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梨抱著豆腐往外走,心裡盤算著得趕緊回去給小花做飯,那丫頭怕是餓壞了。
剛邁出大門,一抹鮮豔的花色突然闖入視線——
蘇可箐?
薑清梨心裡一緊。
這個女孩她認識,就是她整天在原主耳朵裡說男主被下放,以後沒有前途,瘸了右手啥活乾不了……
殊不知,這貨是想自己嫁給沈厲。
可惜,人家沈厲心裡有白月光,最算最後原主沒了,她也不過是個配角!
“清梨姐~”
蘇可箐甜膩的聲音傳來,臉上的笑容假得讓人作嘔:“這麼晚了還在外麵忙呀?”
薑清梨挺直腰板,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是啊,幫王大哥弄一下豆腐。你有事?”
蘇可箐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弄豆腐?
怕不是在“吃豆腐”?
這王大狗是十裡八鄉的豆腐匠,昌民供銷社的豆腐可都是他做的!
在這種吃不飽飯的年代,誰不知道這是個金疙瘩!
不過,這樣也好,她正愁沒法讓這蠢貨離開沈哥哥呢!
想到這,她很快換上了一副假惺惺的笑容:“沒事就不能找你啦?咱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最好的朋友?
薑清梨在心裡嗤之以鼻。
請你不要用你那楚楚可憐的演技來侮辱我的智商,ok!
她太清楚這個“好朋友”背地裡都乾了些什麼勾當。
“當然可以。”
薑清梨不動聲色地回答,“不過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說完,她抱著豆腐徑直離開,留下蘇可箐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逐漸扭曲。
……
三天後
天還沒亮,薑清梨就從後山晨跑回來了,這幾天她每天都去後山跑步,發現了不少新鮮事。
安平縣四麵環山,山腳下竟藏著個不小的湖泊,湖水清澈見底,裡麵的魚又多又長,卻鮮少有人問津。
真是暴殄天物啊。
薑清梨隨便轉了轉就在石縫裡抓了一條又大又長的鱇浪白魚!
在這裡,人們為了掙工分早出晚歸,湖裡的鱇浪白魚雖然能吃,但肉少刺多,在大家眼裡遠不如地裡的糧食實在。
這條魚她帶回去,正好給小花補補身體!
回到院中推開倉庫小門,果然看見沈小花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嫂子,你手裡拿的什麼?”
嫂子這幾天天天給她做好吃的,前天的雞蛋抱豆腐,昨天的雞蛋炒槐花……
這幾天她好像把一年的雞蛋都吃了!!
今天一大早醒來,她就在期待了……
不過,下一秒,小丫頭就皺起了眉毛。
她認得這是抗浪魚——村裡人都嫌它刺多肉少,根本沒人願意吃。
看著嫂子被汗水浸濕的鬢角,沈小花的心突然揪緊了。
嫂子一定是餓壞了……
這幾天她總把好吃的都留給自己,而她就喝點野菜湯。
小姑娘偷偷打量著薑清梨明顯消瘦的臉龐,鼻頭一酸。
嫂子又瘦了!
嫂子真好!
薑清梨完全沒注意到小姑娘的心理活動,她高興地把手裡的戰利品舉了舉:“你看嫂子抓的魚,一會給你做好吃的……”
“我來幫你吧,嫂子!”沈小花雖然不喜歡吃魚,但是已經三天了,她也不能一直在床上躺著讓嫂子一個人乾活!
昨天嫂子把屋裡所有的衣服全洗了,嫂子肯定累壞了!
她一邊想一邊起身。
她現在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昨天趁著薑清梨洗衣服她自己試了試,竟然一點也不疼了!
真神奇啊……
嫂子的醫術簡直比村裡的赤腳大仙還要牛!!
“不用不用,你乖乖等著。”
薑清梨擺擺手,這丫頭腿剛好,可不能再累著了。
見薑清梨皺眉,沈小花立刻不敢動了,怯生生地說:"嫂子你都瘦了……今天你多吃點吧……"
聽到這話,薑清梨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原主之前暴飲暴食又不愛動,她穿來後調整了飲食習慣,加上堅持運動,確實瘦得很快。
但她也清楚,減肥平台期很快就會到來,必須保持或者加大現在的運動強度,隻可惜原主這身體肉雖然不少但體質確實不行,沒跑幾步就喘得不行。
天知道這幾天她堅持得多不容易……。
“我換個衣服就給你做魚吃。”
原主太胖,這一運動,水分流失太快,現在已經渾身是汗了。
她邊說邊往裡屋走,卻在打開衣櫃時愣住了——昨天洗的衣服還濕漉漉地掛著,唯一能穿的,隻有角落裡那件疊得整整齊齊的男士的確良襯衫。
這是沈曆的衣服,那個在記憶中模糊的“丈夫”。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襯衫時聞到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想來是小花經常拿出來洗曬。
這衣服彈性不錯,應該能穿上……
薑清梨試了試,雖然小了點,但也不是不能穿,她推開門準備去水井邊宰魚,誰知,剛出門水井邊傳來一道尖細的嗓音——
“呦,沈曆媳婦,你這穿的什麼呀!”
劉婆子說完,一雙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著薑清梨,蘇隊長可都和她說了,這沈曆媳婦看上了豆腐店裡的王大狗,這青天白日的穿著男人的衣服出來,難不成,是真的?
劉婆子一邊搓著盆裡的菜,一邊斜著眼上下打量她,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
薑清梨側目看去,認出這是前天晚上見過的劉婆子——五七養殖場生產科科長鄭建國的媳婦劉豔雙。
這人平日裡就喜歡湊熱鬨而且還和蘇可箐沒少來往!
她聲音很大,很快就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在了薑清梨身上。
這正是劉豔雙想要的效果,見大家看過來,又繼續道:
“喲,是男人的衣服呀,款式不錯嘛,我在百貨店都沒看到過呢,你在哪裡買的呀?”
薑清梨懶得理她,拎著魚轉身就要走,她現在隻想趕緊回家燉魚。
“哎哎哎,彆走呀。”
劉豔雙見她要走,立刻提著菜籃子追了兩步,攔在她麵前,眼睛滴溜溜一轉,忽然誇張地捂住嘴驚訝道。
“哎喲!你這頭發怎麼還濕漉漉的?該不會是……剛跟人‘鴛鴦戲水’回來吧?。”
這話一出,院子裡頓時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