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沉入無黑暗的前一瞬。
林晚晴還在為餐飲集團的新一輪融資焦頭爛額。
再次睜眼,是木頭發黴的朽氣混合著劣質脂粉的怪異味道。
破敗。
入目皆是破敗。
蛛網纏結的雕花橫梁,油膩汙濁的八仙桌,地麵坑窪不平,幾隻蒼蠅嗡嗡盤旋。
“蘇晚晴,你還裝死到什麼時候!再不還錢,這晚晴樓今日就得易主!”
尖利刻薄的女聲劃破耳膜,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另一個粗嘎的男聲緊隨其後。
“就是!彆以為躲著就能賴掉張爺的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
林晚晴。
不。
此刻應該是蘇晚晴,頭痛欲裂。
陌生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灌入腦海。
十六歲的蘇晚晴,爹娘早逝,留下一座曾經名動京城的“晚晴樓”。
可惜經營不善,家道中落,如今債台高築,仆從欺主。
更雪上加霜的是,今日,正是她那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張家大少爺張世傑上門退婚的日子。
羞辱,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
那是原主殘存的強烈情緒。
“蘇晚晴,你這破落酒樓,還有何顏麵與我張家聯姻?!”
一道帶著輕蔑與不耐的男聲響起,語氣倨傲,仿佛施舍。
蘇晚晴費力地抬起眼皮。
門口,錦衣華服的青年男子摟著一位衣著暴露、滿頭珠翠的妖嬈女子,正用一種看垃圾般的眼神打量著她。
那男子,便是張世傑。
他身旁的女子,嬌笑著依偎在他懷裡,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勝利者的炫耀。
原主蘇晚晴的絕望與不甘,在這一刻達到了,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退婚+破產+倒黴透頂,開局三連殺!
“真是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
然而,下一瞬,那雙黯淡無光的眸子驟然一凝。
“叮!食神營銷係統已激活,新手任務:三天內,讓晚晴樓營收突破五十兩!”
清脆的電子提示音,突兀地在林晚晴腦海中響起,清晰無比。
係統?
那道清脆的電子提示音,在死寂的絕望中不啻於仙樂降臨!
係統?!
真的是係統!
蘇晚晴幾乎要從原地跳起來,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沸騰!
沒錯,就是她前世在無數小說裡看過的,穿越者的終極福利——金手指!
竟然真的輪到她了!哈哈!天無絕人之路!
有這玩意兒在,什麼張世傑,什麼五十兩,都給她等著!
張世傑見她久久不語,隻當她是羞憤難當,更添了幾分得意。
“蘇晚晴,識相的就趕緊畫押,從此你我婚約作罷,男婚女嫁,各不相乾。”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紙退婚書,就要遞過來。
“嗬。”
一聲極輕的冷笑,從蘇晚晴唇邊溢出。
她抬手,並未去接那退婚書,反而拂開了額前淩亂的發絲,露出一雙清亮卻冰寒的眼眸。
“張世傑,你說完了?”
她的聲音不高,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讓喧鬨的大堂瞬間安靜下來。
張世傑微微一怔,沒料到一向懦弱的蘇晚晴竟敢如此同他說話。
蘇晚晴環視一周,目光掃過那些變了臉色的惡仆,還有角落裡瑟瑟發抖、眼中卻含著擔憂的忠心丫鬟春桃,以及一臉頹敗的老掌櫃福伯。
“我蘇晚晴的婚事,還輪不到你張世傑來指手畫腳。”
她語氣平淡,卻字字清晰。
“這晚晴樓,是我蘇家的產業,是破敗還是輝煌,也與你無關。”
張世傑臉色陡然鐵青,他身旁的女子更是柳眉倒豎,尖聲道。
“蘇晚晴,你彆不識好歹!世傑哥哥肯親自來退婚,已是給了你天大的麵子!”
“麵子?”
蘇晚晴挑眉,目光轉向那女子,帶著審視。
“這位姑娘是?”
那女子挺了挺胸,得意洋洋。
“我乃張府新納的柳姨娘!”
“哦,一個賤內。”
蘇晚晴淡淡道,卻讓柳姨娘的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她轉回視線,重新落在張世傑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上。
“張世傑,你今日帶著一個妾室上門退我蘇家嫡女的婚,這便是你張家的家教?”
“你!”
張世傑氣得語塞。
“至於這退婚書,”
蘇晚晴的目光落在張世傑手中的紙上,眼神冷冽。
“不必了。”
她揚聲道。
“我蘇晚晴,今日當眾宣布,是我,休了你張世傑!”
“晚晴樓,今日起,改頭換麵!”
蘇晚晴看著張世傑那張青白交加的臉,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
“張世傑,你今日的退婚,將是你此生最大的悔恨!”
張世傑等人灰溜溜地夾著尾巴逃走。
晚晴樓內並未因他們的離去而恢複平靜。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壓下殘留的激動與身體的疲憊,她知道,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
“福伯,春桃,”她的目光堅定,“從今往後,晚晴樓,我說了算!”
送走了最後一波或同情或看熱鬨的街坊,蘇晚晴立刻將自己關進了房間,迫不及待地與腦海中的係統溝通。
“係統,新手任務我已經接了,新手禮包呢?”
“叮!新手禮包已發放,內含:奶茶‘冰鎮牛乳茶’完美級配方一份,啟動資金十兩,宿主身體基礎強化一次。”
奶茶?蘇晚晴眼前一亮。
這玩意兒在前世可是風靡大街小巷的爆款飲品,在這個時代,絕對是獨一份的新奇玩意兒!
她仔細研究了係統給出的配方,心中已有了計較。
身體基礎強化則讓她感覺原本酸痛疲憊的身體注入了一股暖流,精神也好了許多。
夜深人靜,晚晴樓後廚卻燈火通明。
蘇晚晴將福伯和春桃叫到一起,在他們驚疑不定的目光中,開始了自己的“革新”。
“福伯,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缺錢,更缺能快速來錢的招牌菜。”蘇晚晴開門見山。
福伯愁眉苦臉:“小姐,這……如今樓裡食材都快買不起了,哪還有銀子開發新菜式?”
“我有一個法子。”蘇晚晴胸有成竹,“我要做一種新飲品,名為‘冰鎮牛乳茶’。”
“牛乳茶?”春桃和福伯麵麵相覷,顯然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蘇晚晴沒有過多解釋,而是直接指揮起來:“春桃,你明日一早去相熟的酪農家,有多少新鮮牛乳都給我訂下來,要最好的。福伯,您經驗豐富,這製冰的法子,我們得改良一下。”
古代夏季並非沒有冰。
蘇晚晴記憶裡有一些土法製冰的技巧,結合係統配方裡提到的對冰塊純淨度的要求,她細細地給福伯講解。
福伯聽得一愣一愣的,雖然不全明白,但看著蘇晚晴篤定的神情,也不由自主地開始思考。“小姐,這牛乳腥氣重,茶水苦澀,混在一起能好喝?”這是他最大的疑問。
蘇晚晴神秘一笑:“福伯,您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