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賭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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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江蘺配圖

“當然是兄弟我啦!”

“沒想到大哥你也是同道中人啊!”

李璮滿臉堆笑,一把圈攬住陳宴的右肩,擠眉弄眼道。

儼然一副看見誌同道合之人的表情。

“誰他娘跟你是同道中人?”

陳宴頓時臉色大變,沒有任何猶豫地拍開李璮的手,嫌惡道:“你不是喜歡男人嗎?”

“為什麼會在這裡?”

不止是李璮意外,陳宴更是意外。

一個老給子,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

春滿樓還提供男色服務?!

“汙蔑,赤裸裸的汙蔑啊!”

李璮愣住了,回過神來,梗著脖子喊道:“是誰造我李璮的謠?”

剛擼起袖子,準備掰扯一番,就注意到了陳宴身旁,那麵容清秀極其眼熟的男子,疑惑道:“這位是?”

隨即,猛地瞪大了雙眼:“晉晉晉?!”王世子。

李璮震驚不已,最後三個字堵在了他的喉嚨處。

在這種地兒,見到陳宴也就算了,卻萬萬沒想到,還能見到大塚宰的世子

陳宴見狀,連忙打斷了李璮的話,指了指宇文澤,介紹道:“這是我弟弟,曹晉!”

說著,朝李璮使了個眼神。

“啊對,晉兄弟!”

李璮心領神會,趕緊改口,滿臉堆笑道。

他當然清楚,陳宴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要是把晉王世子給喊出來了,那他們仨就是真的完犢子了。

出來找樂子,還敢打著自家的旗號,唯恐大塚宰抽的不夠狠是吧?

“李兄,許久不見,彆來無恙啊!”

宇文澤頷首,開口道。

與陳宴原主身為嫡子,卻被親爹刻意邊緣化不同。

李璮則在李家極為受寵,常隨其父出席宴席。

與宇文澤亦是舊識,故而能一眼認出。

“彆來無恙,哈哈”

李璮苦澀一笑,連拉帶拽過陳宴,壓低聲音道:“你膽子也忒大了,帶大塚宰的世子來逛窯子?”

“不怕被扒了皮?”

此前朱雀衛公然分贓之時,李璮隻是覺得陳宴膽子大。

但他未曾想過,這家夥竟能膽大包天

那可是大塚宰的獨子啊!

“你慫了?”

陳宴輕蔑一笑,斜眼反問道。

“怎麼可能?”

李璮被架住了,挺起胸膛,咬牙道:“我李璮長這麼大,還不知道慫字怎麼寫?”

儼然一副無所畏懼的硬氣模樣。

說罷,在心中瘋狂祈禱:

天老爺,可千萬不要傳到大塚宰耳朵裡呀!

在春滿樓,尋常姑娘隻要銀子給夠,就是能陪客的。

但花魁不同,她們不僅需要銀子,還各有各的規矩

就比如,陳宴他們所在的鸞巢小築,花魁江蘺甚是鐘愛詩詞。

所以,想成為她的入幕之賓,一夜春宵,還得詩才出眾。

今夜小築出題的是,以花喻人,寫給江蘺姑娘。

“灼灼桃花映粉腮,輕盈笑靨入眸來。春風拂處香盈袖,恰似仙姬下九垓。”

一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站起身來,走過七步後,朗聲吟誦道。

話音落下。

頓時就迎來了滿堂喝彩。

“鳶尾輕盈舞袖長,宛如仙子綻奇芳。身姿曼妙隨風起,韻致迷人意未央。”

小築另一角處的青袍男子,亦是不甘示弱,緊隨其後。

又是一片喝彩。

趙令頤聽著那些庸俗的詩句,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在一人結束後,站起身來,目光不屑地掃過在場眾人:

“寒梅傲雪立崖邊,恰似高賢隱世眠。孤影清姿存傲骨,不隨流俗守心堅。”

朗聲念罷,還展開手中折扇,輕輕揮了揮。

好似勝券在握一般。

“好詩!”

“好詩啊!”

“以梅花來喻江蘺姑娘,真是恰如其分呢!”

