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嫻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她滿是不敢置信地看向陸錦時道:“我爹好歹也是尚書令,你怎敢打我的?”
陸錦時道:“打了便就打了,有何不敢的?”
孫嫻揚手也要還手,卻被陸錦時握住了手腕。
陸錦時握緊著孫嫻的手腕道:“虧得你還知曉自己是尚書令家的千金,我倒也想要去問問孫尚書,他身為六部之首,是如何教出一個會在背後說人是非,造口舌之孽的女兒的。”
“這裡發生了何事,如此吵嚷?”
陸錦時聽到了一陣女子懶洋洋的嗓音,她望了過去,便見永嘉公主在眾人簇擁下緩緩而來。
陸錦時鬆開了孫嫻的手腕,走到了永嘉公主跟前行禮道:“參見公主殿下。”
永嘉公主看向著跟前的麵生女子,打量了一眼輕笑道:“這長安城之中何時來了這麼一個美人?”
陸依英走到了永嘉公主輕笑道:“公主殿下,這位是我表姐,明珠姑姑的女兒陸錦時。”
永嘉公主爽朗一笑道:“原來是明珠姑姑的女兒,你幼時我們還一起玩過呢,十餘年不見你了,你竟是出落得如此貌美。”
陸錦時也是淡笑道:“多謝公主殿下誇獎,我也記得幼時公主殿下還與我玩過毽子。”
永嘉公主望向一旁委屈捂臉抽噎著的孫嫻,道:“這是怎麼回事?”
孫嫻委屈道:“公主殿下,她,她不將您放在眼裡,一口一個庶出,還竟然在您的公主府打了我一耳光。”
陸錦時觸及到永嘉公主投過來的眼神,輕聲淡笑道:“殿下,我之所以打她耳光,一是因為她在背後說我壞話,二便是她在您的生辰宴上,哭哭啼啼得好生晦氣。”
孫嫻邊上一個千金道:“你剛死了祖父就來公主殿下的生辰宴上,你就不晦氣了?”
孫嫻見狀望向了永嘉公主,“對,公主殿下,賀老侯爺還未出殯發喪,她這個做孫女的就來您生辰宴上,這才是晦氣。”
陸錦時朝著永嘉公主行了一禮道:“是我考慮不周,祖父剛剛去世我實屬不該來您府上,隻是聽得兩位表妹說起公主生辰來,想起與公主殿下也是十餘年未見,便想著給公主殿下您送上一份生辰禮,還望公主殿下不要嫌棄,我先告辭了。”
祖父著急忙慌讓自己趕回長安,隻是為了讓自己衝喜,替賀錦蘭奪七皇子妃。
賀老侯爺如此偏心,陸錦時還真沒怎麼將老侯爺去世之事放在心上,竟是忘了自己還是戴孝之人。
永嘉公主笑了笑道:“賀老侯爺年逾古稀,壽終正寢,哪裡就是晦氣?你我幼時也是一起玩過的同伴,這麼多年未見,你能來我生辰宴上,本公主甚是喜悅,你就留下來便是。”
陸錦時福身道:“是,殿下。”
孫嫻不曾想永嘉公主竟是這般維護陸錦時,麵上更是委屈。
永嘉公主皺眉看向了孫嫻道:“在本公主生辰宴上哭哭啼啼著實不像話,你回去好生反省反省!”
孫嫻滿是委屈,不知為何公主殿下竟然會偏幫陸錦時。
難不成七皇子妃當真會是陸錦時?
陸錦時怎麼能配得上七皇子妃之位?
孫嫻眉羽微皺,隻能離去。
永嘉公主笑意盈盈地對著陸錦時道:“皇祖母大壽之前去道觀之中修行去了,祖母走時還怕她不在長安,你會受些委屈,如今看來皇祖母是多慮了,你是不會受委屈的。”
陸錦時淡淡輕笑道:“也得多謝公主殿下的照拂。”
永嘉公主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說兩家話,今日我七皇弟也會來我的生辰宴上,你可有見過我七皇弟?”
