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才知道,鐵柵門原本有門鎖,隻是被人為破壞了,看來曾經有人找到地下室來了。
也不奇怪,蔣家作為當時滬市數一數二的富豪之家,一旦遭了難,多的是覬覦蔣家財產的人。
隻是……不知道蔣素心留給原主的東西還在不在?
手電筒的光束緩緩平移,眼前出現向下延伸的石階,一路向下盤旋。
走至石階儘頭,是一個密室,四具樟木箱並排躺在青磚上,銅鎖表麵結著藍綠色的銅鏽。
箱子已經被撬開,裡麵的東西早已不翼而飛。
已經被彆人捷足先登了。
雖然葉西西剛剛已經有心理準備,但看到這一幕還是有些失望,但那股失望又很難言明。
不是對財產不見的失望,而是一種辜負了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的期待的那種失望。
自從她看到蔣素心留給原主的信後,內心深處總是有一股深深的悲傷和悵然。
這感覺確實有些莫名其妙,她自己也說不清,隻能解釋為是原主對親生母親的情感在作祟了。
抬腳準備離開,手電光束照到某處,有什麼東西在眼前一晃而過。
走近一看,密室東邊的牆壁上有個奇怪的圖案,葉西西鬨鐘靈光一閃,有什麼記憶閃過,隻覺得這個圖案有些眼熟。
手電光束掃過青磚地麵,一個抽象的“j”字母像條蟄伏的蛇突然昂起頭。
是蔣家的暗號,隻有蔣家人才看得懂。
她頓在地上小心翼翼揭開那塊地磚,露出裡麵的泥地,潮濕的泥土氣息混著鐵鏽味撲上來。
紅磚下方泥土顏色與周圍不同。
葉西西乾脆拿出鐵鍬,直接撬開地磚,隨著一塊又一塊的青石地磚被翻起,隱約露出防水油布一角。
第一鍬土翻起時,葉西西聽見自己心跳聲,鐵鍬刃口撞上硬物的悶響讓她忍不住攥緊鐵鍬把手。
又挖了一會,葉西西擦了擦汗,實在太累人了,動作要輕又不能太輕,太輕了挖不動,太重了又怕發出太大聲響被彆人聽到。
幸好,東西埋得並不深。
經過挖掘,藏在地磚下的東西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麵目。
一個個被多層防水油布包裹著的銅箱,越挖越多,最後葉西西數了一下,一共13箱。
銅箱上的油布已經開始呈深褐色,油膜略有脆化,解開上麵的繩結時沙沙作響。
揭開油布包,微光裡露出銅箱上斑駁的“蔣記”刻痕——是蔣素心陪嫁的銅匠鋪字號。
箱子剛一打開,裡麵碼放整整齊齊的一條條“大黃魚”,差點亮瞎了她的眼睛。
“大黃魚”是舊時代對特定規格金條的俗稱,與之對應的是“小黃魚”。
因金條色澤金黃、形狀長條似魚而得名。
“大黃魚”“小黃魚”則直接對應重量差異,一條“大黃魚”重量為10兩,當時1斤是16兩,換算成千克的話約 3125克,相當於 10根“小黃魚”的重量。
銅箱是鋼板內襯的銅皮箱,葉西西看了一下,銅箱裡至少有好幾百根“大黃魚”!
緊接著,她打開了第二個箱子,依然是密密麻麻的金條,第三箱、第四箱還是金條。
直到開到第五箱,終於有所不同。
這一箱分成上下兩層,滿滿的各種翡翠、黃金、珍珠、各種彩色寶石、鑽石等珠寶首飾,包括頭麵、如意鎖、吊墜、珠鏈、戒指、胸針、手鐲等。
第六、七、八箱都是金條。
第九箱還是黃金,不過都個金燦燦的金元寶,一眼看去,大約有上百個。
葉西西用手放上去和金元寶對比,這金元寶的個頭很大,都快趕上她的拳頭大小了!
用手掂了掂,重量大概是金條的幾倍。
接下去開出來的銅箱,仍然是碼放整齊的金條。
也就是說,除了一箱珠寶首飾,其他全部是金條。
葉西西有些目瞪口呆,驚歎於蔣素心嫁妝如此豪橫的同時,又感歎這些嫁妝品類如此單一。
根本不像以前家大業大的富貴人家會給親生女兒置辦的。
更像是為了逃難而準備的。
果然,在珠寶首飾箱子的夾層裡,葉西西找到了一封原主外婆陳雅寫給蔣素心的信,裡麵的內容解開了葉西西的疑惑。
原來蔣老爺子當年早有預感要出事,他早就將家產變賣換成大量黃金和其他值錢的東西,並將這些財產一分為二,一份留給兒子蔣超輝,另一份則給了女兒蔣素心。
給兒子蔣超輝的財產信裡沒有提及,給蔣素心的這份是蔣輝托可靠之人在幾年後合適的時機才交給她的。
明麵上,蔣素心當年的嫁妝另有一份,應該就是蔣素心上交政府的那一份了。
而這些銅箱裡的金條、金元寶和珠寶首飾,是蔣輝所能想到最容易脫手折現的東西了。
葉西西心中萬般感歎,原主這還是妥妥的富三代啊。
隻可惜,蔣超輝在那場浩劫中早死了,屬於他的那份巨額財產早已不知所蹤。
葉西西將所有銅箱統統收入空間倉廩後,將地麵複原,悄然離去。
回到招待所,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深夜2點了。
在蔣家小洋房挖地挖出一身汗,葉西西回到空間又洗了個澡,才在自己的高級床墊上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次日一大早,葉西西便從招待所出來,回了紡織廠大雜院。
朱月玲幾人剛起床沒多久,剛洗漱完準備吃早餐,母子三人坐在地板上吃東西,家裡隻有昨晚臨時添置的一些碗筷和吃食,以及其他日用品比如刀紙、毛巾牙刷等。
其他家具是一概都沒有。
見到葉西西回來,朱月玲問她:“怎麼這麼早回來?還以為你得中午才回呢。
昨天我跟你明軒哥商量好了,今天他出去找朋友想想辦法,等湊齊錢,你就早點回鄉下吧,爭取早點將錢拿到手。”
“好的,月玲姨,”葉西西從兜裡掏出50元交給朱月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是我跟同學借的,您先拿著,去買點好吃的給明軒哥補補身體,他在外麵工作辛苦了。”
朱月玲見葉西西這麼關心自己的寶貝兒子,心裡頭很是熨帖,一對比,對朱玉瑤更加不滿了。
明明是親生兩兄妹,骨肉相連,朱玉瑤卻還不如不相乾的人為自己哥哥著想。
整天胳膊肘就隻會往外拐。
朱月玲接過錢,“你還沒吃早飯吧?”
