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與傅沉舟見麵
蘇棠靜靜地站在電梯之中,她的指尖無意識地輕輕摩挲著那片被傅沉舟吻過的嘴唇,隨著電梯緩緩下降,那股失重感使得她的胃部不由自主地發緊。她抬眼望向電梯中的鏡子,鏡中的倒影裡,自己麵色依舊帶著未褪去的潮紅,而男人那句 “彆再對我撒謊” 仿佛還在耳畔不斷回響。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手包,在那手包之中,正躺著傅沉舟給她的醫院預約單,那燙金的字體在黑暗的手包中泛著冷冽的光。
當蘇棠踏入傅家老宅,那高懸的水晶吊燈將玄關照得纖毫畢現,每一處細節都清晰可見。她剛一邁進那門廊,便聽見從二樓傳來一聲瓷器碎裂的清脆聲響。循聲望去,隻見傅明薇正慵懶地倚在雕花欄杆之上,她手中的翡翠鐲子在燈光下晃出一道幽光。傅明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悠悠開口道:“喲,我們的救命恩人來了?” 說罷,她踩著繡鞋,姿態優雅卻又帶著幾分刻意的張揚,款款下樓而來,那裙擺輕輕掃過蘇棠的腳背,她微微湊近,眼中帶著審視與打探,“聽說姐姐手裡有能讓許家覆滅的證據?”
刹那間,空氣仿佛瞬間凝固,壓抑的氛圍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蘇棠靜靜地望著傅明薇眼底那毫不掩飾的陰鷙,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訂婚宴上,那些不堪的照片在腦海中一一浮現。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那熟悉的雪鬆香,緊接著,傅沉舟有力的手臂扣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往後輕輕一帶,他那西裝袖口擦過她的耳畔,伴隨著他那冷得像淬了冰的聲音:“傅明薇,管好你的嘴。” 然而,當他低頭看向蘇棠時,那冷峻的眼尾卻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輕聲說道:“去客廳等我。”
蘇棠依言來到客廳,壁爐裡的火焰正劈啪作響,她呆呆地盯著那跳躍的火苗,思緒卻不受控製地飄回了七年前。記憶裡的火光與傅沉舟脖頸處那道醒目的疤痕逐漸重疊,她下意識地抬手摸向自己的右肩,那裡有道淡粉色的舊傷,可無論她怎麼努力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受傷的緣由。“蘇小姐在想什麼?” 一個沙啞的男聲突然從客廳的陰影裡傳來,蘇棠循聲望去,隻見傅沉舟的二叔傅延之正端著一杯威士忌,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近。他鏡片後的目光如手術刀般鋒利,仿佛能看穿蘇棠心中的每一絲想法。
還沒等蘇棠來得及回答,玄關處便傳來一陣騷動。許詩語哭哭啼啼地撲進了傅延之的懷裡,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滿是委屈與控訴:“二叔,我姐姐被關了三天了!” 說著,她猛地轉頭,惡狠狠地瞪向蘇棠,眼尾那顆淚痣隨著她麵部的抽搐而跳動,“都是因為這個賤人!” 她話音剛落,隻聽 “砰” 的一聲巨響,傅沉舟的拳頭已重重地砸在茶幾上,那玻璃台麵瞬間應聲而裂,碎片飛濺。
“許詩語,再敢碰她一根手指,我讓許家從滬市消失。” 傅沉舟憤怒地扯開領口的兩顆紐扣,那猙獰的疤痕再次暴露在眾人眼前。蘇棠望著他泛紅的眼眶,突然想起昨夜他攥著 u 盤時那近乎偏執的模樣,心臟沒來由地一陣抽痛。這時,傅延之推了推眼鏡,臉上掛著看似溫和的笑容,將手中的威士忌遞給蘇棠:“蘇小姐受驚了,嘗嘗這個?”
就在酒杯觸到唇邊的刹那,蘇棠不經意間瞥見傅延之袖口露出的腕表,表盤內側刻著 “l・f”,這與她記憶中那把怎麼也打不開頂樓房間的鑰匙上的字母如出一轍。她像是觸電般猛地放下酒杯,酒液不受控製地濺在她那身香奈兒套裙上,她有些慌亂地開口:“傅總,我父親的病情……”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傅沉舟便打斷了她的話,他輕輕握住她那冰涼的手,緩緩塞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明天一早,我親自送你去醫院。今晚住這裡。”
夜深人靜之時,整個老宅都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蘇棠卻突然被一陣隱隱約約的低語聲驚醒,她輕手輕腳地起身,貼著門縫小心翼翼地望去,隻見傅沉舟正與傅延之麵對麵地對峙著。傅沉舟手中緊握著的 u 盤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冷光,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篤定:“當年縱火的真凶,絕對和你脫不了乾係!” 傅延之卻隻是輕輕一笑,那笑容裡帶著幾分莫測,他伸出指尖,緩緩劃過傅沉舟脖頸處的疤痕,語氣略帶深意:“沉舟,有些真相,還是永遠埋在過去比較好。”
蘇棠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卻不小心撞上了身後的花瓶。隻聽 “嘩啦” 一聲,瓷瓶墜地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突兀,這聲響瞬間驚動了對峙的兩人。傅沉舟轉身時,眼底那尚未褪去的殺意猶如實質般凜冽,然而,當他的目光觸及蘇棠的那一刻,那殺意卻驟然化作了無儘的溫柔:“吵醒你了?” 他快步上前,將蘇棠整個人裹進毛毯之中,掌心的溫度透過睡衣源源不斷地傳來,“彆怕,有我在。” 蘇棠望著他領口露出的那道疤痕,心中像是被什麼觸動,突然伸手想要觸碰,卻被傅沉舟反握住手腕,輕輕地按在了牆上。
“彆亂動。” 男人的呼吸灼熱,噴在蘇棠的臉上,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傅沉舟的心跳快得離譜。此時,月光透過輕薄的紗簾,灑在兩人交疊的身影上,形成一片朦朧的光影。傅沉舟低頭時,蘇棠聞到他領口那淡淡的硝煙味,那是昨夜在倉庫裡,他處理許夢妍事件時所留下的獨特氣息。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跑車的轟鳴,那刺眼的車燈掃過老宅,在傅沉舟的瞳孔裡映出一道刺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