陸錦時輕輕搖頭道:“未曾。”
永嘉公主淡然一笑,“等會你們二人便能相見了,快開宴了,去席上吧。”
陸錦時隨著永嘉公主到了招待賓客的湖濱水榭處。
陸錦時見到了水榭臨湖的主桌邊上坐著幾個年輕的貴婦人,各個身上所穿的料子都乃是雲錦,梳著精致華貴的發髻,一看便知身份不同一般。
“妹妹,您身邊這位眼生的姑娘是……”
為首的女子瞧著約摸著二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一身略顯老氣的暗綠色廣袖襦裙,倒是顯得她很是沉穩端莊。
陸錦時聽得跟前女子喊永嘉公主為妹妹,便也猜出了她的身份,福身行禮道:“臣女陸錦時拜見各位王妃娘娘。”
晉王妃低聲道:“陸錦時?你是安王府的姑娘?”
陸錦時道:“我是永興侯府家中的大姑娘,隻是隨我娘姓了陸。”
晉王妃打量著陸錦時,低聲喃喃道:“你竟然是長得如此漂亮。”
一旁的宣王妃道:“聽說當年明珠郡主美若天仙,陸姑娘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其餘幾位王妃也都開始打量著陸錦時,言語間都是誇獎著陸錦時的容顏。
陸錦時倒也都是笑嗬嗬的寒暄,雖說是皇家妯娌,可到底也是妯娌,陸錦時也不想與她們交惡。
不管儲君之位如何相爭,後院王妃總歸還是要做到明麵上和睦的。
永嘉公主的生辰宴設在碧波水榭處,水中碧波蕩漾,舞姬在湖中的小船上,在一旁的樂姬彈奏的禮樂聲之中翩翩起舞,好不熱鬨。
被安排坐在永嘉公主邊上的陸錦時,與永嘉公主隨意聊著天。
燕王妃走到了晉王妃邊上,低聲道:“嫂嫂,看來這七皇子妃還當真不是賀錦蘭,而是這位陸錦時了,聽說皇太後十分喜愛明珠郡主,甚至待明珠郡主如同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明珠郡主之女嫁給七皇子,豈不是會得太後支持,與王兄爭位豈不是更容易?”
晉王妃低聲對著燕王妃笑道:“當年明珠郡主就恃寵而驕張狂刁蠻得很,因為夫君要納妾,而生生得損了如今的侯夫人之位,養出來的女兒竟也是如此蠢笨。
今日一來就打了尚書令之女一巴掌,已是得罪了孫尚書,容皇貴妃在文臣眼裡本就是妖妃惑主,陸錦時還得罪了尚書令,七皇子若是娶了她那就更與文官為敵,有何可懼?”
燕王妃輕笑了一聲,“也是。”
宴會已開席,永嘉公主目光掃向了男賓席位處,問著身後的丫鬟道:“七皇子怎麼還不來?”
陸錦時握著手中的酒盞,心中也有疑惑,親姐姐的生辰宴,七皇子殿下怎麼還姍姍來遲?
公主府門口。
容弈與袁非剛翻身下馬,便得見了一個哭得好不淒慘可憐的女子。
袁非忙上前道:“你是孫家的姑娘吧?怎得哭成這般傷心委屈?”
孫嫻目光看向了袁非邊上的容弈,兩年不見,七皇子已從兩年前的十七歲的桀驁少年郎,成了如今更顯沉穩即將弱冠的郎君,唯一不變的是他長得依舊如此俊朗。
孫嫻心跳得飛快,行禮後哭得梨花帶雨道:“臣女見過七皇子殿下,求七皇子殿下為臣女討要一個公道。”
容弈道:“我皇姐今日生辰,你在她門口哭哭啼啼,儘是晦氣,尚書令就是這麼教女兒的?”