作為一個體恤下屬的上官,奔波了那麼久,正好犒勞一下弟兄們。
誰讓她自己送上門來了呢?
“你敢!”慕白芷怒視陳宴,憤憤咬牙。
“哈哈哈哈!”
陳宴聽樂了,“她問我敢不敢?”
隨即,轉頭看向了賀拔樂等人,問道:“你們敢不敢?”
“有陳宴大人的命令,我們什麼都敢!”後邊眾將齊聲道。
陳宴:“好,聽我的命令,到林中陰涼處排隊!”
歡呼聲驟起。
府兵與私兵們排著隊,拿著愛的號碼牌。
遙想當年,秦瓊舍不得開的車,宇文將軍拿來跑滴滴
陳宴如今瑞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