趙令頤的詩一出,立意瞬間拔高,使前麵那些詩作黯淡無光,小築內眾人議論紛紛。

樓閣上。

江蘺帶著麵紗,細品過後,俯視著台下焦點的趙令頤,喃喃道:“這首詩不錯”

“雖然有些刻意逢迎,但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佳品了!”

隨即,朝身側的侍女點了點。

若無意外,此人就會是今夜的入幕之賓。

“大哥,要不換一處花魁?”

李璮瞥了眼得意的趙令頤,拉了拉陳宴的衣角,問道:“咱們都是舞刀弄棒的武人,哪會這文縐縐的作詩呀?”

“這江蘺花魁怕是沒機會了”

說罷,不由地歎了口氣。

滿是惋惜。

李璮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殺人抄家打架辦案,他是擅長的,但這舞文弄墨的事兒,可不是換上文人衣衫,就能濫竽充數的。

江蘺花魁怕是沒戲了,還不如趁早去下一處花魁處,說不定還能拿銀子砸開雙

“菜就多練!”

“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作詩有手就行!”

陳宴淡然一笑,拍了拍李璮的肩,嘲弄道。

“切!”

李璮撇撇嘴,“大哥你就吹吧!”

作詩有手就行?

你要是胸有點墨,大塚宰就是將你安排在文職,而非全是武夫的明鏡司了。

“不信?”陳宴挑眉。

“不信!”

李璮沒有任何猶豫,斬釘截鐵道。

“我要是拿下了江蘺姑娘,咱哥仨今夜的消費你來買單!”陳宴眸中閃過一抹狡黠,玩味道。

“好。”

李璮頷首,如法炮製道:“你要是沒拿下,包兄弟我一個月的尋歡作樂,如何?”

“一言為定!”陳宴打了個響指。

宇文澤看著這兩個開賭局的家夥,並沒有勸阻,而是看熱鬨不嫌事大。

反正誰輸誰贏,請客的人都有了。

“其他公子可還有詩?”

侍女豆蔻目光輕掃過全場,問道。

頓了頓,見無人回應,又繼續道:“若是沒有,那這位公子就是今夜的”

說著,抬起手來,指向了誌得意滿的趙令頤。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陳宴適時開口,朗聲念道。

之所以等到這個時候,是無數人前顯聖的經驗告訴陳宴:

隻有卡點,才能裝最極致的筆!

“雲想衣裳花想容雲想衣裳花想容!”

但全場人注意,卻沒放在陳宴的小心思上,而是俱在詩上,最初吟詩那人,口中反複念叨後,忽得大笑:“哈哈哈哈!”

“此詩一出,當名垂千古啊!”

國子監的藍杉男子瞪大了眼,喃喃重複:“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仙品,仙品呐!”

“我大周也有驚才絕豔的詩人!”

“今夜的鸞巢小築,沒有白來”青袍男子欣喜若狂,朝左右友人,激動大喊,“能親眼見證千古名句的誕生,也算是一樁幸事了!”

原本塵埃落定的鸞巢小築,因陳宴的一首詩,再次沸騰起來。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還有不少人平複住心緒後,當即就轉身離去,他們要去其他地方,將這首詩宣揚出去。

豆蔻走到陳宴麵前,施施然行禮,恭敬地問道:“不知公子名姓?”

“在下曹昆,曹務的曹,日比昆”陳宴淡然一笑,抱了抱拳,朗聲道。

曹昆之名並非隨口胡謅,而是陳宴曾經的本名。

“曹昆?”

“沒聽說過呀?”

“咱們長安何時有這個人物了?”

離得最近的國子監眾人麵麵相覷,疑惑不已。

這是一個極其陌生的名字,此前從未出現過

但他們都很確信,今夜之後,曹昆之名必將響徹長安文壇!

一句雲想衣裳花想容,足夠此人青史留名了。

“曹公子,不知這首詩名喚為何?”豆蔻問道。

陳宴昂首,對視上樓閣注視自己的江蘺的視線,笑道:“鸞巢小築贈江蘺。”

“曹公子,我家姑娘有請!”豆蔻嘴角含笑,微微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今夜入幕之賓的人選,最終徹底塵埃落定。

作詩我不會,難道還不會抄嗎?陳宴心中大笑,戲謔地轉頭看向李璮,紮心道:“老李,記得願賭服輸哦!”

“這他娘的也能行???”

李璮整個人都快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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