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是一個致命的試探
尖銳的警笛聲,仿若催命的符咒,正以一種令人膽寒的速度迅速逼近。蘇棠背緊緊貼著那冰冷刺骨的牆壁,她的目光死死地鎖住傅沉舟,隻見他眼底暗潮翻湧,似有無數複雜的情緒在其中交織。就在這時,許夢妍那尖銳的尖叫聲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破了雨幕,與金屬手銬扣合時發出的清脆聲響交織在一起,在這空曠且寂靜的倉庫裡肆意回蕩,仿佛是在演奏一場令人毛骨悚然的交響曲。
而此時,傅沉舟指間緊握著的珍珠發卡,不知怎的,竟突然毫無預兆地碎裂開來。那鋒利的碎片瞬間劃破了他的掌心,殷紅的鮮血一滴一滴地落下,正巧滴落在蘇棠的鞋尖上,在她那原本乾淨的鞋麵上暈染出一朵朵詭異的血花。
“跟我走。” 傅沉舟當機立斷,迅速扯下自己的領帶,熟練地纏住受傷的手掌,緊接著,他伸出手,用力地扣住了蘇棠的手腕。蘇棠下意識地掙紮著,腳步不斷往後退,突然,她的後腰重重地撞上了堆滿木箱的貨架。一時間,陳年的灰塵如雪花般撲簌簌地落下,嗆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憤怒地看向傅沉舟,質問道:“傅沉舟,你早就知道這是個陷阱,對不對?” 說著,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昨夜那個陌生的保時捷車主,以及訂婚宴上突然播放的視頻畫麵,眼眶瞬間變得滾燙,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傅沉舟的喉結微微滾動,他穿著軍靴,一步一步地碾過滿地的碎玻璃,發出一陣細碎而又刺耳的脆響。他緩緩開口說道:“七年前那場熊熊大火,無情地燒掉了傅家一半的產業,也……燒掉了我生命中最珍視的人。” 說著,他突然大步逼近蘇棠,身上雪鬆香水的味道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撲麵而來。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蘇棠,近乎質問地說道:“蘇棠,你以為我為什麼在這麼多人當中,偏偏選中了你?” 就在這時,倉庫的頂燈毫無征兆地開始閃爍起來,昏黃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一片片陰晴不定的光影,使得他的麵容顯得更加神秘而又莫測。
就在這個緊張的時刻,蘇棠口袋裡的手機突然瘋狂地震動起來。她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來電顯示,竟然是父親打來的。她趕忙接通電話,電話那頭瞬間傳來老人急促的咳嗽聲,父親虛弱地說道:“小棠,傅氏董事會突然毫無預兆地叫停了合作……” 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便傳來一陣重物墜地的沉悶聲響。蘇棠隻感覺一股熱血直衝頭頂,她猛地抬起頭,目光正好對上傅沉舟那若有所思的目光。
“你對蘇家做了什麼?” 蘇棠憤怒地攥緊手機,以至於手機屏幕在她掌心都被壓出了深深的紋路。傅沉舟卻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裡帶著幾分嘲諷,又夾雜著一絲苦澀。他緩緩說道:“我什麼都沒做,隻是讓那些本就該知道真相的人,看到了他們不該看的東西而已。” 說著,他從容地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個 u 盤,那 u 盤上的紅色指示燈在黑暗中明明滅滅,仿佛是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這裡麵的證據,足夠讓許夢妍背後的那些人,在監獄裡安穩地待上二十年。”
就在這時,倉庫外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蘇棠下意識地往陰影裡縮了縮,試圖隱藏自己的身影。然而,傅沉舟卻毫不猶豫地將 u 盤塞進她手裡,指尖輕輕地擦過她冰涼的手背,仿佛是在傳遞著一種無聲的力量。他壓低聲音,溫熱的呼吸輕輕掃過蘇棠的耳畔,鄭重地說道:“拿著它,去傅氏頂樓找我二叔。記住,彆相信任何人。” 話剛說完,鐵門便被人猛地推開,一道刺眼的手電筒光束直直地照在了兩人身上。
蘇棠失魂落魄地回到蘇家老宅時,保姆正蹲在玄關處,小心翼翼地收拾著地上的碎瓷片。看到蘇棠回來,老人趕忙站起身,遞過來一個牛皮紙袋,說道:“小姐,剛剛有個戴墨鏡的男人送來這個。” 蘇棠疑惑地接過紙袋,打開一看,裡麵竟是一疊病曆單。當她看到上麵 “父親的肺癌診斷書” 幾個字時,隻感覺眼前一陣發黑。確診日期,正是她從米蘭回來的前一周。蘇棠隻覺得膝蓋發軟,整個人搖搖欲墜,她隻得緊緊地扶著雕花欄杆,才勉強站穩。
深夜,萬籟俱寂。床頭的手機突然亮起一個陌生號碼。蘇棠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經過機械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顯得格外詭異:“蘇小姐想救父親,就把 u 盤送到東郊碼頭。” 還沒等蘇棠來得及回應,電話便 “啪” 的一聲掛斷了。窗外,驚雷炸響,一道耀眼的閃電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也照亮了梳妝鏡裡蘇棠那張蒼白如紙的臉。鏡中的倒影突然與七年前那場火災的記憶重疊在一起 —— 濃煙彌漫中,少女被人緊緊地拽住手腕,那人掌心的溫度,竟與傅沉舟如出一轍。
第二天清晨,天空依舊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蘇棠戴著口罩,神色匆匆地出現在傅氏大廈。頂樓總裁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她隱隱約約聽見傅沉舟低沉的嗓音從裡麵傳來:“二叔,當年放火的人,很可能還隱藏在董事會之中。” 蘇棠深吸一口氣,輕輕地推開了門。刹那間,兩個男人同時轉過頭來。傅沉舟的目光掃過她緊緊攥著的 u 盤,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得正好,蘇小姐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嗎?”
他緩緩起身,邁著沉穩的步伐逼近蘇棠,西裝下擺輕輕掃過辦公桌,桌上的水晶鎮紙被碰得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挑起蘇棠的一縷發絲,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與懷疑:“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確認……”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目光緊緊地鎖住蘇棠的眼睛,“你究竟是我的白月光,還是彆人派來的誘餌?” 此時,窗外暴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狠狠地砸在落地窗上,將兩人的身影映在玻璃上,恍惚間,他們就像是兩隻被困在牢籠裡的困獸,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