葉西西點頭,“一大早起床就趕著回來送錢,這不是擔心家裡沒錢用嘛。”
朱月玲點點頭,“還是西西懂事,”轉頭使喚朱玉瑤,“鍋裡還有個雞蛋餅和蒸紅薯,你去幫你西西姐拿過來。”
朱玉瑤整個人都是蔫蔫的,少見的沒有反駁,起身就去廚房取了早飯過來,擺在葉西西麵前,“吃吧。”
葉西西也不客氣,拿起來就吃。
朱明軒很快吃完了,拎起包就走,“我先去我朋友那走一趟。”
必須在上班前將錢搞定,昨晚他已經跟人打過招呼了,直接過去把錢取走就行。
最近紡織廠抓考勤抓得很嚴,若不是現在按政策沒有工作就必須去上山下鄉,他才不想在廠裡乾著那麼辛苦的活卻隻拿一點工資呢。
朱月玲叮囑他:“你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
朱明軒急匆匆地走了。
葉西西趕緊將早飯吃完,跟朱月玲打了招呼,“月玲姨,我昨晚和同學聊天聊到大半夜,現在還很困呢,我先回房補個眠。”
“行,去吧。”
葉西西回到雜物房後立馬借著空間離開,悄悄尾隨在朱明軒身後。
朱明軒從大雜院出來,走到附近的公車站坐車,從公車上下來後,又兜來繞去拐了好幾個彎,才在一間破舊的倉庫大鐵門前停下。
他鬼鬼祟祟左右環顧一圈,確定安全後才伸手在鐵門上連續敲打5下,又短促敲打3下。
很快就有一個剃著寸頭的年輕男人來開門,見到是他,叫了聲“軒哥”就讓他進了門,隨後鐵門再次緊緊關上。
葉西西趁著鐵門開啟的時候,遭就已經悄悄借用空間先朱明軒一步進入廠房。
朱明軒問寸頭男人:“小毛呢?”
“嘿,他呀,昨天晚上多喝了兩杯貓尿,現在還在睡呢。”
寸頭男人笑嘻嘻的,看起來對朱明軒態度很是客氣。
“以後少喝點,等這批貨出了再喝也不遲。”
朱明軒在寸頭男人的肩膀上拍了拍,“對了,昨天讓你準備的錢你準備好了嗎?”
“軒哥,您吩咐的小弟們肯定要幫你準備好啊!”
寸頭男人露出兩顆虎牙,眼睛狹小泛著精光,“隻是……”
他有些猶豫。
“隻是這錢是從我們下一批貨款中暫時挪用,軒哥你可要記得按時還回來,否則兄弟們對上麵也不好交代。”
“這個當然,我說黑仔,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兩人邊說邊走,進了倉庫裡麵,黑仔鑽進一個小房間,沒多久便拿著一個粗布袋出來。
朱明軒接過打開一看,是一疊又一疊嶄新的10元紙鈔。
他數了一下,確定數目沒錯,整整18000元。
自己的小金庫都被偷了,16000給葉西西那蠢女人,2000塊給自己防身備用。
將袋子放到隨身挎包裡,朱明軒下巴朝倉庫最裡麵的方向努了努,問道:“這兩天剛到的這批貨你和小毛要看緊點,後天就將這批貨出了,最近公安盯得緊,這批貨不能有任何閃失。
到時候賺了錢,兄弟們一起發財!”
“明白,軒哥,您就放心吧!”黑仔嘿嘿笑著,“現在誰不知道跟著軒哥混有肉吃,你在兄弟們的心目中是這個。”
黑仔豎了豎大拇指。
朱明軒哈哈笑,拍拍他的肩膀,“行了,那我先走,倉庫這邊靠你們了。”
“好的,軒哥慢走。”
趁著兩個說話的空隙,葉西西已經進了剛才朱明軒指的倉庫最裡麵那間房,一進去,就差點倒抽一口涼氣。
剛剛她把倉庫情況大概看了一遍,發現這裡居然是原紡織廠的貨倉,隻是後來廢棄了,居然被朱明軒偷偷用來當走私倉庫。
挑高7米鋼架上堆滿密密麻麻的貨物,在貨架上累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