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我想換個坐姿。”腰身緊繃著有些累。
不等江硯辭回答,溫酒就往後靠在沙灘椅上,整個人放鬆下來,加上額頭暖呼呼的雞蛋滾來滾去,沒過多久溫酒就舒服得眼皮往下墜。
“嗬……”
看著溫酒突然開始一點一點上下晃動的腦袋,江硯辭笑著用掌心托住她的下巴,沒忍住撓了一下她下頜的軟肉,這才放輕了聲音問:
“困了的話回房間睡?”
“不要。”
困倦的溫酒顯然沒意識到此刻托著自己下巴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隻手。
她側了側腦袋將臉頰貼在江硯辭掌心,似乎為自己尋到一個舒服得位置而感到開心,揚起的唇角裡都透著愉悅。
注視著這樣毫無戒備熟睡的人,江硯辭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初見時從沒將她往當年那個孩子身上想。
和那個不過十歲,卻能麵不改色的在一眾綁匪的監視下拿到武器,並且還能活著離開那片地獄的文森特大小姐相比。
如今的溫酒表現得實在太像一個在正常環境裡長大的正常女生了。
不知過了多久,手裡的雞蛋已經沒了溫度,江硯辭輕輕托著溫酒的臉坐到她身側。
他的動作很輕,但溫酒還是察覺到了。
她抬起頭,勉強睜開眼看了一眼依舊被墨色覆蓋,隻餘星辰閃爍六棱光芒的天空,然後打了個哈欠往後一仰。
“太陽出來喊我哦。”話音才落,溫酒的呼吸便又逐漸恢複均勻。
到底多困啊……江硯辭無奈的起身回去拿了一條厚些的毯子給溫酒蓋上,眼下距離日出不過兩個小時,溫酒明顯是不打算回房間睡了。
正好江硯辭貪心的想多和她待一點時間,哪怕隻是安安靜靜的守在她身邊。
次日淩晨四點三十分,被鬨鐘叫醒的齊秦揉著眼睛從房間出來,一個哈欠剛到嘴邊就因為眼前過於美好的一幕被迫停下。
同樣被鬨鐘吵醒的穆菱出門來看到齊秦,剛要和他打招呼就看到齊秦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她疑惑的沿著齊秦的視線看去,當看到甲板上相依的兩人時嘴巴慢慢張成o型。
“這麼養眼嗎!”穆菱壓低聲音激動的跺腳,下一刻誠實的拿出手機開始拍照。
相片裡,在太陽即將露臉前的緋紅雲層下,女生側著腦袋靠在男生的肩。
熹微日光,薄動清風。
似乎覺得手機的像素不足以留住眼前的美,穆菱跑回房間將相機拿了出來。
默契的,在這一刻誰都沒有走上前去打擾兩人,直到太陽露出海平麵的那一刻,江硯辭叫醒身側的人。
“溫小酒,太陽出來了。”
被叫醒的溫酒迷迷糊糊的睜眼,入目便是天邊海平麵下躍起的紅日,無數被染上金黃的雲層推攘著散開。
不等溫酒再看,眼前落下一片暗色。
江硯辭將墨鏡給她戴好:“盯久了眼睛會不舒服。”
“嗯。”溫酒抬起靠在江硯辭肩上的腦袋,抱著手放空在眼前的景色裡。
整個世界仿佛安靜了下來,一望無垠的海麵,隻有隨著浪潮聲起伏的遊艇在發出低沉的嗡鳴。
在船舷處,穆菱抱著方梨的手臂難得安靜的和她一起安靜的看著眼前的景色,金黃的日光落在她們身上,連帶著發絲都泛起柔軟的光芒。
齊秦抬手吊兒郎當的搭在寧妄肩上,“又將梨姐惹生氣了?”
齊秦也算是看出來了,方梨和寧妄明顯是在冷戰,從昨天上船開始兩人就沒怎麼說過話。
昨天他還好奇方梨為什麼在溫酒那裡,現在看來多半又是寧妄將人惹生氣了,所以方梨才會從寧妄的那棟彆墅裡逃出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人會到了溫酒那裡,難道是硯哥幫的忙?
“她什麼時候對我有過好臉色?”寧妄將齊秦的爪子拿開,整個人身上都透著一股濃濃的怨念。
看他這吃癟的樣子,齊秦齜著個大牙笑:“說來不怕你嫉妒,方梨對我好像挺好的。”
至少每次見到齊秦都會笑著和他說話。
如果方梨不是寧妄喜歡的女生,齊秦說不定還會去追她。
這種骨子裡都透著寧靜溫和的女生正好是齊秦喜歡的類型。
“gun滾!”寧妄磨著牙恨不得給這個幸災樂禍的混蛋一巴掌,但到底是忍住了。
若是他對齊秦動手,以方梨的脾氣必定會毫不猶豫的站在齊秦麵前替他攔著自己,寧妄不想自己再捅自己一刀。
“行叭~”齊秦聳聳肩,看寧妄的臉色實在難看得過分便也不惹他了,他眼睛一轉,視線落在獨自站在一邊的齊溯,不知道在想什麼,但表情很是陰險。
昨天在車上穆菱那野丫頭可是和自己說了要去京市的事。
自己這個好弟弟端了那麼久,到底是真不在乎,還是假裝不在乎相信他們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就在他準備過去找齊溯的時候,寧妄卻又將他喊住。
“幫我個忙。”
“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齊秦立刻滿臉戒備的審視著他:
“什麼忙?”
寧妄避而不答:“你就說作為兄弟幫不幫?”
一聽這話齊秦就知道沒什麼好事,他眯著眼:“你先說什麼忙,我再確定要不要和你當兄弟。”
他齊秦可不是電視劇裡為了兄弟亂插刀的傻白甜,他有自己的原則。
寧妄:“……”
這混蛋怎麼越來越精明了。
寧妄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也不管齊秦願不願意直接將人拽到自己麵前,壓低聲音道:
“一會阿菱肯定會拉著阿梨坐你的車,你將人送到我那裡去。”
“你有病吧?”聽到這話齊秦當即給了寧妄腹部一個肘擊,他雖然沒用力但寧妄還是皺起了眉:
“我就是有病!”他眼底偏執的占有欲翻滾,話雖然是在和齊秦說,但視線卻死死地盯著不遠處方梨的背影。
“沒有阿梨,我會死你信不信?”
“我信你個錘子。”這次輪到齊秦甩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壓低聲音質問:
“我們早就勸你在方梨的事上不要做得太過分,你聽了嗎?如今你和方梨走到這個地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我若是做得不過分些,我連她的麵都見不到,我能怎麼辦?”寧妄低吼出聲,脖頸間青筋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